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出去传话,不久五姨娘便哭哭啼啼的进来了,五姨娘身材高挑,二十出头的样子,此时鹅蛋脸上布满了泪水,一进来便跪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六少爷失踪了,妾身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求老夫人的。”

    老夫人闻言深思,放在小几上的手都在抖动,似是想到了什么,冲着李妈妈道:“将那道士请进府中。”

    清颜嘴角勾着,她还没见过古代的坑蒙拐骗,跳大神的道士呢,这道士一听便知,是有人花钱雇来胡说八道的,这次倒是可以长长见识。

    良久之后,道士被请进了松涛苑,道士一边走,还一边不情愿的嘟囔道:“不要推老道,你们这侯府之内有天煞孤星,会折了老道修为,快放老道出府。”

    这话清颜听见了,老夫人自然也听见了,清颜扫了一眼老夫人的神情,见其神情紧张,不禁为中国古代之人悲哀。

    历史上多少国家,因听信所谓天师之言而惨遭灭亡,多少大臣因被术士所害而满门抄斩,多少府邸因道士的一句话便分崩离析了,多少家庭因封建迷信而妻离子散,那些人深受封建迷信荼毒,又对迷信之言深信不疑。

    道士进了正屋之后,见了老夫人态度隐隐有些倨傲,口中啧啧道:“老夫人莫要为难老道,老道是不忍见侯府被天煞孤星所害,才出言示警,老夫人非要老道入府是何意?”

    老夫人脸上不悦,斥道:“谁让你们如此对待道长的?”

    见老夫人不悦,林管家拱手道:“老夫人恕罪,这道士不肯进府,老奴也是出于无奈……”

    老夫人见状摆摆手,示意放开道士,随即开口问道:“道长说府内有天煞孤星,可知这天煞孤星是何人?”

    老道士被放开之后,抬手捋了捋胡须,露出深不可测的神情,卖着关子道:“这……老道需开坛做法,才能确定。”

    老夫人闻言深信不疑,面上浮起担忧之色,吩咐林管家道:“林管家协助道长开坛做法,道长有任何需求务必满足。”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又小丫鬟来禀,道长一切准备就绪,即刻便会开坛做法。

    清颜勾唇此事怎能少了老夫人在场呢?随即与林清婉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老夫人去了侯府花园。

    清颜一行人到之时,那老道士刚刚开始做法。

    迎着太阳摆着一张案桌,一块绣着八卦图的黄布,铺在案桌之上,黄布之上一个香炉摆在正中央,一左一右放着两个烛台,烛台之上燃着白色蜡烛,几块令牌整齐的摆放着,一把铜钱剑在案桌一旁静静的躺着。

    那道士在案桌正中的位置,口中叽里咕噜的念念有词,少顷,睁开眼睛,手执铜钱剑挥舞起来,看着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忽然大喝一声,抓起案桌之上的香灰,向空中一扬,俶然一团火焰在空中燃了起来,吓得一旁的丫鬟婆子纷纷惊呼退后。

    片刻之后,众人趋于安静,老道士拿起一张符纸,眸中精光乍现,口中依旧念念有词,老道士大喝一声走,那符纸便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老道士眸光沉着,嘴角含着笑意,收了手中的铜钱剑。

    老夫人见状急忙上前,问道:“道长可算出天煞孤星何在?”

    老道士摸摸胡须,一脸的高深莫测,“灵符已经指引了方向,天煞孤星就在侯府的那个角落。”

    顺着老道士手指的方向,众人齐齐望去,那个方向好巧不巧的便是清颜的浅云阁所在方向。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注视着清颜,却不见她面上没有丝毫慌张,只见她不紧不慢,浅笑盈盈的望着老道士,问道:“不知道长有何依据?”

    老道士见自己被质疑,心存不悦,没好气的道:“那灵符所指便是依据。”

    清颜面露不以为然,依旧清浅的笑着,“若道长所言非虚,清颜可以让灵符指向任何方向。”

    老道士有些心虚,口中却发怒掩饰,“府中既是不相信老道,老道便告辞了。”

    老夫人见还没有说出化解之法,老道士便要离开,急忙上前阻拦,“道长息怒,小孩子说话没有分寸,还请道长见谅,敢问道长如何化解。”

    老道士气得直哼哼,睨了清颜一眼没好气道:“化解之法先前老道已然说过,若是为以防万一,可将那人直接处死。”

    清颜轻笑,反唇相讥,“道长是修道之人,应心怀仁慈,在道长心中一条人竟如草芥,不知道长在哪处道观修行?”

    老道士被讽刺的哑口无言,愤恨道:“府上既是不相信,老道便告辞了。”

    “道长请留步。”人群之外传来一妇人急呼声,众人循声望去,赫然便是大夫人,身旁还带着林清芸和蒙着面纱的林清馨。

    大夫人几步上前,“母亲,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事关侯府子嗣,灵符所指方向只有一处院子,便是颜儿的浅云阁,为躲避灾祸,请母亲将颜儿送出府去。”

    老夫人没有说话,目光带着不忍的看着清颜,她当然知道灵符所指便是清颜,只是她毕竟是自己的孙女,自己又怎忍心。

    此时清颜接过话道:“母亲一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要不分青红皂白将清颜赶出府去吗?”

    林清馨颇有些势在必得的气势道:“三姐姐怎么可以说母亲赶你走呢?事实摆在眼前,自从你回府,祖母生病,父亲入狱,我和四姐姐中毒,如今六弟也失踪了。”

    “父亲入狱是使臣呈上了通敌的信函,与清颜何干?祖母生病,是担忧父亲,又与清颜何干?至于六弟是否失踪,找都没有找,五妹妹怎么就笃定六弟失踪呢?还有四妹妹和五妹妹若不是偷盗清颜的胭脂水粉,又怎么会中毒?”

    林清馨一听偷盗二字,便气急败坏了,“本姑娘是嫡女,这府中之物,喜欢什么皆可拿去用,何来偷盗之说?”

    清颜冷睨了她一眼,“不问自取便是偷,母亲和五妹妹将这些事都算在清颜头上,难道是怪清颜给五妹妹偷窃的机会了吗?”

    林清馨怒指清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