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德娘娘到!”

    乐阳愕然,正在同乐阳习歌曲的张婕妤也不禁愣了一下。[]

    “妹妹好兴致哩!”伴着一声娇柔的话语,只见一位身披大袖对襟,长可及膝,上绣五彩夹金线花纹披风的美女,在太监和宫娥簇拥下,姗姗而至。

    披风内穿的是短孺长裙,裙腰系在腰部之上,高处接近腋下,使本是身长玉立的尹德妃更显修长婀娜,莲步轻移时摇曳有致,非常动人,比之张婕妤毫不逊色。

    乐阳知道尹德妃乃张婕妤以外皇宫最有权势的贵妃,同受李渊恩宠,因为皇宫无后,加之尹德妃追随李渊最早,她实际上已经成了后宫中的第一位女主人!

    乐阳连忙把膝头的古琴放下,按照宫廷礼数俯身下拜。

    “平身。”

    乐阳闻言站起身来,垂首肃立。

    “姐姐怎么有空过来?”张婕妤迎了上去,道。

    “妹妹患病,姐姐本早该过来,可是最近宫内事情太多,都压到姐姐身上,实在是抽不开身,以致拖到现在,妹妹不怪姐姐吧?”

    “妹妹怎敢!”张婕妤道。

    尹德妃伸手挽着张婕妤的手,环顾左右道:“我和婕妤妹妹有事情要说,你们都先退下。”

    “是。”随着尹德妃前来的太监宫女答应一声,行礼退出门去。

    乐阳抬头望了一眼张婕妤,张婕妤给他使了个眼色,乐阳微微点了点头,也走出了房间,退出时顺手把房门带上,然后装作随时听候吩咐的样子,侍立在门边,实则竖起耳朵,聆听其中的动静。

    只听里面张婕妤道:“姐姐今日前来,是有什么要是要告诉小妹吧?”

    尹德妃道:“今日前来,一则是探望妹妹,二则是告诉妹妹一件事。”

    “和小妹有关的事么?”

    “正是。”尹德妃道:“妹妹还记得每年新年之后皇上都要做什么吗?”

    “妹妹自然知道。”张婕妤道:“皇上于每年新年后第三天都要去终南山狩猎,姐姐要说的就是这事情吗?”

    “而今距离新年也没有多久了。”尹德妃道:“皇上那里已经开始派人做这个准备了。”顿了顿她道:“昨日皇上在我那里过夜时,他说妹妹身体既然不好,那今年的狩猎就不用妹妹陪同了。”

    屋里沉默一阵,接着张婕妤有些无力的声音响起,“那姐姐呢?姐姐去吗?”

    “姐姐自然是要去的,皇上身边没人照顾可不成。”尹德妃有些得意地道:“妹妹若不是身子有病,也可以去的。不过不用担心,姐姐回来好好地把狩猎的情况告诉妹妹的。”

    张婕妤冷淡地道:“那就先谢谢姐姐了。”

    尹德妃装模做样地道:“自家姐妹,谢什么呢!”接着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妹妹,自打你生病以来,皇上就很少过来了罢?”

    张婕妤沉默不语。

    尹德妃继续道:“其实这也怪不得皇上,你,守着一个只能看却不能动的美人,皇上他怎不难受,如果是我,我怕是也这样……”

    尹德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张婕妤冷冷地打断:“最近,皇上经常在姐姐那里过夜么?”

    尹德妃轻轻笑道:“经常倒说不上,反正三天里总有两天要过来的。”

    张婕妤又是一阵沉默。

    尹德妃道:“对了,妹妹,姐姐还忘了问了,你的病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好,多谢姐姐关心。”张婕妤淡淡地道。

    房内又是一阵沉默。

    张婕妤的声音响起,“姐姐还有事么?小妹身子不适,要歇息了。”

    “那妹妹好好歇息吧,姐姐先走了。”尹德妃起身站起,推开房门。门口的乐阳赶忙低头肃立。

    尹德妃的目光在乐阳身上转了转,道:“这位就是乐先生吧?”

    乐阳连忙点头称是。

    “听陛下所言,乐先生医术相当高超呢!”

    乐阳低着头,道:“不敢,不敢。”

    尹德妃轻轻笑笑,道:“哀家最近常感胸闷气喘,能不能劳烦先生随哀家去一趟,替哀家看看呢?”

    乐阳抬头看她,却见这美人一脸媚意地望着自己,吓得连忙又低下头去。

    张婕妤的声音响起,“乐先生,哀家的头又有些晕了,麻烦你来看看。”

    “是么?”乐阳方欲向房中跨去,尹德妃却身子一转,挡住了他的去路。乐阳忙躬身道:“娘娘,小人对于医道只是粗通皮毛,婕妤娘娘的病偏巧是小人的。至于娘娘的病情,小人并不擅长,娘娘还是去请其他太医为好。”说完,他一转身,绕过尹德妃,走进了张婕妤的房间中。

    尹德妃轻哼了一声,道:“不识抬举。”说完一甩手,转身走了。

    见她这样,在屋里本来满面寒冰的张婕妤反倒“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乐阳在她身边坐下来,微笑道:“娘娘现在不难受了吧?”

    张婕妤嫣然笑道:“先生看出来了啊!先生是哀家的大夫,何况现在还算哀家半个老师,怎么能让给她呢!这个女人啊,表面上说是来探望哀家,其实纯粹是来向哀家挑衅的。显摆这个显摆那个,若不是先前经过先生开导,哀家今日非得让她气死不可。”

    “娘娘能通这一点那就很好。”乐阳道:“现在娘娘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东西,一切放到后面。”

    张婕妤点点头,她忽然道:“对了,刚刚那个女人邀先生去给她看病,先生怎么不去?”

    乐阳耸耸肩,“一来我实在不怎么看什么胸闷的病;二来我也不喜欢那样的女人。”

    “先生不喜欢那样的女人?”张婕妤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彩,轻启朱唇,道:“那,先生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