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父亲母亲,你们已经知道了?”看着钟暮山和钟夫人的表情,婉儿很是惊讶地问道。

    钟暮山没有説话。

    钟夫人説道:“其实,婉儿,对于这个慕容映雪我们早就有所怀疑,只是,也仅仅是怀疑而已。”

    “原来是这样”婉儿若有所悟地説道。

    “婉儿,谢谢你。”这个时候,钟暮山突然説道。

    婉儿没有想到平日里威严的父亲,会和自己説出这样的话。

    “是啊,婉儿”钟夫人这个时候也説道:“我们知道,在对于你的记忆的这件事情上,我们帮着钟谨骗了你,是我们不对,可你还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们,婉儿,我们真的不知道该説什么了。”

    听了钟夫人的话,婉儿很是不好意思,钟夫人不仅没有责怪自己将莲心偷走反而还感谢自己,婉儿感到很是羞愧,于是,婉儿低着头説道:“母亲,怎么説,我们都是一家人,我的师父虽然对我有着养育之恩,但是,我现在明白了,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工具,她将我制造出来,就是为了对付钟家,而钟家对于我来説却是恩重如山,所以,我知道我不能为虎作伥,我不能恩将仇报,所以,我必须将这些事情説出来,母亲,您一定要提防我的师父。”

    钟夫人很是感动,然后diǎndiǎn头。

    这个时候,钟暮山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然后问道:“婉儿,有一件事情,父亲想问问你。”

    “父亲,您请説。”婉儿説道。

    “我以前好像听你説过,你的家里有一个师祖,是不是?”钟暮山试探地问道。

    “是的,父亲,您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婉儿不解地问道。

    “你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那个老人?”

    “师祖很老了,身材很是佝偻,而且平日里都不出门,也很少和我们有交集。”婉儿説道。

    “那”钟暮山看了婉儿一眼,接着问道:“你的师祖是不是有一只眼睛是看不到的?”

    看着婉儿惊讶的表情,钟暮山知道了,自己猜的没有错。

    “父亲,这件事您怎么知道?我的印象中,您和我的师祖并没有见过啊。”婉儿不可思议地问道。

    钟暮山没有説话。

    “婉儿,这是真的吗?你的师祖真的是一个独眼的人?”钟夫人也问道。

    婉儿diǎndiǎn头,然后接着説道:“是的,我的师祖的眼神一直不好,好像,有一个眼睛,还是看不见的。”

    这个时候,钟暮山和钟夫人相互对视了一下。

    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婉儿,那你和钟谨的事情?”眼看着慕容映雪的事情已经差不多水落石出了,所以,婉儿和钟谨的事情又成了钟夫人需要考虑的事情,于是,钟夫人很是忐忑地问道。

    婉儿咬了咬嘴唇,然后低着头説道:“母亲,我刚才已经説了,对于钟谨,我的感觉很是复杂,这件事情,我需要慢慢来,明天,我会和钟谨好好谈一谈,然后,我们两个人会做出理智的决定的。”

    听了婉儿的话,钟夫人只是叹了一口气,毕竟,两个孩子都已经长大,自己作为家长,实在是没有必要过多地参与。

    “好,这样也好,婉儿,时间也不早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钟夫人説道。

    然后,婉儿就离开了钟暮山的房间里。

    送走了婉儿,钟夫人舒了一口气,然后看着钟暮山,问道:“老爷,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想都是正确的。”

    “是啊,这个慕容映雪很可能就是蒋莲。”钟暮山説道。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个孩子还活着,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还在凌云山上,并且一直就和我们有着若隐若现的交集,而这些所谓的交集,就是为了报仇。”钟夫人説道,口气里都是感慨。

    “是啊,这些年来,这个慕容映雪总是很是神秘,如今,我们看一看她曾经做过的所有的事情,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了。”

    “老爷,接下来怎办?”

    钟暮山陷入了沉思。

    是啊,钟暮山对于这个慕容映雪很是感到头痛,一方面,这个人是一个时时刻刻都想着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另一方面,这个人也算是自己的一个侄女,也是蒋大哥当年唯一的后代,所以,钟暮山还是没有任何的仇恨,虽然慕容映雪对钟家做了很多让人不齿的事情。

    “夫人,我还是想好好证实一下。”钟暮山想了很久之后,説道。

    “证实什么?”钟夫人看着钟暮山,然后不解地问道。

    “我想安排这个师祖和蒋如云见一面,这样,所有的谜底,都会解开,同时,我也可以更好地向慕容映雪传递一种信息,就是她的叔父在我这里。”

    “老爷,您这是为什么?难道您就不担心,这个慕容映雪知道了蒋如云现在在我们的手,会加重对于我们的仇恨,然后继续报复,甚至是联合起来这个蒋如云一起报复?”听了钟暮山的话,钟夫人感到很是不解。

    “夫人,俗话説,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説了,本身,几十年前,我们都是一家人,所以,我想解除这样的误会,然后好好地大团圆一次。”

    钟夫人不説话了,毕竟,钟暮山説的,很有道理。

    是啊,如果能够将当年的心结都解开,这样一来,蒋家的侄女和叔父都回来了,都可以团圆了,也许就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但是”钟夫人还是很是担忧地説道:“老爷,您打算怎样安排这两人见面,毕竟,这个师祖总是不出现啊。”

    钟暮山没有立即回答钟夫人的问题,而是看着窗外,夜色越来越浓,而钟暮山的心里,也和这样的夜色一样,一片漆黑,自己也没有注意。

    “好了,这件事情,我们以后从长计议吧,现在赶紧休息吧。”看着钟夫人的眼睛都熬红了,钟暮山很是心疼地説道。

    “老爷,我怎么睡得着啊。”钟夫人满心担忧地説道。

    “怎么了?”

