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就要做的人,马长楚有了打算,第二日便往女先生那里去。

    马长楚以前学跳舞都是隔个五日女先生进的郭府,马长楚去女先生那里的次数数都数得过来,但是,每一回都那么巧的碰上韩林儿。

    后来马长楚就更不想去了,女先生也知道原由,便没再让马长楚去。

    女先生并不住在濠州城内,前两年女先生说已没有什么可以教马长楚的,便随了丈夫搬到了城外,住在了山中。

    马长楚站在山下时,听到一阵琴声,似是一颗小石子落在人的心间上,听得人心情都不禁愉悦起来。行到山上,看到一人翩翩起舞,马长楚一眼就认出了起舞的人,再有亭中抚琴的那位,夫妻和睦,一弹琴,一起舞,相得益彰。

    琴停舞落,女先生回过头来一看马长楚,马长楚已经行礼,“先生!”

    “你今天怎么来看我?”教了几年的徒弟是什么性子当先生的岂会不知,马长楚这一来女先生很是诧异。

    “我想跟先生学画。”马长楚道明来意,多一句废话都没有。

    女先生嘴角抽抽,看了马长楚一眼,“你怎么就知道我肯教你?”

    “先生不肯教吗?”马长楚带着几分疑惑地问,女先生脸皮抽了起来,“我要是不肯教,你打算怎么办?”

    马长楚情绪没有波动地道:“先生不教我,那我就告辞了。”

    等着马长楚回答的女先生真是差点没被呛死,倒是一旁的男人笑呵呵地道:“行了,行了,你收的弟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心无旁骛,若不是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将舞跳到了极致。”

    女先生哼哼了道:“我哪是收的徒弟啊,那就是个祖宗。”

    某祖宗看着女先生,认真是问道:“先生愿教我画画吗?”

    就是要句准话啊,女先生气呼呼地道:“教,哪能不教,早些我就求着你学了,是你不肯嘛,好不容易你开窍了,我还不赶紧的答应。不过,画画跟跳舞不一样。”

    马长楚点了点头,简洁地道:“知道。”

    女先生已经习惯了马长楚的直接简洁,但是,她还是很好奇马长楚怎么会突然改了主意。“为什么以前不愿意学作画,现在又想学了呢?”

    “画的画好,可以卖钱。”马长楚据实而说,女先生正喝着茶,一下子就喷了。

    “你,你差钱吗?郭家什么时候亏待了你不成。”女先生好险缓过气来,指着马长楚问。

    马长楚道:“没有,只是吃着郭家的,用着郭家的,将来还要拿郭家的吗?那都是郭家的,我不是郭家女,我想吃的用的都靠自己。”

    虽然画画是为了利,但是马长楚是想靠自己,出发点总是好的。

    “你又知道你肯定能把画画好?”女先生虽然一开始被马长楚的直接给说喷了,马长楚的理由可见她是个心理有数的,“你以前怎么从来没想靠自己?”

    马长楚答得更直白了,“以前没想活!”

    “咳咳咳!”女先生真是被马长楚给吓死,没想活,没想活啊!马长楚才多大的人,她当初被请到郭家当先生的时候马长楚又才几岁,竟然因为没想活,所以对什么都不在意?

    不,不,不,马长楚跳舞时候的样子她比谁都清楚。

    “小小年纪的,你的心思倒是多啊!”女先生性子跳脱,凑近了马长楚道:“你是怎么想开了的?那你往后不会又变了吧。我可不想费尽心思教出来看徒弟,那什么……”

    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马长楚看着她半响,“以前没想活我都没有寻死,先生你在担心什么?”

    一副先生你没傻吧的表情。女先生真是差点没被马长楚给气死啊!颤着小指指着马长楚道:“你,给我铺纸去,我现在就教你作画。”

    马长楚更是理直气壮地道:“我不会!”

    真是收了个祖宗啊!女先生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这么气过了,但是,还是要指着马长楚让她跟上,告诉她怎么铺纸,怎么起笔,怎么落画。

    看到马长楚画画之后,女先生总算是觉得受的所有气都是值得的了。

    有些人呐,天生就是吃一行饭的人,如马长楚在舞蹈方面的天赋,女先生是轻易不收弟子的,见过马长楚之后心中难舍,哪怕马长楚性情冷淡,这些都没关系。因为马长楚的舞蹈表达出来的感情却是十分灼热的。

    舞能跳得那么好,女先生的画技也有心传授马长楚,可惜那个时候的马长楚并没有别的心思。只是让马长楚画亭前的一棵树而矣,虽然画得没有技巧,偏偏将树的生机,茂盛,都画在了纸上,叫人能够感受得到。

    “很好!”女先生称赞一声,看着马长楚的眼睛直发亮。一心一意的人,总是能够一眼就看穿东西的本质,别人画树画的或是外形,马长楚却能画出树的内在。

    这种天赋异禀之人啊,可遇而不可求。

    “你让人回郭家说一声,暂时在山上住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不许人打扰。”女先生将自己对马长楚接下来的安排说给了马长楚,马长楚听了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你既然是想学好了画卖个好价线,那你知道什么样的画才能卖得好价钱吗?”女先生觉得,马长楚有所求挺好的,不管她是为了什么,只要结果是好的,那就好!

    马长楚只是听了含章说画得好的画能卖好价钱,具体的价格她还真是不知道呢。

    实诚的摇头,女先生就像哄小孩的狼外婆一样冲着马长楚招手,“既然不知道,那先生就好好教你看画,赏画,会赏画的人才会知道你自己的画究竟画得怎么样。”

    这倒是不假,马长楚点了点头,眼睛看着女先生,女先生呢,指了对面的屋道:“这一开始呢,你先去把那屋里的画都看个遍,然后挑出几幅你觉得不错的画来。”

    “好!”马长楚是简单的人,要学好一样东西,不会有太多的问题,她是信任女先生才会选择来当女先生的弟子的,既然这样,女先生让她做的事,她一样都要做好。

    对此吧,女先生是很满意的,没有太多的问题,是个乖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