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将你们各自的事务安排好,便要集中训练一段日子,之后便前往这些地方,金州,锦州去这些地儿的,都多带一些人,有钱的商人,可不见得会买锦衣卫的账。”陈廷开口说道。

    “到时候,各个商户的平安银子计算出来了,若是有人不愿意给的,或者仗着自己后台硬的商户,你们都给我好好整治,或许这些人如同范永兴一般也未可知,都要拿出一些手段来。”

    “记着,锦衣卫就要有锦衣卫的样子,我们是天子亲军!”

    “卑职谨记大人教诲。”堂下锦衣卫官兵,都是躬身应道。

    点点头,陈廷继续说道:“你们也要勤练武功,可不要懈怠了,按照本官的锦衣卫练兵录,你们都要严格执行,若是本官考察,连军体拳,正步都不会走的话,也就不要在锦衣卫呆下去了。”

    “你们把事情办好了,我重重有赏,每个月,本官会不定期前往各处考察,若是有人中饱私囊,或者干出一些人神共愤的事情来,本官会好生剥了你的皮,放在这千户所中,以儆效尤!”

    陈廷的脸上虽然是带着笑,可是话语中的森寒,令堂下众人感到心里发凉,堂上坐着的主儿,可是能够说道做到的凶神。

    “今天下午就去庄子里报道,茅副千户会好好训练一下你们,有着茅大哥当你们教官,都偷着乐吧,告诉你们,这茅副千户,可比老子厉害,那是真正万人敌。”

    给了众人警告,陈廷看着手中的册子,这些前往各大卫城的属下,都是极为有能力之人,按照陈廷的计算,锦州,金州,辽阳,抚顺这些重要城镇,至少要派出上百人前去才行。

    不过,这些都是后面的事情,等前往各地的锦衣卫将商户统计出来,再决定如何。

    当陈廷宣布各人自行散去,那些锦衣卫属下恭敬告退,勾肩搭背的离开后,陈廷坐在堂上,望着照射进入千户所的阳光,面无表情。

    既然知道抚顺会被鞑子攻破,还有那不要脸的守将李永芳,为了一己私利而投靠了鞑子,陈廷也不得不早点做准备。

    “缺钱,缺人,缺官儿啊!”陈廷不禁长长叹息一声。

    “还是有些心急了呀,紧紧凭着一人之力,是改变不了多少事情的,只能拼命努力去做,希望挽回一些颓势。”

    背负双手,陈廷走出千户所,身后紧紧跟随着曹文诏,柳羽斐,还有赛博,蓝鹊等人。

    他紧紧皱着眉头,走在广宁城的街道上,不知不觉,来到了钟鼓楼前。

    突然间,陈廷眼神一狠,继而嘿嘿笑了起来。

    “走,我们回府。”这家伙大步流星,朝着自家的宅子而去。

    来到书房,吩咐丫鬟下人一律不得靠近,他把赛博,蓝鹊等人全都叫了进来,即便是曹文诏,柳羽斐等人,也让他们留在了外面。

    “这件事情,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们才能做,赛博大哥,我需要你们去当马贼!”

    陈廷的话语说出口,让赛博,蓝鹊等人心头惊骇不已。

    “当然,不是让你们去抢普通百姓,而是那些出关和鞑子交易的商队,去的地方不是在辽东关外,而是宣府大同一线,只有抢那些无良商人,才能让我们发展起来,同时,也是一个训练骑兵的机会,这件事,我只有你们能够依靠。”

    “晋商和鞑子做生意的很多,都是在吸食大明的血液,这些家族,应该被抄家灭族,你们要做的,就是迅速的强大起来,在一年内拉起两千的精锐骑兵,抢来的东西,都可以自行留下一部分,剩下的换成银子送来便可,利用这个机会,也可以将我们教中勇士带出来。”

    “而且,山西的关外,马贼成群,晋商的护卫队也是装备精良,你们在外,一切都要谋定而后动,我这里先给你们十万两银子,甲胄和武器全都带上,锦衣卫的身份牌子,文书印信,全都留下来,训练骑兵,最重要的,便是战法和纪律,你们也当了几日教官,这些事情都明白。”

    “明年四月初,你们便扮作商队,前往抚顺,我和你们在抚顺汇合,各位大哥,小子在这里,拜托各位了。”陈廷深深一揖。

    赛博等侍卫,都是跪拜下来,大声说道:“教主有令,属下一定会尽力完成。”

    “不过,教主身旁没有我等侍卫,即便是大巫也不会同意。”

    陈廷笑了起来,说道:“本教主可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而且还有锦衣卫的属下和亲兵,在这里却还是安全的,你们在外,才一定要小心,我希望,你们二十二个人,每一个都能安全的回来。”

    “你们明天便离开吧,若是见到有官兵杀良冒功,杀无赦!”

    “属下遵命!”赛博,蓝鹊,还有蒙曳众人都是沉声应道。

    第二天大早,天色微亮,陈廷看着正在喂马,拿着武器的赛博等人,心中有着一些不舍,大巫站立在陈廷身后,轻轻拍了拍这个少年,轻声说道:“身为圣教的一员,他们是最忠诚的卫士,为了教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离别总是会伤感的,但是,没有分离,就没有重逢。”

    陈廷点着头,来到这些从贵州便一路跟随而来的汉子们,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各位大哥,一定要保重,你们要谨记这句话,敌进我退,敌疲我打,敌驻我扰,敌退我打,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骑兵的战术就是游击战,保存自己的实力,给敌人最大的伤害,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陈廷放在赛博的手中,轻轻的说道:“离开之后,便只能靠各位自己了!”

