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ǎo姐?”

    “是的,”段老看着叶嫣然,缓了缓,解释道,“xiǎo姐是三年前才来到庄子的,至于xiǎo姐的身世,恕老朽无法多言。”

    “那xiǎo姐失踪一个月是怎么回事?”谢谦问道。

    “哎!都是老朽的失职啊!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的一天午餐时间,我到xiǎo姐房前叫她吃饭,谁知叫了许久都无人应答。推门进去,里面却是空无一人。当时我就急了,xiǎo姐这三年来是极少极少出门的!我竟然会让xiǎo姐在自己的房间里消失了,真是越老越糊涂啊!”説着説着,段老突然朝叶嫣然跪了下来,“请叶xiǎo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帮老朽。只要xiǎo姐可以平安回来,就是将老朽这条老命舍去都在所不惜!”

    叶嫣然忙上前扶起段老,“段老无须如此,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您老不提,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谢谦将目光落在了石床上的段云,不由地再次叹气,问道:“段老在xiǎo姐失踪后可有马上派人查找?”

    段老diǎndiǎn头:“当夜我就派人了。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毫无线索。而且也已将庄内的情况第一时间通知了庄主,庄主应该不日便会赶回。”

    “嗯……”谢谦皱着眉头,一边思考着一边説道,“以目前的情况看,首先,有一diǎn可以猜到,段云公子的事肯定已经被他们察觉,而且很可能知道段云公子现在就在这个山洞,这个就是他们等待的机会。而段xiǎo姐失踪的事,应该是一种试探。如果她真的是被人挟持,那就説明他们还有一些不确定,不确定庄主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庄内,在这个洞内。要是让他们确定了庄主不在,我想他们肯定还会有更大的动作。”谢谦轻轻地移开视线,不忍直视老人。

    “难道xiǎo姐也有生命危险?”段老的声音抖得厉害。

    “段老不要担心。”谢谦安抚道,“在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前,他们还不会这么做。如果我是凶手,有个人质在手,最后就算失败,也可能救自己一命。”

    “那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是否做好准备了?”天殊问道。

    “看是否有人来刺杀段云公子。”

    “我有diǎn想不明白,”晴儿不解道,“就算让他们得手了又能怎么样,他们就不怕暴露?只要庄主还在,失败后的结果他们承受的了吗?”

    “嗯,这diǎn我也想不明白。”谢谦説道,“説句不好听的,以庄主的年纪完全可以再要一个子嗣,谁能确定就不是下一个天才呢?用这么大的风险去换一个可能性,这事儿只有疯子才做得出来。段公子的事情可以算是一个契机,可是却也不是什么太好的契机。”思考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谢谦揉揉眉心,决定还是先处理眼前的情况,便问向段老:“段老,您觉得有哪几位比较可能是主谋?”

    段老摇摇头,无力地説道:“我已经不管山庄的事很多年了。而且山庄这么多年来一直运转得非常良好,也根本没有听庄主説起过有谁有什么问题的。所以老爷这次才带了所有能用上的人,导致庄内力量空虚。”

    谢谦宽慰道:“段老不用太过担忧,我们会尽力帮忙的。”説完,转过眼,微笑着对天殊他们问道:“你们没有意见吧?”

    “一切听师兄的。”天殊的话自然也代表了两女。

    “好,那我们现在就来分工一下好了。”谢谦説道,“现在我们有两件事要做——保护和找人。我想,保护段公子的事就由嫣然来好了。”

    叶嫣然迎着他的目光,感激地diǎndiǎn头。

    “我回去会告诉释然,让他随时支援你。其他人就跟我一起找人好了,毕竟大海捞针还是要人多比较有效。”谢谦转问向段老,“段老,段xiǎo姐可有什么特征?”

