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还有些模糊不清,候尊的身后一个白色的影子迅速的从他身后脱离,隐没在了黑暗中。

    我甩了甩头,周围根本没有什么白色影子,而我和候尊此刻竟在这栋楼的楼顶。

    我愕然,这是鬼遮眼了?还是鬼遮眼了!

    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在楼道里被那女鬼给缠住的,怎么现在却出现在这楼顶了?

    我问候尊自己是怎么到楼顶的?候尊白我一眼,将手上里有点像个八卦的物件。揣到衣服的内层里说道:“你还问我怎么上来的?你刚才突然甩开我的手,发了疯一样的猛往楼顶冲,我追你追了半天才追上。要不是我跑的快,你刚才就跟着那女鬼从这儿跳下去了。”

    我扭头看了看仅离自己一米开外的楼顶边缘,这楼有二十多层,我要真从这儿摔下去,还不摔成烂泥了。

    候尊伸手来扶我,问我还能不能走?我咬着牙使劲儿,走是能走就是全身酸软的厉害。

    这时返回楼下的铁门传来几声巨响,我扭头一看,厚重的铁门上竟被砸的有些变了形。

    候尊大叫不好,说是那个养尸追上来了。

    他几步跑到已经变形的铁门前,将刚才的小八卦拿了出来,手上快速的结了几个手印,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就见一道白光突然从候尊手里的小八卦中射出,直打在了变形的铁门上。

    砸门的巨声戛然而止,候尊扭头朝我吼道:“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快去电机房旁边的楼梯下去”

    候尊说话的时候我隐约间又看到他身后似有似无的白影,我刚想提醒候尊,铁门突然就传来一阵密集的敲打声。

    候尊将小八卦一揣跑着过来拉我:“快跑,我那咒只挡得了养尸一会儿,对那群人没有任何作用。”

    我被他拽的差点摔个跟头,到了电机房旁边一看,果然有一架铁梯,铁梯盘旋而下也不知道通向哪里去了。

    下面黑忽忽的不见底,看了就让人心里发毛。

    侯尊在后面帮我断后,我胎脚就往下寻摸着踩,一脚下去心里就是一凛,这楼梯本来是铁的,可是感觉怎么软囊囊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脚腕子一下就被什么东西给攥住了,力道不大还带着些轻柔,但那东西的冰冷温度已经让我大声的叫了出来。

    “侯尊!救命呀”我两手撑信扶手奋力的直接往后仰,我感觉下面缠住我脚腕的一定是蛇!

    我最怕蛇鼠一类的东西了,如果被它们给缠住我宁可直接从这楼顶上跳下去摔死!

    “怎么了?”侯尊一把托住我快要倒地的身体,同时手里又拿出了那个小八卦镜,我也慌乱中抽出了翻尸铲朝着腿上就拍了过去。

    那蛇似乎能预知一般,一下就松开了我的脚脖子,我和侯尊直接摔在楼顶上。

    “哈哈哈,看你们这回还往哪儿跑,真是不识抬举!”我们两个直接被人给踩翻在地,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了那个袍哥的面孔。

    他的相貌并不出奇,但让我惊惧的是他那双眼睛!

    在这夜里他的眼睛竟然发着淡蓝色的幽光!这种眼睛我只在动物世界里看到过,那些夜行动物才会有的现象!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侯尊语气还是那么强硬,挣扎着想站起来,但立马就挨了两脚。

    “小子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道儿上的,拿把小破八卦镜支楞八叉的,你要是识相的就立马给我滚,今个我们要的是她不是你!”袍哥边将侯尊的小八卦镜夺过去扔在地上,边用手指着我说道。

    我心头一凉,最不想见到的还是发生了,他们竟然真的是在追杀我,可是这到底为什么呀?

    我刚想做最后的提问,但嘴还没张呢,就听到了一阵非常非常奇怪的声音

    说是声音好像并不确切,应该说是人的歌唱声

    那旋律阴郁,声音凄厉,却又是似有似无的轻柔,我一时分辩不出这声音从哪传进我耳朵的。

    踩着我们的人们也是一阵骚动,纷纷扭头四下里张望,显然他们也十分害怕这动静,我突然觉得这声音好似就在我身边

    “妈的,什么人装神弄鬼的,给老子滚出来,阿三你带人去看看!”袍哥已经掂了一把刀在手里,背对着我和侯尊朝外防备着。

    现在对他来说我们已经不是最大的敌人了,反倒是那个半夜里在楼顶上唱歌的人。

    可以判断得出来,这唱歌的是个女人,我不知道啥原因突然间就想别不是楼下跳广场舞的伴音传上来了吧?

