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王潮前脚刚走,武松林冲后脚赶到。只是一步之差,却结局迥异。

    武松林冲来到王婆茶坊,见楼上楼下都点着灯烛,也不多想,直接一刀砍断大锁,直把楼下的灯盏端在手里奔向楼上。

    原来楼上楼下的灯烛都是王潮走开时,怕老娘万一真得喝高,回来时黑灯瞎火,跌撞到哪里。

    到楼上,只见灯亮着,房内一人也没有。

    武松不愿空手,把王婆箱笼全都打开,除了自己出的一百六十两银子,竟然只有半贯散钱。

    武松把银子揣回怀里,想了想,又拿出二十两说道:“见面分一半,林兄弟莫要嫌少。”

    林冲如何看得上这点银两,笑道:“这都是你赚老货的银子,现在是物归原主。”

    武松也就不再提起,把那散钱让两个喽啰分了,匆匆回去客栈找军师商量计策。连门也没有关上。

    那野猫见到两个凶煞,见机躲在窗外,见几人离去,又大摇大摆在楼上欢腾,把这儿当做自家。

    王潮搀扶娘子不多时也靠近白天送箱笼桌儿的院落。只见院门紧锁,依稀有人影移动,院中屋子隐约有灯光闪烁。

    王潮刚要朝大门走去,却被娘子紧紧拽住拉到旁边一大树后面。王潮刚要喊叫,却被娘子一下捂住嘴巴,低声让他别吱声。

    那妇人朝左右看了看,还不放心,又沿着院墙旁边一条窄巷拖扯到一角落处。

    王潮惊疑道:“娘子你这是作甚?”

    娘子指着院子一高大枣树,粗壮枝桠都蜿蜒伸展到墙头外沿,心里有些慌乱。

    王潮问道:“你指这枣树,莫非认得?”

    娘子道:“这就是那新人武松住的院落?”

    王潮道:“是啊,让你来,你又不来。我一人喊了车子把箱笼桌子运过来的。门口的石头狮子嘴里的石球被涂抹成红色,我怎会认错?”

    娘子道:“这本来是西门庆家的院落,和斜对面那家都是西门庆在狮子街的祖产。这次吃官司,这座被东京的大太监给吞没了。只让一个老头看管,说是里面颇为雅静,中秋时过来小住。怎么会变成武松的新房?”

    王潮问道:“你为何如此笃定?这黑灯瞎火的,你就认得?”

    娘子道:“这边角落有五六棵枣树,枣树旁边是小树林。我小时候经常过来偷枣子吃,如何记不得?你若不信,你瞧,这枝桠下面有几块砖石早被几个小伙伴弄得可以取下来,又可垫脚,又好攀爬。”

    王潮看娘子来到墙边,伸手在墙上摸了摸,果然抽出两块大半砖石,垫在脚下。这个时候,就是傻子也看出其中定有古怪。

    原来这院子虽然不大,却是花草树木居多。院中房屋也是错落有致,也是那妇人少年时经常攀爬,才对院中路径十分熟悉。用她的话说,就是闭上眼睛也不会走错。

    王潮这时牵挂老娘,说道:“要不,我偷偷攀爬进去打探一下。不然,总是心中难安。”

    娘子道:“现在天上毛月亮,时隐时现的。你如何进得。不如我和你一道进去,只是跟住我身畔,千万莫要出声。”

    两人说做就做,先是都爬上墙头。那妇人先悄悄跃下,站在一簇草丛上面,又把王潮缓缓接了下来。

    趁着黑,两人摸到房屋外面,看到里面有烛火,蹲在窗户下面偷听里面有无声响。

    就听一喽啰抱怨道:“他们都去客栈歇息,偏只留下我们看守,这武松也是,几个人去捉一对夫妻也挨到这时候。不怕军师怪罪。”

    另一喽啰笑道:“不是还有王头领和那个美妇在陪我们吗?”

    先前喽啰道:“他只怕是去寻快活了,哪顾得上我们。这个武松也是心狠手辣,一个老货竟然剜心破腹,还要割去首级。”

    王潮在窗外一听大惊失色,又听到屋里有长刀霍霍声,还抱万一之想,悄声让娘子站在肩头看个究竟。

    娘子踩住王潮肩头慢慢站了起来,侧着身子慢慢顺窗格张望。

    就听一喽啰道:“快些捉了人来,也好一把火烧了干净。”

    那妇人一惊,把头偏了偏,又双手扶墙,偷觑里面。却见地上一无头尸体,早已气绝,鲜血淌满一地。顺着一道门缝被风一吹,瞧见灵牌前婆婆的头颅还睁大双眼。

    妇人如何看过这些,一个趔趄,就倒了下来。幸好地上有草,又被王潮伸手一拉,还是发出声响。

    原来那窗户很高,声响惊动了两个喽啰,朝窗户走来。

    妇人一手触地,正好拿住一个小石头,也是急中生智,朝远处一扔,学了几声猫叫。大气也不敢出,附在地上。王潮也贴住墙壁。

    就听喽啰道:“不过一只野猫,你也这样担心。”

    另一喽啰道:“你看那毛月亮,好生古怪。半晚时还是明月高挂,不会出啥事情吧?”

    先那喽啰道:“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头都被武松割了,还能怎样?”

    王潮和娘子等屋里的人走开,才缓缓离开。走到远远的,一处花丛中,那妇人才告诉王潮婆婆已经遇害。

    王潮心里悲伤,却又不敢哭出来,只是和娘子抱在一起。过了好一会才平复心情。

    王潮问道:“你可有什么法子为老娘报仇,拿回老娘尸体,免得尸首分离。”

    娘子摇头道:“里面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强人。我们如何抵挡?除非去报官,喊来官兵捉拿。”

    王潮道:“那娘子你前去报官,我守在这里。”

    娘子道:“还是你去报官。我一个女子去报官,大老爷们如何相信。何况这里我十分熟悉,不会走错。还是你先去找熟悉的保甲,一起去较好。”

    王潮也没有好主意,只得依了娘子。两人又偷偷回到枣树旁边,王潮爬上墙头翻了出去,娘子依旧在院落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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