    “xiǎo姐的脖子后面有块水滴状的胎记,也正是因此,xiǎo姐取名水若。”

    又简单交代了几句,众人离洞。

    段老出洞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声地吩咐下去,庄主与天剑派贵客有要事相商,叶嫣然xiǎo姐暂住庄内,让人整理客房。

    通往大门的路上。

    天殊突然停住了脚步,呆呆地望向铸剑山庄后面的铸剑山。

    “公子,你怎么了?”一直紧跟在身后的素素最先察觉到了天殊的不对劲,出声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然而,似乎素素的声音根本不存在一般,目光的那头仿佛有一支看不见的手,将天殊的整个灵魂扯了过去。

    “哥?”“xiǎo师弟?”……

    大家唤了约莫一分钟,天殊才有了diǎn回应。不过也只是那么一diǎndiǎn——他将目光收了回来,可是空洞的眼神告诉大家,他并没有把魂也收回来。

    “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求你回句话啊!”晴儿焦急万分。

    就在此时,天殊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捏了一下,猛地一收缩,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同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众人大惊。素素和晴儿两人顾不上血渍,一人一边,及时扶住了天殊,搀他慢慢坐下。晴儿立刻将木系真气送入他的体内。

    半盏茶后,天殊的脸色开始好转。不一会儿,天殊再次睁开眼睛,眼神中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清明。

    迎着所有人担忧的目光,天殊疑惑道:“大家这是在干什么啊?”

    “这也是我们想问你的问题。”叶嫣然蹲到他眼前,仔细检查着他的情况,“你感觉下,可有任何不适?”

    “没有,我感觉很好。我刚刚怎么了吗?”

    “公子刚刚好像着了魔了,一直看着那边,怎么叫都不理人。”素素指着后面的山説道。

    “那里……”天殊抬眼看去,貌似在回忆,仿佛自言自语似得説道,“那里刚刚给我一种很异样的感觉,可是説不清。”

    众人的眼睛都被天殊的话带去了那边,注视了半会儿,可是包括天殊在内的所有人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可能是我昨晚睡得不好,出现幻觉了吧……”天殊不好意思地説道,“害大家担心了。”

    晴儿忍不住敲了他一脑袋瓜子:“我还没有听説过睡不好会吐血的!”

    “可是……可是我现在觉得很好啊,连一diǎn虚弱的感觉都没有。相反的,我倒是感觉现在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可以一蹦三尺高呢。”

    “xiǎo兄弟,你真的没事吗?要不你也在庄内先住几天吧?”段老担忧道。

    “有什么事一定要説出来,知道么?”谢谦在一旁认真地説道。

    “真的没事,不信问嫣然师姐。”

    叶嫣然站起身,一脸疑惑地説道:“真是奇怪了,体内体外完全正常,而且正如他所説的,不仅正常,还充满了活力。可是这样子怎么会吐血呢?”

    天殊也站了起来,一边拍着屁股,一边説道:“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我的身体本来就比较特殊的,所以才不适合本门功法啊。”

    感受着大家的关心,天殊直起身子,阳光恰好斜射下来,撒在他的脸上,照出半边淡淡的阴影,仿佛雨后的空气般清新,一抹笑容绽放,又折射出十足的妩媚,真叫人雌雄莫辨,“好了,大家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就算是因为你们,我也不会有事的。”

    有段老地带领,不一会儿便到了大门口。

    谢谦恭敬地朝段老作揖道:“段老请回吧,我等过几天再来拜会。”

    “谢谢诸位了。”

    翩翩转身,正要离去,一缕轻音传到谢谦耳畔——“谢谢。”

    脚步微顿,转过头,露出半张完美的侧脸,对着叶嫣然微微一笑,没有话语。亦无须话语。

    “公子。”一直没有怎么説话的素素很xiǎo声地唤了一声天殊。

    天殊笑笑地问道:“怎么啦?”

    “素素有些事想不明白……”

    “嗯,説来听听。”

    “这个铸剑山庄里是不是都是一家人?”

    天殊想了下,diǎndiǎn头。

    “那为什么还要杀来杀去?有家人多好啊!”

    天殊看着素素纯净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不让这颗剔透的心生出杂质。

    “因为。”谢谦的声音在他们耳旁轻轻响起。

    温柔的声音掩盖不了话中的寒意,就像是再多情的理想也抵不过这无情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