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皆字篇破邪6

    方羽就觉得一股冰寒的凉意涌便全身,再也支持不住身体浑身一软跪在地上,剧烈的呕吐起来,眼泪鼻涕一起流出,身后的唐丽君早已吐的一塌糊涂,也软倒在地上。 更新最快周围围观的人有的厌恶的捂着鼻子躲开了,有的就过来帮忙把他俩扶到一边:"不能看就别看嘛,看把自己弄的这样,得,到那边吧,那也有对男女在吐呢。"方羽吐的觉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慢慢的好了一点,抬起泪流满面的头一看,唐丽君无声的流着泪坐在他身边发呆,两个有点面熟的男女就靠在墙脚也在流泪发呆。他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转头用哭音问唐丽君:"是她们吗?"唐丽君无声的点点头,热泪又汹涌的流出,方羽心里一酸,哭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生命这么脆弱?中午还好好的,呜呜~"

    "兄弟,你也来了,别哭了,都是她们母子命苦,碰上了这么个小心眼的男人,吸~吸~"靠在墙脚的男人抽噎着用干哑的嗓子劝他,方羽透过泪眼仔细一看,原来在墙角的是那对开饭馆的夫妇。

    他勉强停住了哭泣:"他们是怎么死的?我看象是中毒,为什么会这样?"

    那男子哭丧着脸说:"中午你们刚走,那个小孩的父亲就来了,就是在门口和你相撞的那个汉子,进来后给我道了许多次歉,还拿了四十元钱硬给放下了,说是老婆拿走的肉钱,那会我就该看出来他已经不对了,说话颠三倒四的,我还以为他是被小孩子给气的,也没怎么在意,谁想到他在路上买了好几包老鼠药拿回去,放在锅里和肉一起煮上了,等孩子放学一回来就全家都吃了毙命,他还有封遗书留在家里,说是身为丈夫父亲居然不能让妻儿有个温饱,让小孩在外面丢人现眼,他自己也一事无成,感觉活着实在没什么意义,要是光自己死了又不放心她们,于是就决定全家一起去了。这个孬种,还自认是读书人,说什么穷要穷的有骨气,我看他娘的他书全念到狗肚子里去了,我不也是全家下岗吗?我怎么不走这条路?他妈妈的孬种,可怜那母子了唉~!"

    方羽和唐丽君听的呆住了,连哭都忘了,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居然能做出这种事,这时那女老板说话了:"也不能全怪他,以前他是这里轴承厂最好的技术员,就是因为太认真爱认死理,得罪了领导,结果全厂他第一个下岗,对他打击很大,后来在外面也是因为人太认真,到处碰壁,慢慢就有点神经兮兮的了,也就是我们小王人好,一直跟着他,全靠自己的工资苦熬,一年前小王和我一样也下岗了,他们就陷入绝境了,这里好象他们也没什么亲戚,要不是我俩挺觉得过意不去过来看看,说不定什么时候才发现呢。唉,就可怜了那孩子,呜~"说着说着她又哭开了。

    走到旅馆门口的方羽双手一搓脸停止了他最不喜欢想起的这幕回忆,其实后面的细节他自己也记得不很清了,只记得他和唐丽君失魂落魄的找到最后一辆离开那里的客车,迷迷糊糊的连夜离开小城,一路上唐丽君面色苍白,一直望着黑忽忽的窗外发呆,他自己也脑子里一片空白。如今回头一细想,从那天开始两人间就开始了变化,被唐丽君说出来后,方羽一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理解了唐丽君的选择,他真的不怪唐丽君了,原本留在心里的一点不舒服也随着想明白而烟消云散。到现在他才真轻松了起来。

    唐丽君坐在记程车里,心思半喜半忧。喜的是今天能和方羽见面说明白了自己变化的原委,并得到了方羽的谅解,放下了两年多来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忧的是不知道丈夫能不能友好的接待方羽,虽然自己在方羽面前夸了自己的丈夫,但实际上她自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些年来,在她的努力和岁月的磨练下丈夫虽然成熟了许多,人也不若当年那么骄横,但还远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大肚量,当年为了给女儿起名,她和他还吵了好几次,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叫了现在的小雨而不是她当初想起的小羽。但她很快就下了决心,今晚上一定要和丈夫好好沟通一下,争取他的理解和支持,使两个在她生命里占重要位置的男人能好好坐在一起交流一下,哪怕就一天也行。她不想再让方羽没有面子,尽管她隐约觉得方羽不一定需要她的这种安慰!因为,在她眼前再次出现的方羽,身上多了些她说不出来的东西,一种她从没在别人身上看到或感觉到的东西。方羽已经不在是她熟悉的那个单纯善良的方羽,她已经完全把握不住现在的方羽的情绪和思维!最后在进家门的时候她忽然有这么一个感觉。

