当龙园上空爆散开一蓬烟火埋伏在翠晓亭外的人马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众人兵分三路向龙园包围合击。北路由巫霸云怒尘率领血卫负责攻占忘忧崖释放历年来被九间堂囚禁其内的正魔两道牢犯。这对云怒尘而言只是小菜一碟忘忧崖绝大部分的守卫都曾由他统领令到之处自是闻风归附。别东来与密宗高天盘、覆水桥攻击前行最后的目标也是龙园。有无断、无灭秘师随行兼有西帝赫赫威名在前谁也不会怀疑有什么人能截击他们。雨抱朴和罗禹则统帅空幽谷一众人马中宫直进走玄动池、兽园一线担任主攻重任。这些地点和相关的人员配置、禁制埋伏林显的地形图里早已记载明细一路闯来果然分毫不差。

    深夜里三箭齐声势浩大镇守无涯山庄的九间堂护卫纷纷从睡梦中惊醒。只是袭击来得太过突兀从太甲门到翠晓亭事先没有传来一丝的警讯难免令他们一阵迷惘慌乱浑不知到底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事情。一时间无涯山庄内警笛铜钟此起彼伏各处的人马都在相互用暗号探寻情况。

    而巫霸云怒尘已一马当先率先难。他本就是绝情薄幸、睚眦必报的一代魔杰若非当日林熠依释青衍之计手下留情如今恐怕早已投胎成小儿哪里轮得到在这里大耍威风?故此云怒尘委实恨极龙头苦苦忍受了两年终究等到了可以大开杀戒、泄怒火的一天。他做了数十年九间堂的脑人物又素来残忍嗜杀、喜怒无常无涯山庄的守卫未等靠近已先寒了胆加之事起仓促完全来不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抗甫一接战被云怒尘连掏出六颗血淋淋的人心后立时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与此同时忘忧崖中云怒尘的心腹弟子接到信号也开始动风卷残云般荡除了十数名龙头安插此间的九间堂死忠分子不等山尊驾到便已经不费吹灰之力控制了忘忧崖全境一干囚犯竟俱得保全。

    别东来所率的南路大军乃密宗佛门的杰出高手只花了一炷香工夫也顺利攻占问天盘。只是佛祖有好生之德这一路无涯山庄的守卫多被打成骨断筋折修为是废了却极少有丢了性命的。一过问天盘就是无涯山庄另一处异常厉害的天险覆水桥。桥下的沉仙河蜿蜒穿流过整座山庄河对岸不到三十丈即是龙园。

    沉仙河河水幽绿浓郁冒着腾腾瘴雾笼罩两岸十余丈方圆。寻常之人别说从河面上凌波翻越仅仅站在河畔吸入一口幽绿色的雾瘴便会满面青紫全身溃烂而亡。唯一能够安全跨过沉仙河的通道只有飞临其上的那座覆水桥。

    更可怖的是倘若有大敌来袭山庄难以抵挡据守覆水桥的山庄护卫只需轻轻一按机关即可催动沉仙河水喷射而出纵有千军万马也挡不住它剎那迸的淫威。可惜藕荷已毁了安置在龙园内的机关中枢覆水桥的守卫按扁了机括也动不起沉仙河水。惊惶失措之中密宗一众高手已势如破竹地杀到近前。

    别东来站在桥头却并未立即冲过沉仙河。因为桥的另一端同样立着一个人虽只是个干瘦矮小的花袍老妪但在他眼中直比脚下升腾的幽绿瘴雾更加麻烦也更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老妪的右臂上套着一串乌金魔环每一个都比手镯大不了多少熠熠闪烁黑紫光华。她望向别东来的一双鼓胀眼泡中射出灰冷的怨毒目光冷笑道:「别哲过来和你姑奶奶再战上一场这次咱们单打独斗看谁能留得命在!」

    别东来的诧异仅是短短一瞬很快又恢复了从容优雅的神态笑道:「鸠盘婆我只当绿鼎公死后妳已痛改前非、退隐修身孰知妳还是凶性不改又躲到九间堂里为非作歹!也好佛法无边普度众生今日老衲便送妳一程。」

