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哨音响起后,一场激烈的马球赛结束下来,陈廷看着场外那三比三的成绩,嘿嘿直笑,抹着汗水,朝着场外走去。

    走出场外,喝着绿豆汤,陈廷看着浑身是汗的杨伦众人,笑着说道:“不愧是辽东边军,这马上的技术,当真是好,除了那些蒙古鞑子,恐怕还真干不过你们。”

    “这都是十年如一日练出来的,只是陈大人您的马上功夫也是精良,如此年纪,也算是令人惊讶了。”杨伦抹了一把汗水,摇头笑道。

    “嘿嘿,从小被我老子逼着站马步,骑马射箭,也有十几个年头了,若不然,哪里有胆子来辽东,恐怕还在绵州读书,博一个前程呢。”陈廷嘿然道。

    “读书好啊,为什么要来辽东这个地方,蒙古鞑子,女真鞑子随时都喜欢来这边抢上一番,可是危险得很,当文官比当武官好的多呀?”杨伦有些惋惜的说道。

    “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文官么?虽然有心系国家安危者,但是保家卫国,却还是需要武官和这些战士们!”陈廷呼出一口气,笑着说道。

    “现在的朝堂么,我只能呵呵了,能够看到我大明局势的,却没有相应的官职,兵部给事中上了折子有用么?皇上看是看了,扔到一旁了事,如果我们不努力,这努力拼搏而来的一切,就要烟消云散。”

    “而且,我不想给鞑子当奴才,本官,来辽东,就是要宰了那些家伙。”陈廷脸上带着邪恶的笑意。

    “武功,才是升官最快的,不是么?”

    陈廷哈哈笑道,让杨伦在其身后若有所思。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大巫拿出从京师而来的信封,还有从圣教送来的信件。

    先看了大长老派人送来的消息,陈廷皱着眉头,全国各地灾荒眼中,四川为输粮大省,粮食也很难买到,让他们寻找的红薯土豆,已经在大规模种植,并且在银子的打点下,与如今贵州巡抚张鹤鸣牵上了线。

    按照陈廷的吩咐,在圣教已经训练了近乎三千的士兵,全是按照陈廷的练兵实录而进行,对于这个练兵的方法,大长老也极为赞赏,更是利用了王阳明曾经的练兵方略,对表现异常突出的士兵,都用名单给予了陈廷。

    军事说完了,那就是关于银子的事儿了,给龙曦已经送去了上百万两的银子,黄金也偷偷运送到了天津的一品楼。

    最后说的,就是他关于龙曦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办了,让陈廷脸上有些发红,这大长老,还真的是,太好了。

    龙曦写的信,就很是简单了,陈廷要求办的事情,正在按照计划进行,如今他们已经有了两艘五百料的海船,在日本也有了自己的港口和酒楼,相当于自己的据点。

    几个月的发展,在许多重要城镇,都有着一品楼建立,陈廷想到龙曦写信时候,那认真娇俏的模样,心里就有些悸动。

    胖哥儿就很直白了,问他在辽东过得怎么样,听说他还打仗升官了,是不是很刺激,现在一品楼的销售越来越好,但是京师各地都出现了许多难民,京城官员派人施粥,他们一品楼也随了大流,然后招揽这些流民,若是有着工匠,就给他送过来。

    对于陈廷以前说过的掣电铳改进之事,胖哥儿直言这造价太高,不过也有了一些进度。

    陈廷脸上带着微笑,一一将这些信回了,对于龙曦和胖哥儿的本事,陈廷还是挺相信的,阿雅土司的大小姐呢。

    “对了,大巫,上登大哥那里,听说交趾出兵攻打,犯我大明边疆,应该胜了吧?”陈廷笑着问道。

    “交酋已经议和,若非教主您的五十万两银子,让上登能够广修城墙,大型工事,恐怕就危险了。”

    “我给上登大哥写一封信去,议和就行了么,派兵驻守交趾,让其纳贡交粮,交趾便无力进攻,否则的话,交趾反复,若有内患,阿雅则有危险,对付不要脸的人,就要用不要脸的方法。”陈廷沉思片刻,淡淡的说道。

    “教主圣明!”大巫对于陈廷这种法子,只能感慨了。

    第二天,陈廷便派人将信件送走,交趾的战争,根本没有在大明掀起一点儿波澜,除了在边疆的百姓,谁都无法了解那种战争的惨痛。

    不知不觉,时间走到了九月,辽东大雨,让许多地方都受了灾,而边墙外的女真鞑子,再次遭受到天灾的肆虐,大水淹死后金不少牛羊,鞑子不得不割了皮子,贱卖给大明的商人。

    而大明内地,更是让天灾不断,旱灾洪涝,蝗灾连绵,出现无数难民潮。

    但是,令人无语的是,邸报上写了,这神宗皇帝,根本就没有理会,陈廷看着邸报,不禁苦笑。

    他也能想象那些惨绝人寰的场面了。

    这恐怕就是大名混乱的根源了吧,如今的万历皇帝,身体也不如从前,只是让方从哲他们看着办就行,写的折子也不批复,完全就是无赖的做法,而且现在的内阁,吴道南继母亡故,已经丁忧回家,完全自由方从哲一个人在主事。

