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甬脸上堆满了坏笑:“不会吧,你这么胖,怎么会是军官?你一定是炊事兵,想冒充军官!”

    藤田一听连忙摇头:“我的,真正的,军官。你看,这里有地图。地图的,士兵的没有,军管的有。我的,要做苦力的干活。”他一边强调着自己对于苦力工作的向往,一边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份折叠成小方块的东西,展开给唐甬看。

    唐甬接过来一看,居然是日军18师团在缅北的兵力部署地图,上面仔细地标出了每个联队驻守的阵地位置以及兵力部署和武器装备。

    唐甬立刻把这个好宝贝交给曹豆子。心里虽然乐开了花,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说:“这个地图嘛,看上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裤腰藤田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个,真的!绝对!”

    唐甬微笑着继续启他说:“你先别着急,你还有什么东西能证明军官身份的么?”

    此时周围的中国战士都强忍着笑意,而日军俘虏们则纷纷对这个一直自称不怕死的裤腰藤田透过来的厌恶目光。

    藤田此刻已经顾不得理会这些了,又从怀里掏出来一枚拇指大小的玉石印章,双手捧给唐甬,说:“这个,是我的,印信的干活,你可以看。”

    唐甬微笑着接过印章,只见这是用上等天黄石刻成的,上面用很挺拔地篆体刻着:“藤田勇之印”。唐甬虽不识货,但也听说过“黄金有价,田黄无价”,于是随手将印章放进自己的口袋。

    藤田见唐甬看完印章后就放进了自己口袋,似乎没有还给自己的意思,也不敢去要,只好眼巴巴地等待对方落。

    唐甬似笑非笑地继续阴他说:“还有什么东西么?”

    藤田对唐甬的贪得无厌感到忍无可忍了,不过按照他的理解,这名中**官越是狮子大开口,自己的性命就越有几分保障。于是他决定继续忍下去,他突然想起了脖子上的玉佩,急忙接下来,双手捧给唐甬:“这个送给你,小小的,礼物的干活。”

    唐甬接过这枚精致的羊脂白玉佩,饶有兴趣的在手中端详。

    藤田感到自己刚才说了句“小小的”会导致唐甬不识货,于是又加了一句:“这个玉,虽然是小小的,但是,大大的好,是我在南京——”

    谁知唐甬听到“南京”两个字,脸色突然变了,原本带着嘲讽之意的淡淡笑容消失不见,脸色变得严肃而略有几分狰狞。

    “你——到——过——南——京?”唐甬一字一句的问。

    藤田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口中支吾着:“这个——南京的——我的——这个——”

    唐甬显然已经失去了逗他玩的兴趣,向李家马一挥手:“拖出去活埋!”

    李家马早就在等着这句命令了,立刻拖着藤田的后脖领子,像死狗一样把他向外拖。

    豆大的汗珠从藤田头上滚落下来,他不能理解地眼前这名突然翻脸的中国年轻少将,他一边强挣着,一边嘴里语无伦次地说:“你的,刚才说的,军官作苦力的干活,现在,为什么要活埋?”

    唐甬冷笑了一下,说:“***,刚才我在骗你呢!”

    藤田绝望的失语,脸上露出窦娥般的冤屈表情,肥大的身体被李家马像拎口袋一样倒拖在地上。

    直到拖出了七八米远,被地上石头碰得伤口鲜血淋漓的藤田才一边呻吟着一边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日内瓦公约——哎哟——日内瓦公约!我的,要求——哎哟——人道的,战俘的——哎哟——待遇的干活!”

    “日内瓦公约!”唐甬在牙关间慢慢把这几个字咬了下去:“***东西,你们在中国犯下滔天罪行的时候,可曾想到过日内瓦公约么?”

    曹豆子看着唐甬变幻莫测的脸色,轻声道:“师长,这些俘虏怎么办?”

    唐甬想起来了孙立人在仁安羌之战后强悍的声音:“这些狗杂种,你去审问一下,凡是到过中国的,一律就地枪毙!”

    唐甬决定把孙立人的强悍再升级一个版本,他不屑地瞟了一眼那些日军战俘,斩钉截铁的说:“这些***东西,统统活埋!”

    在中**人的枪口的威逼下,绝望的日军俘虏人手一把铁锨,在新平洋面对野人山森林的位置挖出了一个十米见方四米多深的大土坑。

    曹豆子带头一脚,把藤田踢进了坑里。

    这个满身肥肉的日本军官被摔了个半死,口中还喃喃叫着:“日——日内瓦——公约,战俘的,人道待遇——”

    在中**人的刺刀下,日军士兵被一个个逼迫着跳进坑里。

    突然,一名站在土坑边浑身抖的年轻日军猛地转过身,对着曹豆子双膝跪倒,用带着闽南口音的普通话说:“长官饶命!长官饶命!我是中国人,不是日本人!我是被鬼子逼着来打仗的!”

    “中国人?”曹豆子对这个讲着一口流利中文的士兵颇有怀疑。

    “是的,长官。我祖籍福建永定,生在台北县三芝乡。我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哪!是这些日本鬼子逼迫我们台湾老百姓参加军队,来南洋当炮灰的!”这名士兵指着刚才的日军同僚们开始了血泪痛诉。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登钦!”年轻士兵大声说,之后又怯怯地加了一句:“我还有个日本名字,叫岩里武则。”

    “盐里捂着——***也不怕齁死。”曹豆子在心里琢磨,鼻子哼了一声,恶声道:“你怂要是叫个李登钦,也许还能留你条狗命!要是叫什么盐里捂着——”曹豆子凶狠地掳起了袖子,露出强壮的二头肌,“那就没得说——埋了!”

    “李登钦!我叫李登钦!我是中国人李登钦!”李登钦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

    “哼哼,是埋是留,这得俺们师长说了算!”

    曹豆子像拎小鸡一样把身材瘦弱的李登钦拎到了唐甬面前,说:“师长,这怂说他是台湾人,叫个李登钦,你看一下,是埋是留?”

    “李登钦——”唐甬打量着面前这名瘦弱的士兵,心里盘算:“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啊?”

    他又仔细端详了一下李登钦那张又扁又长的苦瓜脸和略带扇风的耳朵,立刻联想到了他前世里一个著名的分裂分子。

    “你叫李登钦,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登——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