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不到,北边总督府门前的街角重叠的响起四声鞭响,四声锣响。

    仔细一看,原来是是两支官轿队伍,在队伍的最前方各有两名打鞭手在一声“回避”后,“啪啪啪啪”打出四声鞭,紧跟着敲锣手“铛铛铛铛”敲了四下锣,然后敲锣手后面的两名举着“回避”字样的兵丁继续喊“回避”,然后就又是鞭声锣声。

    当两支队伍在街角相遇之时,“回~避~”“回~避~”两支队伍的举牌兵丁喊声忽然高了一截,音也拉长了不少,紧跟着的打鞭声、敲锣声也忽然响亮了不少,两支队伍陡然提速。

    在旁边街口听到这打鞭声和敲锣声的人无论官民,都纷纷避让等着这两支队伍过去。

    一个街口有个孩子拽拽父亲的袖角,“爹爹,为什么听到鞭声我们都要避开等等呢。”孩童仰着头,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的爹爹。这名近三十的男子略显尴尬,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挠头说“这个,具体爹爹也不知道,反正听着鞭声肯定是大官出巡。”

    “四声鞭响四声锣响,按朝廷规制是朝廷地方大员出行的仪礼。在潼关,总督大人是五声鞭响五声锣响,这四声应该是征北平虏两位将军。”人群里一名儒生打扮尚未及冠的少年对着那汉子说道,说到后面似乎陷入了沉思,低语了起来。

    “那打鞭敲锣,他们不应该让让吗,为啥他们非要挤着呢?”那孩童又问了一句。

    “他们官位职位相当,没有谁应该让谁,谁愿意让呢?”那个少年似是对孩童说,又似乎在自语。

    “嗨,这征北将军跟平虏将军不和整个潼关都知道,天天掐架,每逢打仗互相扯腿......”

    “怎么着,听你的意思要是他俩不掐架这跟北虏打仗就能赢了?这潼关的将领还不就一个程爷能跟北虏结结实实的打,听说今儿程爷率兵出城把北虏打了个七零八落,要我说总督就该程爷当。”

    “您这话说的在理,总督府里面那些当官的全加起来也不如程爷的一个脚拇指。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哈哈哈”人群一阵哄笑。

    “别说让程爷当总督,哪怕程爷是这个什么征北将军平虏将军,这北虏还能打到咱们潼关这儿来,咱们潼关可是京城的北大门啊,让人打到家门口了,窝囊。”

    “就是就是,窝囊。”

    “你们说,他们哪儿像是来打仗的,一个将军两个将军连马都不敢骑,都是坐轿、坐马车,这跟一般的官老爷有啥区别。”

    “所以说他们窝囊啊,您看看程爷,这枣红色的骏马咱程爷的坐骑谁不认得?这些官老爷将军那么些个轿子马车,你能认得全不?”

    “驾,驾,驾,让开让开,林参将大驾,耽误了事你们担得起嘛,还不列一边去。”一辆马车冲散人情,马夫边驾车边骂骂咧咧。

    “林参将是谁?”

    “谁知道呢,估计也是个不小的官儿,要不然一个马夫也能这么嚣张?”

    “让让让,别挡道。”又一辆马车窜了出来,一会又来一辆,众人都纷纷躲开马车。

    “行了,别管他了,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多大官这是要干嘛。”

    “肯定有大事要发生。”

    “难道是北虏人打来了?”

    “应该不会吧,潼关这铁壁铜城他们还真能打下来不成?”

    “算了,还是赶紧回家准备准备吧。”人群弥漫着一股压抑,大家都跟逃难似的跑回了家,准备准备东西。

    总督府门前,征北平虏两位将军同时到,“压轿”“压轿”。

    “哟,吴将军。”

    “卢将军啊,来的挺早啊。”

    “吴将军也不晚啊。”

    “走,请。”

    “请!”两人分别用左右手虚引,远看两人互谦,但实际两人速度一点也不慢,谁也不肯落谁半步。

    不多会,后面陆续有官轿马车到了。

    而总督府正堂里,李德胜正焦急的来回踱步,“这都多久了,一个多时辰了,在潼关城外也该到了。这帮混蛋,日后一定要治治他们,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