    “教主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教主失望!”

    已经准备好出行的众人,半跪在地对陈廷说道。

    将赛博,蓝鹊,蒙曳,乌冬等人送出城外,看着那些骑马远去的背影,陈廷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在赛博他们离开的第二天,五月六日,从浙江沿海运来的红薯,玉米,还有土豆种子,用大车拉到了广宁,这让陈廷有些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充满了活力。

    就连茅元仪听到陈廷这个消息后,也从庄子里跑了出来,来到陈廷的府上。

    “我和宋大人曾经探讨过,若是大明上下,都种植此类粮食,则没有饥荒之灾,没想到大人您对这些海外之物也如此了解!”茅元仪手中拿着红薯藤,看着那根茎,很是激动的说道。

    “茅大哥,明日便让预备队的人去开垦荒地,将红薯,土豆,还有玉米全都栽种上,这辽东土地本就肥沃,只是天旱缺水,那么就造水车,开沟渠,只要今年有了收成,那么明年辽东就有着足够的种子,这辽东之地,再也不会有着饥荒。”陈廷笑着说道。

    茅元仪点着脑袋,看着那一车车被保护极好的红薯藤,还有发了芽的土豆,和一颗颗金黄色的玉米,咧着嘴兴奋的笑着。

    “现在我就去安排他们开荒,城外河边荒地那么多,只需要好好的开垦一番,就是一片好地儿。”

    “大人,您现在就把这些红薯藤,还有土豆种子全都送到庄子上,我这就去叫那些预备队,后勤兵们去开荒。”茅元仪笑着说道,骑着战马就朝着城外而去。

    陈廷就喜欢干实事儿的人,让没有当值的手下,去请了民夫马车,将这数千斤的红薯藤,还有土豆,玉米种子,朝着城外庄子里拉去。

    他亲自带队护送,身旁跟着的曹文诏,还有柳羽斐,交头接耳,轻声说道:“这些东西我咋都没见过,你看大人还有茅千户,就好似打了鸡血似的。”

    “不是说粮食么,那东西就像土疙瘩,怎么能吃?”柳羽斐指着马车上那麻袋里的土豆,低声说道。

    陈廷却是对这两个亲兵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那大巫看着曹文诏还有柳羽斐,摇头轻笑。

    “哈哈,看着是不好看,但是却是极为美味的食物,到年底了,我就让你们先尝尝,有了这些粮食,整个辽东都不会挨饿了。”陈廷笑着说道。

    “大人,这些东西俺从来都没听过,不过大人说的话,俺都信。”曹文诏嘿嘿的笑着,那柳羽斐也是重重的点着脑袋。

    “柳羽斐是辽东人,我却知道,曹文诏你是山西大同的,为啥来辽东当兵了?”陈廷有些好奇的问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祖籍是大同,前两年蒙古鞑子打了进来,俺就报名从军,不过那蒙古鞑子厉害,俺们老输,上官见到鞑子就逃,结果我们就跑到辽东来了,当大人您的亲兵,一个月二十两银子,还能当上总旗,俺们一起过来的兄弟,都羡慕死了。”曹文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老曹你见过林丹汗没有,听说岁数大不了我几岁,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陈廷有些好奇的问道。

    “大人,卑职汗颜,没有见过林丹汗。”曹文诏脸上有些微微泛红。

    “哈哈,放心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也许,以后你会和他一起去打女真鞑子,当我的亲卫,以后都会有着独自带兵的机会,只要你们有能力,也许有一天封侯拜相也未可知。”陈廷笑着说道。

    “老柳,你以后就是我军中专门负责侦查的头子,若是训练出的人都像你这般,那么鞑子的斥候算个屁,直接玩儿死他们。”陈廷的话语,让曹文诏和柳羽斐都是激动不已,若非不是在前往庄子的路上,恐怕已经跪下来大礼参拜了。

    “所谓活到老学到老,有本事的人,本官都是敬重的,取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你们以后带兵也是一样,要尊重任何对手,不要认为自己有些本事,就看不起对手或者敌人,要知道,往往英雄都是死在小人手中,所以,你们要把我的话好好记在心里,以后带兵时作战时,就好好想想我这句话,以免在战场上后悔莫及。”陈廷突然若有所思的说道,曹文诏和柳羽斐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依然将陈廷的话记在了心头。

    因为陈廷招收家丁,许多田地没有收成还有乞丐,都来到广宁城,人数众多,这也让陈廷有些头疼,不过,这些事因为他而起,所以,这些事儿都必须要有他来解决,免得惹得兵备道的官儿或者监察御史弹劾。

    有的人因为没有选上就离开,有的却是想在广宁附近找个活路,而陈廷也开了口,会给这些人一些安排,如今种子回来了,那么就让这些人开荒,种植红薯,玉米,土豆。

    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人力呢,所以,陈廷才不会担心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