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府离开后,张氏和金正蒽便劝诫陈廷,让他要深思熟虑,辽东乃是边关,如今又不是戚继光所在时候,上了战场,却不知道还能否平安归来。

    “师母,正蒽,更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前往,这件事,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必再劝了。”陈廷幽幽的叹息道。

    “文修,你又是何苦?”张氏的眼眶中泪水涟涟,那关切的眼神,让陈廷很是揪心。

    “师母,我以后可是会封侯拜相的人物,而且,去了辽东,也不一定会上战场,即便要去,也还早着呢。”陈廷说着让张氏宽心的话,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才有了些少年人的模样。

    想到陈廷一向都有着自己的主见,张氏也是叹息一声,抹着眼泪不再说话。

    回到金府,将张氏送回屋里,陈廷拉着胖哥儿,一同来到书房。

    “胖哥儿,明日我便去天津一趟,寻找一些东西,我们在京城,可不能坐吃山空,还是需要自己的产业才行。”

    “廷哥儿,我都听你的。”胖子看着陈廷,认真的说道。

    看着胖子那信任的双眼,陈廷重重的点了点脑袋。

    “我从古籍上见到一物,海中才有,形如长藤,味极鲜美,我在想,若是将鲜味提炼出来,加入食物中提味,便是日进斗金,不过,我却需要找到才行。”陈廷轻声说道。

    胖子的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看着陈廷道:“廷哥儿,果然书中自有黄金屋,我不如你呀。”

    “这事情却需要你帮忙操作才行。”陈廷咧嘴笑道,然后在胖子耳边嘀咕起来,这个胖墩儿不停的点着脑袋,看着陈廷,眼中简直有些崇拜了。

    第二天大早,陈廷便起来锻炼了一个时辰,在晨曦微亮间,便骑着大黑带着赛博和蓝鹊离开了金府。

    后世从北京到天津,也不过一两个小时罢了,而在大明朝,即便是快马,也需要一天的时间,当陈廷骑着气喘嘘嘘的大黑来到天津城的时候,已经夜色朦胧,海风吹拂,冷的他只打哆嗦。

    在城里休息一晚,接着出了城,沿着海边走着,陈廷每见到一个村子,便会前往探寻有没有海带的踪迹。

    终于,陈廷在一个村子里见到了他熟悉的东西,那被晒得漆黑,当做屋顶的海带,不禁欣喜若狂。

    “大叔,请问你们这里,这海草多不多?”陈廷压抑着激动,问道那一脸皱纹深刻的中年汉子。

    这个汉子正在捋着他的渔网,听到陈廷的问话,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这海草七八月分多得是,打鱼的时候最烦人不过,只不过冬天了,却不好见到。”

    “如果我想收购这种海草,你们弄得来多少,两文文钱一斤,有多少我要多少?”陈廷的话语,让这汉子惊异的看着他,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就连赛博和蓝鹊都以为自己教主疯了!

    “我只要晾干了的,如果你能帮我,我给你五两银子的跑路费!”陈廷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笑着说道。

    “这位小兄弟,你没开玩笑?”看着那闪烁着银光的元宝,中年汉子使劲儿的吞了吞口水。

    “你这个要死的东西,这位小兄弟一看就是读书人,骗你这个憨货干什么,难道是吃多了没事儿做,小兄弟,我知道哪个地方这海草多,我这就帮你去收!”这汉子的婆娘使劲儿的拍着那汉子,眼睛放光的看着陈廷手中的银子,大声的说道。

    听到这汉子的婆娘嚷嚷,村子里许多人都走了过来,听到陈廷要收那些没用的海草,都是惊讶得很,那些海草黑不溜秋的,连鸡鸭都不吃,只能用来搭下房顶。

    “两文一斤,童叟无欺,有多少要多少,你去帮我收吧,以后我也会常来!”陈廷将那五两银子放到那汉子的婆娘手中,笑着说道。

    “好咧,小兄弟你等着,我马上就去!”这婆娘办事倒也雷厉风行,将银子往胸口一塞,扭着粗壮的腰肢,朝着远处跑去。

    “收海草了,两文钱一斤,大家可不要错过了!”有村里的人听到有这种好处,兴奋的叫了起来。

    有海草的人家,将晒干的海带送了过来,身旁这汉子帮忙过称,然后计算,陈廷掏钱也不含糊,只要差不多分量,就将钱送上,不过一会,他身旁就堆起了小山般的干海带。

    “洪大哥,帮我去买些麻袋,将这些海草全都给我打包装起来,多的银子就当你的跑路费。”陈廷掏摸出十两银子,让其去买麻袋,只见这汉子呼吸急促的看着那十两银子,这辈子,他都没有见过银子,接过时候,双手都在颤抖着。