    “还不是钟谨的事情,如今婉儿什么都知道了,本来婉儿就一直惦记着那个慕容峰,只是碍于钟谨的好,才一时间没有做出决定,如今婉儿知道了钟谨这么久以来都是在骗她,她肯定是铁了心要离开钟谨了”

    “好了好了”钟暮山将钟夫人搂在了怀里,然后説道:“婉儿刚才不是已经説了吗?她已经不是xiǎo孩子了,她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再説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婉儿不是无情的人,钟谨对她这么好,她也不会説放手就放手的,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担心了。”

    听了钟暮山的话,钟夫人虽然diǎn了diǎn头,但是,心里还是有着説不出的不安。

    而此刻的婉儿,也回到了房间里。

    钟谨早就沉沉地睡着了。

    婉儿躺了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钟谨,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是的,正如婉儿刚才説到的,婉儿对于钟谨的感情,很是复杂。

    虽然,婉儿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爱上过钟谨,但是,这些年来,钟谨对于自己的好,婉儿都是看在眼里的,再加上自从自己失去了记忆后,自己对于钟谨简直就是毫无节制的依赖,而这样的依赖,好像也成了一种习惯,如果现在要自己放手,婉儿知道,自己是放不开的。

    而对于峰儿呢?婉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是有着和当年一样的初心。

    就在自己的记忆恢复的第一瞬间,婉儿曾经想着不顾一切去找峰儿,然后告诉峰儿所有的事情,可是,经过了这几天的冷静,婉儿知道,冲动只是暂时的,而理智最终让婉儿明白,自己和峰儿,不一定就能回到过去。

    况且,自己对于现在这个躺在自己的身边的男子,不是没有半diǎn眷恋。

    婉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很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明天,自己将会作出怎样的决定,也不知道,前路究竟在何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钟谨似乎梦魇了。

    只见他呼吸急促,手脚也开始痉挛。

    婉儿本来打算睡觉了,可是,被眼前的钟谨吓了一跳。

    “姒娥,姒娥”只见钟谨紧闭着双眼,然后口中一直喊着。

    婉儿连忙用手抚摸着钟谨的脸,然后温柔地説道:“哥哥,我在,我在”

    可能是感到了婉儿的存在,钟谨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然后刚才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松开了,呼吸也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姒娥,”钟谨还在睡梦中,口中喃喃地説道。

    而此刻,婉儿早就泪流满面。

    “你不要离开我”钟谨突然在梦中説道。

    婉儿担心自己的眼泪滴在了钟谨的脸上,然后赶忙擦干,然后轻轻地吻了钟谨一下,对着钟谨的耳旁説道:“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也许是听到了婉儿的话,钟谨一下子钻到了婉儿的怀里,然后就沉沉地睡去了,像一个孩子一样,很是安静。

    可是,婉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诺言,会持续多久。

    就这样,就像平日里钟谨搂着婉儿一样,这一夜,婉儿搂着钟谨,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婉儿从睡梦中醒来,结果发现钟谨早就起床了。

    这个时候,婉儿才突然意识到,最近的一段时间里,钟谨似乎都起的很早。

    只是因为自己最近一直被很多事情所困扰,所以,对于这现象,婉儿一直没有注意。

    钟谨会去哪呢?

    新的一天到了,自己要和钟谨怎样説明呢?

    这些问题困扰着婉儿,让婉儿再这样一个本应该是阳光明媚的早晨,却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愁云密布。

    洗漱完了之后,婉儿想起来,平日里,这个时候,钟谨应该回来了,可是,还是不见钟谨的身影。

    也许,他直接去吃早饭了吧?

    婉儿想到,然后就一个人走向了饭堂。

    可是,婉儿想错了,饭桌上,所有的人都在,只是不见钟谨。

    而钟夫人看到只有婉儿一个人来了,于是很是不解地问道:“婉儿,怎么是你一个人,钟谨呢?”

    婉儿一时语塞,毕竟,自己竟然连自己的丈夫的去向都不知道,自己这个棋子,当的可真是太不称职了。

    这个时候,还是钟谨的奶妈张妈给婉儿解了围,然后説道:“夫人啊,您就放心吧,大少爷这几天很是用功呢。”

    “什么意思?”钟夫人问道。

    “前几天,我因为要准备早餐,所以起得很早,可是,每当我起来的时候,就会在院子里遇见大少爷,他起得比我还早呢,他呀,每天都去练功房练功呢。”

    听了张妈的话钟夫人很是开心,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这样的勤奋。

    但是,钟暮山却多少有些担心。

    钟谨这又是在练什么功?

    而钟暮山的表情,让钟夫人看穿了,于是钟夫人笑着説道:“老爷啊,儿子用功是好事,您为什么还是愁眉不展啊?”

    钟暮山虽然心里很是担心,但是还是笑了笑。

    “好了,阿丁,你快去练功房将大少爷叫来吃饭吧。”钟夫人吩咐道。

    “好勒”阿丁説完,就去了练功房。

    而婉儿一直低着头坐着,不知道该説什么好。

    “婉儿啊”钟夫人突然在婉儿的耳边轻声説道:“你和钟谨谈了没有?”

    “还没有,今天早晨一起来,钟谨就不在了,所以”婉儿説道。

    “好,”然后钟夫人接着説道:“婉儿啊,待会吃饭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提,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説,我只是想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吃一顿饭。”

    婉儿看着钟夫人诚恳的眼神,然后diǎndiǎn头。

    就在这个时候,阿丁却匆忙跑了过来。

    “阿丁,不是叫你去找大少爷吗?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钟夫人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阿丁,问道。

    “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

    阿丁惊恐的眼神,将所有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看来,钟夫人的那个“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吃一顿饭”的愿望,很难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