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少侠,这些日子多有怠慢,还请少侠多多担待!”等到七七四十九日祭礼一过,振山道人又送了几路客人下山,不免又是三五天,昆仑山上这才渐渐恢复往日那般宁静,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多有武林中人提起任天白来,尤其关中地方豪客,口中一说任天白,便有几分得意,因此振山道人稍稍得闲,便先来拜望!

    “道长客气了!”任天白连忙还礼道:“山上诸多烦乱,天白还久居在此,多有搅扰,还望道长见谅才是!”

    “任少侠言重了!”振山道人同任天白站在屋外,看了看昆仑山巍巍山势,眉头稍稍动了一下道:“不知任少侠可有雅兴,就让贫道为少侠领路,在这山上一游如何?”

    “道长千万莫要以少侠称呼,只管叫我天白就成,我也是客随主便,听凭道长吩咐!”任天白笑了一声,他原本也想在山上走走,只是路径不熟,加之旁人丧事临门,自己却在山上游转,似乎有些不合礼数,便始终不曾举动罢了!

    “也罢,总是你我年纪相差不大,我便已天白兄相称,此处再无他人,天白兄也不用以道长称呼,叫我振山便是,这原本也是我俗家名字!”振山道人一摆袍袖,在山路上当先而行,任天白随后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天说起天白兄师承!”振山道人在前领路,口中侃侃道:“天白兄既不是出身少林,也并非出身武当,又说自己师承,不得轻易外露,可天白兄如此内劲,天下并无几家,倒是叫我想起一位世外高人来,敢问不在禅师,跟天白兄,如何称呼?”

    “正是家师!”任天白心里稍稍忖度一下,既然振山道人已经问了出来,自己再不认承,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索性应答道:“不知道长……振山兄,如何能猜的出来?”

    “果然是不在禅师高徒!”振山道人脸上微微有些惊讶道:“不瞒天白兄,尊师此前曾上昆仑来,似乎是要跟我师父讨问一件事情,可我师父始终不肯明言,不在禅师倒也不曾久留,便下山去了!”

    “哦?”任天白脸上轻轻抽动一下,略一掂掇道:“不知道我师父来山上是打问什么事情?是一人前来,还是同旁人一起来的?”他如此问话,也是拿不定振山道人是否知道自己师叔祖火烧禅师之事,这才囫囵问!

    “令尊师是一人前来,来的颇为匆忙!”振山道人摇了摇头道:“至于所问何事,我也不是十分明白,不过令尊师,似乎是从武当拈花道长那里得来的消息,跟我师父曾在武当所下的一局棋有关!”

    任天白一听心中便有些明白,积薪道人曾路过武当,跟拈花道人对弈十日,积薪道人所执黑子,不知为何显出两路相扰之势头来,反倒乱了自己阵脚,后来苦思三日,仍是不得破解之法,索性弃局而去,柴影若当日在武当时,曾想破开这局面,结果险些被伤!不想今天在昆仑山上,又听见这一局棋,只是柴影若却已不在,不免有些黯然神伤,眼眶微微泛红!

    “天白兄?”振山道人在前面听的任天白轻叹一声,转头见他双眼微红,不免有些奇怪,任天白情知失态,赶忙一揉眼睛道:“振山兄莫怪,相当日在武当之时,我曾见过那一局棋,我师妹还曾想过破解之法……今天再闻这一局棋,积薪道长驾鹤西去,我师妹恐怕也早已殒身茫茫大海,心中难免有些伤感而已!”

    “原来如此!”振山道人这才明白,任天白乃是有些睹物思人的意思,虽说这棋局并非实物,可毕竟是他所经历之事,脸上带出几分释然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想不到天白兄也有这等遭遇!”

    “这是什么地方?”任天白只要提起柴影若,心里便有觉得有些苦楚,一抬头见两人正到一处地方,似乎是一处大庙宇一般,可又十分破败不堪,许多地方还露出焦黑来,似乎是被大火焚过,顿时有些诧异。

    “天白兄不曾听说过明教么?”振山道人看着眼前一派破败景象,面带感慨道:“这地方,便是当年明教总坛所在,后来盛极而衰,又被严令禁止,教众渐渐离散,后来一场大火,便再无人来,只剩这些断壁残垣留在这里了!”

    “明教总坛!”任天白倒是听说过明教之事,知道明教极盛之际,声势堪与中原武林匹敌,教内高手众多,便是少林武当,也都对明教颇多忌惮,不想如此一代武林大派,竟然到了这般地步,哪知刚慨叹一句,脸色忽然一变,瞧着一处短墙道:“谁在那里?”

    “任少侠好耳力!”短墙后面一阵沙哑笑声响起,让振山道人也是一惊,再看一人闪了出来,却是早已下山去了的复动竹,任天白见了也一愣道:“尊驾不是早跟燕大哥他们一起下山了么,怎么却在这里?”

    “我在昆仑山上,还有些事情不曾办完,哪能就此走了!”复动竹嘎嘎一笑,拍着身上灰土道:“要知道昆仑之事,牵动武林大局,要是不弄明白了,我就算回去,也不好复命,只不过昆仑掌门一直不得闲,我也只能暂且等着了!”

    “咱们昆仑派,跟你并无交情!”复动竹脸色一寒道:“也不知道你明白什么,还是不明白什么,不如早早下山去的好!”

    “尊驾吃的是官家饭!”任天白却是知道复动竹背后该当是有朝廷撑腰,振山道人话说的太硬,也有些不妙,低头想了想道:“这昆仑山上的事情,都是江湖事,难不成如今官家,也管起江湖琐碎来了?这里面,似乎没有什么油水罢?”

    “哈哈,任少侠真是好法子!”复动竹笑了一声,倒也不掩饰自己乃是官家出身,看着有些戒备的振山道人,停了片刻道:“既然任少侠将这一层窗户纸戳破了,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积薪道人乃是武林耆宿,如今死因有些不明不白,就算朝廷不管,难道两京总捕,也都要置之不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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