    别东来一提起「绿鼎公」这名字鸠盘婆的身形往前撞上嘶声喝道:「别哲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原来绿鼎公本为鸠盘婆的丈夫一百四五十年前两人初出茅庐便在西域创立了绿鸠门广揽门徒横行一时。为尽快扩充实力加深门下弟子的功力绿鼎公四处掳掠未成年的女童虐夺元阴炼制增强魔功的「浮魄丸」。

    绿鸠门的暴行终于激怒当时尚为红衣法王的别东来孤身单杖怒捣绿鸠门以摩诃萨印力毙绿鼎公重创鸠盘婆救出了尚未遇害的数百女童。

    其后三十年间鸠盘婆为报夫仇七次杀上无相宫皆被别东来击败。因顾念其节烈可敬别东来始终再不愿下杀手。哪晓得鸠盘婆意识到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西帝对手后居然将泄的目标转向密宗僧侣弟子到处大开杀戒。已就任白衣法王的别东来当即出动十二位红衣法王张开天网搜捕鸠盘婆却被她早一步探得消息逃之夭夭从此百多年再无音讯。不想今日居然会在无涯山庄重又碰头。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鸠盘婆投靠龙头苦修百年为的就是击杀别东来替死去的绿鼎公雪恨。此刻更不多话右臂微振十二道乌金魔环「喀啷啷」作响脱手飞出在空中布成变幻莫测的一蓬黑云罩向别东来。

    魔环未至一股暴戾腥风已扑鼻而到。

    别东来恬淡的脸庞闪过一丝怒意呵责道:「鸠盘婆为了修炼成『重楼十二环』这些年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生灵死在妳手?我若不破了妳的邪功妖法妄称白衣法王!」

    「吭!」代表秘宗至高无上象征的金杖遥指虚空杖端焕放恢宏柔和的如潮光芒宛如透明的琉璃罩将重楼十二环尽数吞没。他左手捏动法诀运起第二十七层无量天的盖世佛功磅@莫御的佛门真气浩浩汤汤席卷而出似在半空铸起一座金光煌煌的熔炉隆隆轰鸣。

    鸠盘婆毛稀疏的头顶冒起一团黑雾将「鸠盘魔罡」提升到最高境界驱动重楼十二环乌云压城般缓缓迫向覆水桥的对岸。

    那十二只乌金魔环在金色广罩里犹如狂躁乱飞的黑鸦蒸腾着慑人光焰不断轰击碾压别东来的「宝相轮」。然而每前进一尺所遭遇的阻力也成倍增长令鸠盘婆不得不耗损更多的魔功来维持自己的攻势。

    乍看上去重楼十二环步步进逼别东来只能采取守势被动之极。但他身后的两大秘师和红衣法王却殊无惊慌的表情只见别东来气定神闲而鸠盘婆鼓目圆睁、横眉切齿的模样就知这场对决的胜负毫无悬念。

    别东来瞧见鸠盘婆老态龙钟却兀自狰狞凶戾的丑脸心底生出一缕怜悯暗道:「罢了这老婆子虽作恶不少但也情有可原我又何苦再伤她性命?」

    心念微动晋升无意天金杖转守为攻气势骤然暴涨十数倍。宝相轮「嗡」地凝缩像慢慢收起的罗网将重楼十二环压迫到极致再动弹不得。一道道金色光焰从法杖顶端涌入宝相轮乌金魔环光华暗淡「哧哧」镝鸣如要融化了一样。

    鸠盘婆「哦」地狂喷血箭头顶黑雾陡然涣散。她妄图振作残余功力誓死一搏猛听「啵啵」连响别东来施展「无常天」的浩瀚佛功硬生生将十二只乌金魔环全部熔炼化作一缕缕黑丝在宝相轮里倏忽隐没。

    鸠盘婆气机牵动之下再无力支撑身躯剧烈摇晃瘫软在地还恨恨盯着别东来声嘶力竭吼叫道:「别哲我做鬼也饶不过你!」又是一阵气急攻心竟昏死过去。

    别东来收住金杖半晌瞑目不动却是在调息运气恢复功力。适才为炼化乌金魔环他动用了无常天功法真元耗损亦甚是可观。待胸口气血稍稍平静他睁开眼睛低叹道:「将她带回无相宫好好照料希望能藉我佛慈悲之法化解去心中戾气。」