    回到豪华的家里,唐丽君回卧室换上睡衣拖鞋,往丈夫的书房里走去,来到门口,发现里面灯黑着,他能去哪儿呢?"吴姐,吴姐,先生那去了?"她来到客厅叫家里的佣人,吴姐很快的出现:"太太,小声一点,小雨刚睡着,我回来时先生已经出去了,我听马老说是银华集团的曹总硬给请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哦,楼上四位老人家都已经休息了吗?"(唐丽君的父母和马德良的父母都跟着他们两口一起住,分住在三楼的东西两边)

    "是啊,都刚上去休息了,太太你要不要喝点东西?"

    "不用了,你也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小雨也就睡了,告诉老曹注意留门,先生也该回来了。"

    "好的,那我去休息了,晚安,太太!"

    "晚安!"唐丽君轻轻来到二楼她卧室边的婴儿房,悄悄走到女儿床边,爱怜的吻了吻女儿的嫩颊,拉了拉小被子,又悄悄退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无聊的翻着手里的时装杂志,唐丽君看看床边的钟,都快十一点半了,怎么德良还不回来?银华集团的曹大伟不是仗着自己做本城副书记的父亲的权势最近在和德良的大风集团在争市中心那块黄金地段吗?怎么会忽然请自己老公呢?老公最近不是说和他暗里争的很厉害吗?怎么会去赴他的约呢?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自己还要和他说方羽的事呢,真是!她有点烦躁的把手里的杂志摔到一边,歪在床上假寐,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再说方羽,回到房间,梳洗过后,一看表已经子时二刻了,就准备上床练会儿功休息,这时放在窗头柜上的电话忽然响了,他微觉的奇怪,自己没把电话告诉过别人啊,唯一知道电话的唐丽君也不会这么晚来电话呀,是谁呢?他拿起电话:"喂?"

    "先生,一个人不寂寞吗?要不要特别服务?"方羽一听,哭笑皆非,"不要!""啪"的挂了电话,刚想离开,眼珠一转,又把电话的插头拔在一边,轻笑:"看你再来骚扰!呵呵!"

    刚在床上坐下,"叩!叩!"又有人敲门,他跳起来,边开门边问:"谁啊,来了。"刚拉开门,一个身材高挑浓妆艳抹的短裙女郎就往他身上靠过来,他身子往后一退,一股浓俗的香水味扑鼻而来,他脸色一正:"小姐,我不要任何服务,你请出去。"

    "先生,不要这么无情嘛……"长相还算不错的女郎又往他身上靠过来,他又一退,面色一沉:"小姐,请自爱!"这时那女郎已经算是进了屋,媚笑着又向他逼来:"你看我不漂亮吗?来吧,别装正经了。"他心头火起,眼神一变,房间里气温刹时降到了零点,灯光变绿,一种酷杀的阴寒从他身上、眼里发出,空间象凝固住了般死寂。那女郎如被雷击,粉脸上刹时没有了人色,她就觉得仿佛面对着一个恶魔,全身的寒毛倒竖着,她感到空气中全是死亡的气息,她想叫,声带不听指挥,想走,双腿已经没有知觉,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眼泪不自觉的流着,她觉得眼前的双眼象是魔眼,那里全是杀气,她仿佛已经从那里看到自己被撕的粉碎血肉模糊的样子。

    "想走了么?"就在她快要崩溃的前夕,她耳边传来救命的信息,她拼命的点头,其实在方羽眼里她只是有点头的样子罢了,完全不是女郎想象中的那样有力。方羽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床前走去:"走的时候带好门,希望不会再见到你。"房间里一切恢复原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恢复自由的女郎紧咬着自己塞在嘴里的拳头,竭力忍着不惊叫出来,飞快的退了出去,随着门砰的一声关上,她的惊呼才歇斯底里的发出,"妈呀~"她完全不顾短裙下的热流,飞也似的奔了出去。方羽听到她的脚步迅速远去,自嘲的摇摇头,他知道那女郎吓坏了,被他从两只狗在不到半分钟里咬死一只大野猫的一幕里领悟的天道酷杀的布气术给吓呆了。那是他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琢磨成的,还是第一次用,而且只用了十分里的半分,但对普通人来说已经足够了,再多用半分胆小的人就会被吓傻。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失常,用这些去对付一个卖笑的可怜人,是有点过份,今天也许是痛苦的回忆太多了,他为自己找了个理由。长长的吐了口浊气,他安静的进入定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