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八走了许久,马长楚才悠悠的转醒,连着几日,她是被折腾得骨头都要散了。

    “小姐醒了。”含章听到动静,将床帘都挂了起来,一下子看到光,马长楚睁不开眼,冲着含章点了点头。

    “姑爷早早就回了军营了,怕是要过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含章将朱重八离去前交代的话转告马长楚,马长楚还晕乎乎的脑袋乍一听一顿,“回军营了吗?”

    含章正在挂床帘的动作一顿,“姑爷没跟小姐说吗?”

    马长楚没说话,她这几个日太累了,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朱重八说了什么她只听着,却是听不进去。

    不过,朱重八回了军营,于马长楚却是好事,总算逃过了不能下床的命运。

    已经几天没有运动的马长楚觉得自己的骨头都生绣了。

    “他的伤好了,回军营是对的。这几日辛苦你们了。”从嫁进朱家以来,马长楚被朱重八一直粘着,跟几个丫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宅子里的事,都是她们在打理。

    “那是奴婢份内的事。”含章不以为苦,不过是打扫打扫房间,做做饭而已,日子清静自在,比起郭府里的人多口杂,她倒是更喜欢现在的日子。

    朱重八都说了,宅子里只有一对老夫妻,平日只是做做饭,看看门,那么其他事情就会分摊在了几个丫头的身上。

    在郭府的时候,含章几个只负责管好马长楚,打扫洗漱都有专门的粗使丫头。

    但是,朱家是不能跟郭府比的,自己的事情,马长楚可以做好,做家务,她是真不会。

    “以后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来做,宅子里的事,你们多费点心,弄得干净些。”马长楚叮嘱了一句,嫁给了朱重八,就预料到了会这样,除了好好地适应之外,再无他法。

    “哪能让小姐自己做,奴婢们既然随了小姐陪嫁,该想到的事奴婢们都能想到。只不过是做些家务活已,又不是什么粗重的活,奴婢们能做好,小姐不用挂心我们。”含章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话,如今天下大乱,能够吃饱喝足就已经很难得了。

    她们几个拿的月钱都不少,做的活又轻松,说了出去多了去的人抢着要做呢,有什么辛苦的。

    马长楚走出了屋子,见到宝儿和素禾素苗都在忙活着,一边扫地擦洗桌椅,一边还有说有笑的,比起在郭府来,倒是显得越发生气勃勃。

    “小姐!”看到马长楚,几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走了过来,马长楚更注意到矜娘在劈柴,那手起刀落的架式,实在是帅!

    “你们都辛苦了。”比起她们来,马长楚对于自己竟然连着几天没有出过房门,很是觉得惭愧。宝儿笑呵呵地道:“小姐饿吗?厨房熬了瘦肉粥,是矜娘熬的。矜娘不仅武功高强,就是手艺都极好,我们都说要跟矜娘学。”

    素禾跟素苗同时点头,表明宝儿说得不错。

    马长楚看向面容平容静的矜娘,果然叶净初送来的人都跟叶净初一样,不是一般人。

    被马长楚下了定义为不是一般人的矜娘道:“小姐要学吗?”

    被点名问到了马长楚连忙摆手,“不了。”

    她不能告诉矜娘说她是厨房杀手,凡是她进过的厨房,没有能够完好无损的,所以下厨的事,马长楚从来不想。

    可她回答得如此的肯定,立刻引得一众人都盯向她。马长楚被看也坦然,很多事情都要讲究天赋的,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强求也不行。

    “去拿我的画架来,很久没画画了。”马长楚吩咐,含章应声进去拿了画架出来,摆在院子上,太阳正好晒到,马长楚坐了过去,她虽然不会做饭,她会画画,画画能挣钱,就可以请会做饭的人给她做饭。

    “正好快到了交画的日子了,小姐还是赶着这几日画几幅画。”含章一看马长楚拿起画笔,立刻笑呵呵地提醒,马长楚应了一声,不再作声地拿起了笔,慢慢地勾勒出她脑海中的画面,一幅秋叶落地的画面。

    几个丫头在马长楚起笔之后,个个都安安静静地做事,该打扫的打扫,一个时辰一眨眼就过去了,马长楚还在修饰着画,最后才搁了笔,一直都注意着她的含章一上去,“小姐画好了?”

    马长楚应了一声,马长楚道:“这幅画,问他能出多少银子,若是不涨,就告诉他这是我给他那画斋画的最后一幅画。”

    含章一顿,提醒马长楚道:“小姐,你一个月才画两幅画。”

    “你说叶先生已经多久没画画了,叶先生的画现在值多少银子?”马长楚虽然很少管外面的事,不等于她对所有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如她现在画的画,当她把价格告诉叶净初时,叶净初冷笑地告诉她,凭她现在的画技,那画斋摆明了就是坑她。

    在马长楚看来,比起叶净初给她看的名画,她觉得自己的画就值画斋给的价格,但是叶净初既然说了不止,马长楚还是选择了相信叶净初。

    “叶先生的画,现在是有市无价。”含章作为帮马长楚卖画的人,当然打听过叶净初的画值多少银子,对比之下,差距很大,马长楚道:“先生说我们卖太得便宜了。”

    含章是不懂画的好坏,虽然看着马长楚的话,绿叶葱葱她能感觉到无限的生机,如今看着秋叶图,她能感觉到萧条,但是,马长楚的画到底怎么样,她是没数。

    再没数,叶净初的画既然是有市无价,叶净初的话就肯定会比画斋的话更可信。

    “小姐放心,画斋要是不给提价,奴婢就另找识货的人。”马长楚这两年画的画不少,却也不是胡乱而作,银子马长楚攒了不少,别说是养区区几个丫头了,再多是一倍的人马长楚也养得起。

    正因为如此,马长楚才不在意朱重八给不给她银子。不过,新婚就上交财政大权,朱重八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你去一趟,不必跟人吵,好好说道,合则合,不合再另寻。”马长楚叮嘱了含章一声,含章拿画去卖,向来只说是寻常的人家,女孩子家的总要是小心点。

    “那奴婢这就去。”含章准备着就出门,矜娘道:“我陪含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