    这边别东来收服鸠盘婆闯过覆水桥中路的雨抱朴、罗禹和戎淡远也已攻到兽园的山脚下。黑幽幽的高空中突听两记刚柔相和的长啸一对中年男女降下身形拦住去路。罗禹心悬林熠安危正要迎上接战猛被雨抱朴一把按住道:「这对同命鸳鸯交给我老人家来打。你小子站一边去只管看热闹。」

    戎淡远摇头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两人乃是敝宗的叛徒还是由戎某解决!」不等雨抱朴回话飘然升空来到中年夫妇近前他面寒如霜道:「陈炎、莫菡二十余年前你们暗算雪师妹后败露出逃激得雨疯子闯到观止池大闹了一场。今日明知本宗在此居然还有胆现身莫非是想成全戎某多年来亲手清理门户之愿。」

    陈炎面对昔日的掌门师兄并不畏惧只略略苦笑一声道:「戎师兄今夜之战本不关天宗的事您又何必插手?」

    戎淡远漠然道:「我要给雪师妹和雨疯子一个交代更要还受屈被逐的赵奉一个公道你们明白么?」

    混在人群中的老奉闻言登时热泪盈眶挤身而出遥遥向戎淡远跪倒叫道:「师父??」原来当年雪宜宁闭关修炼时突遭陈炎、莫菡偷袭身负重伤性命垂危后来亏得闻讯赶至的雨抱朴不惜损耗真元借用天宗的「玄览心经」片刻不断地疗伤三日三夜才转危为安。那夜负责守值的老奉因疏忽大意私放陈炎、莫菡进入雪宜宁的修炼静室事后遭到牵连被逐出门墙。这些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重返师门故此甘冒奇险潜入血动岩欲立功赎罪。若非林熠相救恐怕从此也要永无天日。

    莫菡冷冷道:「炎哥既然戎师兄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你还求他什么?咱们并肩一战大不了一起死!」陈炎沉默许久艰难地点点头道:「戎师兄小弟冒犯了!」猛地撮唇一啸兽园门户大开先是走出四名神情木然模样怪异的武士紧跟着又是四个再是四个竟是四人一排将近百人的兽营武士。更令人吃惊的是青丘上漫山遍野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长嚎声。一双双鬼火般闪动的眼睛若隐若现在黑暗中不知隐藏着多少头形态各异而又凶悍无伦的魔兽。

    攻击的人群里起了一阵骚动。空幽谷的部属多半是由出身雾灵山脉的各色人马和来自血动岩获救的苦力构成原本都是些历经磨难、杀人不眨眼的骠悍之士。可突然现自己面对的居然是漫山遍野、毫无人性的魔兽无不有寒意生出。

    雨抱朴满不在乎地哈哈大笑道:「陈炎你什么时候沦落到专玩驯兽杂耍卖艺啦?想用几头连人话也不会说的畜生吓住我雨疯子门也没有!」

    陈炎嘿然道:「雨疯子别把大话说得这么满。稍后就让你识得厉害!」

    雨抱朴笑容一敛道:「你当这里只有你们夫妇才能驱动这些魔兽和兽营武士么?瞧瞧这是什么?」一翻手举起一只小铃铛。

    莫菡听雨抱朴叫破兽营武士的名头先是一凛继而想到这多半是林熠交代的并不稀奇。再看雨抱朴手里的小铃铛不由讥笑道:「这是你一门心思想讨好雪师姐却送不出手的礼物么却不必丢人现眼亮给咱们夫妇看。」

    雨抱朴最怕别人戳他这个痛处勃然怒道:「好妳个刁嘴婆娘老夫这就叫妳见识见识!」默念真言缓摇小铃清脆的铃声在夜风中起伏传送分外好听。

    蓦然陈炎现对面阵营里的人脸色都变了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莫名的惊喜。他隐觉不妙回身打量禁不住呆了。百余名兽营武士和遍布青丘的魔兽听到铃声均匍匐在地向着雨抱朴矮身跪下就如同觐见君王一般恭敬温顺。莫菡血色尽失颤声道:「这是搞的什么鬼?雨抱朴你哪里骗来的这古怪小铃!」