    一般到这点儿,许多地方都会有一群大妈们不知疲倦的载歌载舞,有些装备也是陈年的老卡式录音机,磁带卡顿在所难免,时常就会发出这种空灵怪诞的动静。

    “咯咯咯别找了,我老婆子在这儿呢咳咳”

    一个佝偻的身影蓦然就从那黑洞洞的机房楼梯上面爬了上来,我第一个感觉就是浑身打了个激灵!

    这身影给我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遗症,因为这好像就是我曾经在我家楼道监控里见到过的雨婆婆!

    记得那回她还偷着穿我的鞋子不知道跑出去做什么了

    “我草,你特么的老叫花子找死是不,吓死老子了!”袍哥抹了把脸上汗直骂大街,旁边的一个小弟赶紧拍马溜须的蹿了过来,朝着雨婆婆就是一脚。

    我吓得一下把眼睛眯成了缝儿,这一大脚还不把这老太婆给踢飞了才怪,如果滚落到这机房楼梯下面,不摔死也得成残废

    但我的眼睛看到的却完全出乎了意料,却见那雨婆婆突然就跟变成了一坨泥一般直接摊在了地上!

    是的,不是倒也不是趴,真是就像一堆烂肉一样直接摊在了地上,如果打个比方,那就像是摔在地上的冰激淋!

    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一坨烂肉竟然像蛇一样在地上快速的游动了起来,直接贴着地皮就缠上了那个踢人小子的腿!

    “哎呀妈呀,鬼呀袍哥救”那小子绝对想不到会发生这种怪异的事,吓得直蹬腿想甩开那条人蛇,但他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就没了声息,因为

    因为他整个人都被那坨烂肉给严严实实的包裹在了里面,除了手脚四肢还在外面挣扎外,躯干和头脸已经再也看不到了。

    这下楼顶上可就炸了窝了,踩着我们的那几个家伙吓得直接四散夺逃,我和侯尊也被吓得不轻,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就跟着他们朝来时的门那边跑。

    但很显然我们都低估了这事情的凶险程度,前面的人很快就被门给堵住了,有人在高声骂着:“我草,谁特么的把门给锁上了!还是从里面反锁了”

    他们立马又返回来找逃命的通道,我和侯尊被他们一下就给冲散了,我则直接被撞翻在了楼顶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我翻了两个滚再爬起来的时候,眼前猛的一黑,扑通一声一个人影便摔在了我面前,我以为是侯尊呢,伸手就去拉他。

    手刚一接触那人的手,一种粘乎乎热腾腾的触感传来,同时一股子腐烂的臭味冲进了我的呼吸道,呛得我差点吐出来。

    我此时已经看清楚这东西了,从他那惨烈的外表已经可以判断出来,他就是刚才那个被雨婆给吞掉的年青人,只是只是现在他整个人身上的脸上的皮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

    特别是那脸上分外的恐惧与狰狞,没了皮肤的脑袋更像是一个骷髅,残缺不全的肌肉和血管翻翻着,隐隐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颧骨和牙齿!

    就在我脑袋里转瞬间想了这么多之时,这个无皮怪人竟然猛的睁开了眼睛,右手一伸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被他一扯我顿时再次扑倒在地上,这还不算完,他竟然一直在试图将我拉到他面前,而他此时张着大嘴,好像把我当成了可口的晚餐

    就在我惊叫连连时,嘭的一声,一块巨大的地砖直接拍在了那没皮家伙的脑袋上,我听到了一种烂西瓜附地的声音,地砖翻落,一张半扁的脸歪向了我,还有那又死不瞑目的眼!

    “你还不起来逃命干嘛,真是被你连累死了,笨手笨脚的!”我这才明白刚才那致命一击发自侯尊,被他从地上扯起,但接下来却又没了目标。

    后面的门不知道被谁给反锁了,而前面机房住此时已经是惨叫声迭起,月光下几个蜷缩成团的人哭爹喊娘的干嚎着。

    不用说肯定也是被那个变成肉蛇的雨婆给搞的,不过我放眼看过去,却没再发现其他人,特别是那个袍哥跟那个养尸,难道他们也被肉蛇给一勺烩了?

    “侯尊她过来了我怕”我直接躲到了侯尊身后,因为那一坨烂肉正在贴着地面朝我们匍匐着快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