    这个村子的海带基本上都收的干净了,陈廷坐在院子里,看着那些海带,脸上全是笑意,只是这里干海带不多,不到千斤。

    而经过那洪家婆娘的宣传,还有那五两银子打底,有海带的村子都跑到了这个渔村,将海带送了过来,当他们拿着铜板时,有些人还以为是在做梦。

    在这个渔村呆了两天,看着收了上万斤的干海带,陈廷留了五十两银子在洪家夫妇这里,让其继续帮忙收海带,到时他会派人来收取,接着雇佣了几辆马车,将装好的海带装上,终于在离开北京城的五天后,又回到了金府。

    看着陈廷回来的张氏,狠狠的数落了他一顿,就连诺诺也生气的没给陈廷好眼色,让这家伙苦笑不已。

    将所有麻袋放到腾空的房间里,陈廷内心雀跃不已。

    然后这家伙打开一个麻袋,取出干海带,洗干净之后,弄得粉碎,装进罐子里,胖子和龙曦看着陈廷,眼中都是充满了好奇。

    “这就是我们以后日进斗金的来源,胖哥儿,小曦,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人间美味!”陈廷哈哈笑道,来到厨房,将一只宰好的公鸡用萝卜炖上,把盐巴和砸成粉末的海带倒了进去。

    炖了半个多时辰后,当陈廷将砂锅盖接起来,一股扑鼻的香气让人馋涎欲滴。

    陈廷给胖哥儿,还有龙曦一人舀了一碗鸡汤,笑着说道:“你们尝尝味道!”

    还好是冬天,胖子呼呼吹了两口气,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刹那间,那鲜美的滋味让他瞪大了眼睛,味蕾上的刺激让其差点把舌头都吞了下去,那一碗鸡汤,被他呼噜噜几口喝了个底儿朝天。

    龙曦却是矜持了许多,她微微尝了尝味道,接着表情一下子就变了,鲜美的鸡汤让她觉得这简直就是十几年来最为美味的东西了。

    “怎么样,有了这个秘方,我们开一个酒楼,谁能够抵挡这种美味?”陈廷得意的笑了起来。

    “胖哥儿,你要做的就是,把这海带弄成粉末,这样一来,谁都不会知道,这鲜美的味道是如何而来的。”

    “小曦,你出面,在正阳门大街找到一间酒楼,用银子给他砸下来,名字就叫做一品楼!”陈廷眼中有着精光闪闪。

    于是,陈廷和龙曦的侍卫,还有他们几个家伙,都努力的舂着海带,将这些干海带全都弄成粉末,装进大缸里。

    张氏知道龙曦要开酒楼,也是热情的帮忙,在正阳门大街上,她们看上了一间急于出手的三层酒楼,当天便谈好了价格,五万两银子,把厨子帮工,各种餐饮器具全都留下。

    签了契书,这个酒楼的老板就带着家眷当天便出了城,倒是让张氏有些奇怪,这家酒楼的老板,就好像再逃命一般。

    酒楼要重新开张,陈廷便让龙曦关了门,将酒楼遮挡起来,开始装修,他按照后世的方法,贴上布告,告知酒楼会在一个月后重新开张,到时候,将会有着会员制度,包厢服务,预约服务,还有大明最为美味的食物。

    内部的装修,充满了民族风情,让人耳目一新。

    陈廷更是请张氏买了些丫鬟,封闭式培训,让她们懂得如何服务和保护自己,熟悉各种菜肴名称和来历。

    在这段期间,金府中的菜肴都加入了海带粉,根本就不能离开了。

    酒楼的菜品,全是陈廷重新开发,他后世也是四川人,说起四川,那么最出名的就是火锅了,可惜没有辣子,陈廷只有将这个计划搁浅,以后酒楼走上正轨后再开发出来。

    川菜配合着苗族人的腊肉,特产,陈廷已经看到了以后酒楼的日进斗金。

    因为,他有着这个世界上所有酒楼都没有的,后世称为味精的调料,虽然现在还是最初的原材料。

    而布告上那些菜肴的价格,却有些让人受不了了,不少的菜品都是一两银子起步,这一品楼还没开张,就在北京城里出了风头,让京城里开酒楼的,都在鄙视这一品楼的老板是个疯子。

    而打听到这一品楼的老板是个苗族少女时,都是讥讽不已,等着看一品楼的笑话。

    陈廷不管这些议论,开始让侍卫们出去发传单,详细介绍了一品楼的会员制度,优先上菜,可预约送菜到指定地点,不过办理会员卡却是需要一百两银子。

    “这一品楼是疯了吧,什么会员卡要一百两银子,简直就是想钱想疯了。”有人看着传单,摇头说道。

    “嘿嘿,开张当天办卡,可以免费赠送价值五两银子的双皮奶一碗,乃是一品楼独家秘方,世上鲜有。”有人嘿嘿的笑着,准备开张的时候去瞧瞧热闹,一百两银子,毛毛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