    雨抱朴得意洋洋笑道:「这可是林熠那小子送给我老人家的孝敬专治你的魔子魔孙。识相的就赶快跟他们一起跪下省得咱们多费手脚。」

    陈炎咬牙道:「我就不信这个邪!」再次作啸驱动魔兽却是毫不见反应。莫菡大骇厉声呵斥道:「混帐东西都要造反么为何不听从主人号令?」

    一名兽营武士从地上抬头木无表情道:「有『万魔铃』在我们只听从铃声召唤。这是我等与姥姥昔日订下的血誓不敢有违。」

    莫菡气急败坏道:「青丘姥姥早已死了现在我们夫妇才是你们的主人!」另一名兽营武士冷冷道:「有万魔铃在你们不再是主人。」

    雨抱朴畅怀大笑道:「没想到吧虽然青丘姥姥死了可她的铃铛还在。这些由她调教出来的兽营武士和满山魔兽凭什么要听从你们夫妇的命令?」

    陈炎神色惨然叫道:「罢了!」反手掣剑冲向戎淡远剑式大开大阖一往无前摆明了要和天帝拼命口中却招呼道:「菡妹妳快走!」

    莫菡怔了怔厉笑道:「你死了却叫我独活?一起拼了罢!」奋不顾身扑上。

    戎淡远只以一双肉掌独斗两人那一招一式潇洒自如、段落分明充满飘逸出尘的仙灵之气有那第一次目睹天帝出手的人大呼有幸为之心折。

    雨抱朴可老大不耐烦了独臂叉腰道:「老戎人家在玩命你却在玩人能不能快点?要不我替你拾掇了他们两个算了?」

    戎淡远素知雨抱朴的脾气听了也不生气只淡淡回道:「不必!」觅得陈炎、莫菡招式转换间的一线空隙拧身插入两人当中登使他们的连手阵势土崩瓦解。

    陈炎剑招用尽本该抽身退避以求重新稳住阵脚但他担心妻子无法独力抵挡戎淡远的攻势当下不退反进一掌拍向戎淡远左肋。

    戎淡远左掌招架右袖卷住莫菡刺来的仙剑顺势引向陈炎小腹。

    陈炎欲待躲闪不料戎淡远的左掌光晕隐现手心幻出一道似光盾般的黑白二色仙印将他的左手包容紧吸不放。陈炎挣脱不得半边身子像受到雷霆轰击酸麻难当骇然变色道:「谲伏印!」

    莫菡眼睁睁瞧着自己的仙剑被戎淡远的拂心忘尘袖牵引不由自主直刺丈夫的小腹花容失色惊呼道:「快躲!」

    陈炎当然想躲问题是他的左掌已被谲伏印完全摄定连动根小手指头都是难事任凭自己苦苦运功相抗却根本无法再侧身躲过莫菡的仙剑。

    那边莫菡拼命抽剑奈何真气似泥牛入海全没着落。戎淡远的右袖宛若一团浑不着力的柔波无形有意借力打力反将她破入的真气尽数转化更增这一剑的声势。

    眼看丈夫就要死在自己的剑下莫菡当机立断「砰」地运劲横裂仙剑。剑刃片片粉碎戎淡远大袖一扬喝道:「去!」满天剑雨洒向莫菡。莫菡逼不得已朝后飞退同样施展拂心忘尘袖收去数十片自己仙剑的残骸。

    戎淡远右侧压力顿消唇角逸出一缕微笑道:「还不俯认输?」谲伏印陡转变化排山倒海的雄浑功力朝陈炎左掌迫去。

    陈炎正在逆转真气竭尽所能要抽开自己的左掌猛然间谲伏印庞大浩荡的吸附力量变成了石破天惊的反戈一击。他猝不及防哪里来得及反应?只觉左臂经脉犹如海水倒灌连同自己的真气摧枯拉朽般叩关而入直抵胸膛。

