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快到永安侯府的时候,楚子烁终究还是出口了,“颜儿,我想听你告诉我,在你心中喜欢的究竟是谁?”

    她没有犹豫,也没有丝毫的扭捏,一个“你”字,轻轻从朱唇之中溢出。

    楚子烁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欣喜得就如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眸中情意缱绻,柔声道,“颜儿,我爱你。”话落他满眼流光溢彩的注视着清颜,赤果果的情义流淌在清颜周身。

    清颜见状羞红了脸,轻斥一声,“讨厌!”,便迈步上了台阶,楚子烁凝望着消失在视线中的娇小身影,嘴角是化不开的笑意。

    待清颜回到浅云阁之时,京都之内已然流言漫天飞,流言多种多样,最主要的就是两个。

    一是永安侯府大夫人,众目睽睽之下发疯,欲杀了府内庶女。

    二是瑾亲王世子心怡永安侯府三姑娘。

    浅云阁之内,清颜依旧趴在窗户旁,定定的望着窗外,久久不能回神。

    而荣华苑那边,大夫人早已被从水榭中捞起,送回府内了,她一直在嚎叫发疯,似是中了邪般,挽月偷偷潜入,将罂粟的花露喂给大夫人,大夫人才见好转。

    松涛苑内,老夫人端坐在上首,眸光幽深,以往大夫人在侯府之内欲杀害庶子庶女,为了顾及侯府声誉,对她小惩大诫一番就算了,没想到她不仅不吸取教训,还变本加厉了。

    今日竟当着众人之面,便疯了般要杀人,还闹得整个京都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老夫人今日已然忍无可忍,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因着大夫人和大姑奶奶林清媛之事,七八月份的大晴天下,侯府上空笼罩着一片阴霾,侯爷和大少爷林健均自觉无脸面再出府办事了。

    翌日,侯爷告了假,没有去上朝,在老夫人和侯爷的共同商议之下,侯爷决定休妻,只是休书刚送出不久,焦大人也就是大夫人的父亲便上门了。

    焦大人喝出去老脸,为女儿求情,他老泪纵横,一脸的后悔,检讨自己教女无方,跪求老夫人收回休书。

    面对这样的焦大人,老夫人心有不忍,毕竟当年焦大人于老侯爷有恩,她便答应下来了,只是自此大夫人只能在祠堂之内潜心礼佛,不得出祠堂半步。

    听到这样的消息,清颜嘴角勾了勾,她没想到这一次老夫人就要休了大夫人,休妻也不是清颜想要的结果,她要的是血债血偿。

    书房内,清颜正在批评挽月,“挽月,昨日大姐姐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挽月见清颜脸色不善,微微点头,没有解释什么。

    清颜定定的望着挽月,那张貌美却又丝毫没有感情的脸,她紧咬着贝齿,片刻之后,轻声道,“给我个理由。”

    “玷污东宁候世子夫人的乞丐,是安排给姑娘您的,昨日挽月救了碧柳之时,一时气不过,刚好看到那个乞丐,便将他引到了竹屋,之后发生的事情,挽月没有参与,挽月没有给他们下药,发生什么事都是你情我愿的。”

    话落,清颜心中微微好受些,她道,“那孩子无辜,你先下去吧。”

    挽月走后,清颜吩咐碧柳买些纸钱,烧给林清媛流掉的孩子。

    良久之后,传来消息称,瑾亲王世子今日上朝之时,弹劾了东宁候和赵贵嫔。

    赵贵嫔心思恶毒,蛮不讲理,仗势欺压贵女,没有丝毫证据,就欲当众打杀朝中重臣之女,天子犯法与庶人同罪,何况区区一个贵嫔。

    东宁候教女无方,纵女行凶,纵子玷污瑾亲王世子未婚妻,以及贪污受贿等多条罪名……

    孝安帝震怒第一条赵贵嫔之事,他不是很在意,但是他很在意给萧恒带绿帽子之事,这事不仅关乎萧恒个人声誉,更是皇室的耻辱,然而萧恒却只在意前一条,虽然重点不同,但是结果是一样的。

    赵贵嫔被打入冷宫,此生永无翻身可能,东宁候府削去侯爵之位,贬为庶人,全家驱逐出京都。

    圣旨一下,京都之内与东宁候府交好的大臣,均人人自危,尤其是寿宴当日参与设计林清颜的齐国公府。

    齐国公府主动上门,退掉了瑾亲王世子与秦依芙的婚事,从此更加记恨清颜与永安侯府了。

    东宁候寿宴当日,众大臣和贵夫人看的清清楚楚,瑾亲王世子对永安候府三姑娘有着深厚的情谊。

    虽然现在永安侯府三姑娘有婚约在身,若是瑾亲王世子想要,有婚约在身也算不了什么。

    因此永安候也跟着沾光了,出府不仅不被指指点点了,还有主动上前搭话的,看他之时,俨然一副看瑾亲王世子岳父的神情。

    漫天遍地的流言蜚语,终于被有心之人传进了宫,也传到了孝安帝耳中,孝安帝震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召见了萧恒,问萧恒的想法。

    萧恒表示与清颜无任何关系,那些流言蜚语均是无稽之谈。

    孝安帝心知林清颜有婚约在身,但若是自己的侄子想要,自己便赐婚,婚约什么的都不是事,顺便挫挫这臭小子的锐气。

    然而能挫萧恒锐气的人,世上只有一个,却不是他,他在萧恒面前碰了壁,萧恒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其实萧恒并不是不愿意娶清颜,他做梦都想,他自己的心思自己很清楚,然而他清楚的不仅是自己的心思,他也清楚清颜的心思,他知道清颜不会嫁给自己。

    他一直是骄傲的,自信的,在被清颜拒绝多次,打过无数的脸之后,也不愿意再勉强她嫁给自己,成全她也好,免得她日后会恨自己,她不开心自己就心疼,与其勉强她留在自己身边,让她不高兴,不如放她快快乐乐的飞走。

    孝安帝在萧恒那里吃了瘪,一脸的郁闷,气总是要顺过来了,便柿子捡软的捏,宣召永安候觐见。

    永安候望着上首面色阴沉,端茶轻啜的孝安帝,他不知道为何急召他入宫,心中直打鼓,东宁候府之事,不会牵涉到永安侯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