    下面许多官员,对方从哲明面上恭敬,却在暗地中看不起,中伤者却也不少,让这个首辅大人上下为难,夹在皇上和众大臣当中。

    对于方阁老的品德还有操守,陈廷是极为敬佩的,若非有着金老爷子的关系,他陈廷现在依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秀才罢了,锦衣卫的世袭的小旗官儿,根本不可能来到辽东当上千户,没有方阁老在朝堂上为其说话,这平安银子一事,恐怕也会遭来不少攻讦。

    新镇现在有着各种工厂,因此应运而生了许多饭店,小摊儿,陈廷带着茅元仪给他分配的亲卫,还有曹文诏,柳羽斐几人,来到一个豆腐脑的小摊儿上,要了几碗豆腐脑。

    “坐下,我请客,不够又喊。”陈廷吃着还没有红油辣子的豆腐脑,总觉得不过瘾,吃了两碗就放下来筷子。

    这时候,正是工厂准备开工的时候,锦衣卫的官兵换防的也交接好,四处巡逻着。

    新镇如今也修上了围墙,相当于后世的国有单位,出入都需要查验身份牌,若是有鞑子前来,城墙上的预备队便会张弓搭剑,严阵以待。

    镇子外的田地里全是绿油油一片,走在小道上,看着在田地里忙碌的身影,陈廷想着以后的收成,咧着嘴笑了起来。

    去看了养殖场,这些都是有老倌儿当做技术指导,知道如何最大限度的降低瘟疫,还请了不少工人看护,如今鸡鸭供应上也是不愁了。

    杨伦在庄子里学习了两个月,回去便开始按照陈廷家丁的方法训练,每个月开展两次对战演习,受伤的不是没有,但是实战经验和一些不足,都在双方的努力下弥补。

    九月一日,全军大比武。

    陈廷邀请了张承胤,还有亲近的辽东将领,还有大的商行老板前来观摩。

    他今天也穿上了麒麟山文甲,手握马槊,站立校场上的点将台上,身后观礼台上坐着张承胤,颇廷相,还有广宁卫的参将和游击。

    陈廷身旁站立着总教官茅元仪,穿着甲胄,极为英武。

    “废话我不多说,十个大队,两两相比,赢的排名为第一大队,单人比武,胜利的升官发财,虽然诸位为我家丁,我们却要有个名号,本官怎么说也是大明的官儿,还是辽东监军,那么你们也属于辽东边军,从今天起,改称破虏军!”陈廷大声说道,举起身旁早就做好的旗帜。

    红色旌旗猎猎,日月玄黄,破虏二字迎风而动。

    “破虏,从今天开始,杀尽一切酋寇!”陈廷吼道。

    “破虏!”

    “破虏!”三千战士兴奋大吼。

    气壮山河,声音响彻大地,震得陈廷直抠耳朵。

    “按照顺序,比武开始!”

    第一大队,第二大队留在校场上,其他八个大队全都走到一旁。

    只见两个大队在大队长的率领下,快速的变换阵型,在很短时间内便短兵相接,今天使用的都是木刀,绑上了白布,上面都有着石灰。

    “秦飞虎,今天看看谁最后一个躺下?”二大队队长大声说道,站立在冲锋阵型的最前头,手中握着盾牌还有苗刀。

    “方老二,哥哥今天不打的你叫娘,就不是秦老虎。”第一大队的大队长哈哈笑道,连续吹了三声口哨,只见身后的士兵,迅速的改变为鸳鸯阵法。

    鸳鸯阵法为十二人阵,藤牌手在前,手握战刀,身后为长牌手,继而两人手握狼筅,四人紧随今后,长枪跟进,最后为两个为短兵手,长枪为斩杀之敌,便可随后击杀。

    而第二大队是大型的三才阵,对冲锋极为有利,很快突入到第一大队的中心,继而变为五人一组的小三才阵,开始厮杀。

    吼声,闷哼声,得意的大笑声,只见双方都有人在快速的倒下,这战斗极为迅速和凶猛,没有任何人后退,每一个人都仿若是紧密的机器,倒下一个,马上变换战斗方式,到了最后,基本上全都是累到在战场上,受伤的却是没有多少。

    但是,在看台上的张承胤还有其他将官可就看的傻了眼,眼中全是震撼。

    他们计算了一下,若是单独一个大队的话,即便是用骑兵,面对陈廷的破虏军,恐怕也是全军覆没的危局。

    “两队撤下,轻点伤亡,三四大队上场!”茅元仪淡淡的说道,挥动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