    他「哇」地喷了口淤血魂飞天外眼睛一闭暗叫道:「我命休矣!」谁知左掌一松身躯往外弹飞数丈胸口激荡的凌厉锋芒骤然消失。除了稍感窒闷外居然并未重伤。睁眼再看莫菡怔怔站在不远处双袖卷着仙剑残片望着自己。

    戎淡远背负双手退后一步冷哼道:「我早已说过你运掌出招时总害怕自己功力不足而尽力施为不留余手防变迟早有一天会吃大亏。这么多年过去却还是这般不长进。」

    陈炎汗湿重衣明白戎淡远手下留情在最后一刻卸去了谲伏印再听到他不留情面的批驳情不自禁回想起昔日同门切磋的年少时光黯然道:「师兄教训的是。」

    戎淡远道:「你们夫妻和雪师妹无冤无仇我不相信平白无故你们就会把她打成重伤并引来雨抱朴施救。说是什么人的指使传书给雨抱朴的人又是谁?」

    陈炎摇摇头道:「戎师兄如果能说我们二十年前就说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戎淡远徐徐道:「你们重伤同门其过非小但如愿戴罪立功随我回山受罚戎某会力陈元老会求情开脱。至多在锁雾林面壁三十年还可重列门墙。」

    莫菡听得怦然心动刚才交手险死还生再打下去无疑是死路一条。她犹犹豫豫看着陈炎道:「炎哥你看如何?」

    陈炎惨烈一笑道:「我们违心打伤雪师妹犯下弥天大祸已是不该怎可再忘恩负义出卖他人?戎师兄你的好意小弟心领对师门的欠债我来世再报!」说罢猛横仙剑切过咽喉身躯倒栽向地面。

    莫菡尖声惊叫纵身抱住陈炎泪如雨下叫喊道:「炎哥、炎哥!」

    戎淡远也未料到一向性格柔弱的陈炎竟会突然举剑自刎身形动了动终又忍住。

    莫菡缓缓抬起头颤声道:「戎宗主我和炎哥早在二十年前就该以死相谢师门能多做了这些年的夫妻实已心满意足只求你将咱们的骨灰洒在谷口红枫林内好日夜眺望观止池守卫师门愚夫妇感激不尽!」

    「噗!」胸口血花绽开莫菡将一枚袖口暗藏的仙剑残片刺入心头立时气绝。

    被深深震撼的众人半天没开口。只听到龙园方向杀声震天是南北两路的人马已经合围攻到了。

    而在龙园内林熠和魔崖三君的激战也接近尾声。林熠先后力毙魔有灵、魔有意茅庐也早被惊涛骇浪一样的罡风轰得支离破碎。魔有心双目赤红凝元铸光施展出「大劈棺斧」催动真元振双臂连环闪劈一道道暴戾凶猛的红色光斧隔空飞掠轰向林熠。

    林熠一夜之间连战玄雨真人、楚镇昙、墨松子、南山老翁和魔崖三君可说毫无喘息然而他体内的真气竟似取之不尽、永不枯竭般依旧充沛浑厚。面对魔有心穷凶极恶的大劈棺斧林熠尽弃五极光龙拳和破日大光明弓不用只以右掌轻松应对。每接下一**劈棺斧的轰击他的身形便似闲庭漫步朝前迫上一步。待到魔有心一口气出四十八记大劈棺斧林熠已近至眼前。

    魔有心猛地住手真元耗损过剧的他嘴角不住溢出血丝呼呼带喘道:「好小子果然有种比你老子林显强!」

    林熠冷冷注视魔有心道:「我说过你们的死期到了。」

    魔有心蓦地一声巨吼奋尽全力双掌齐出两道红芒如狂飙奔腾劈向林熠。林熠身躯一闪在大劈棺斧合围之前的缝隙间游鱼般穿过右掌轻轻一按魔有心的胸口淡然道:「再会!」

    魔有心呆了呆「砰」地胸膛爆裂巨大的身躯直挺挺朝后仰倒。林熠缓缓收手听见龙园南北两面人声鼎沸知道是云怒尘和别东来的队伍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