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贵眼睛一亮,神色更是松动,盯着沈欢,笑着问道:“贤侄,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沈欢也笑道:“那就要看伯父是否敢拼一拼了。俗话说饿死胆小小的,撑死胆大的

    周富贵更是心痒痒,催促沈欢快说。

    沈欢也没有停留,径自把大宋朝廷即将与吐蕃与交趾开战之事说了出来,朝廷交予他筹钱的任务也没有隐瞒,而他关于如何筹钱的法子也详细说了出来。

    末了,沈欢说道:“伯父,这样说吧。朝廷想从民间筹钱,用来打仗,胜了就把战利品低价转手给大宋商人,至于商贾如何卖出去,就看他们的本事了。说白了就是朝廷与你们做交易,和生意一样,朝廷做的是批,你们做的是销售。不过换了一个方式,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是你们先交钱过些日子再拿货。如何?”

    周富贵听得一愣一愣,反应过来后问道:“的廷能同时打得过吐幕与交趾人么?”

    不要怪他没有信心,百年以来,关于打仗,大宋朝廷哪次让人放心过?

    蔡卞偷偷看了沈欢一眼,嘴一撇,心想如果老师把党项人与契丹人也寇边的消息说出来,岂不是要吓死周大老板?

    沈欢也苦笑不已,不说党项与契丹的消息,是为了帮朝廷保守秘密?为什么要保守秘密?还不是因为怕造成民心动荡么!至于问为何动荡,那就更令人无可奈何了一大宋朝与这两方打仗什么时候赢过?

    现在只说吐蕃与交趾,周富贵都要犹豫了,如果把另外两个说出来,别说筹钱了,估计这些富豪商贾一听完就会回家收拾家当赶紧搬迁逃难!

    沈欢宽慰周富贵说道:“难道伯父没有仔细看完今日的报纸么?交趾与吐蕃一个样,根本没有什么战力。只要我大宋决心与他们打,一定可以打赢?”

    “真的?”周富贵半信半疑。

    沈欢缓缓说道:“伯父。富贵险中求呀!你想想,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出十万贯,战后可以获得价值二十万贯的货物!如果伯父不想参与小侄也不勉强。不过还请伯父帮忙召集一些开封或者附近的富豪,由小侄与他们说这件事。想必其中不缺敢赌敢博的大商人吧?。

    周富贵怒了,难道他不是大商人?

    “贤侄,周某最后问一句,大宋真的能赢不?。周富贵盯着沈欢认真地问道。

    沈欢如今也没有了退路,只要硬着头皮顶上,闻言坚定地点头。道:“伯父,打交趾人与吐蕃人,小侄有十足的信心!不瞒你说侄也将拿出七八成的家产来支持这一战事!”

    这话没错,交趾与吐蕃他都没有放在眼里,当然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要除去党项人与契丹人。党项人也就罢了,如果加上契丹人,同时与四个敌人开战,不要说其他人会不会一听就吓得浑身软,就是沈欢要也心虚得很。

    周富贵听完眼神闪烁,脸色更是变幻不停,最后一咬牙,拍着大腿说道:“好,既然贤侄都这样说了,周某岂能不知好歹。再说了,我周家能有今日之财富,还不是托贤侄的福么?这钱周某出了!”

    “真的?。沈欢大为惊喜。

    周富贵坚定地点头说道:“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职马难追!”

    沈欢这才稍稍松了也一口,他不是非逼着周家出这钱不可,只不过如今周家作为开封几地响当当的富豪,在其他商贾群中有着莫大的号召力,也是一个风向标,如果他们也主动出这个钱,一定能成为其他商贾的榜样。

    届时大家纷纷解囊,筹起钱来也就容易得多了。

    “那小侄在这里就先代朝廷谢过伯父了。”沈欢真心诚意地站起来行了一礼。

    周富贵慌了手脚,沈欢怎么说都是朝廷的三司使,不是一般的子侄,给他行礼,他还不知道有福消受没呢!

    “贤侄千万不要这样,折杀周某了周富贵还礼后岔开话题,“贤侄,这次朝堂需要筹足多少钱财?”

    沈欢伸出三根手指,道:“三百万贯

    周富贵吃了一惊:“三百万贯就可以了?既要打吐蕃又要打交趾呀!”

    沈欢笑道:“这是打吐蕃的钱。至于打交趾的钱,便宜当然不能尽让北地商贾占了,也得照顾一下江南的商人嘛。朝廷还派人在海州杭州等地筹足另外三百万贯周富贵更放心了,朝廷敢拉要多人下水,不就代表有信心打赢这两场战争么?否则败了的话,单是这些人以及他们的家人、下人闹起来声势都要浩大得紧。

    周富贵沉吟了一会,说道:“贤侄,这样吧,你这里的三百万贯钱,周某买下五十万贯!”

    “什么?”沈欢与蔡卞都吃了一惊。

    果然是财大气粗呀,出口就是五十万贯

    周富贵不大好意思地道:“不够?贤侄你也知道,周某一家也就一百几十万贯,要留下一些给子孙。能出的就一百万贯罢了,周某出五十万贯,另外五十万贯要留给云飞在海州花到交趾战役上去。这样他才好成为海州商贾之中的领头羊嘛。”

    沈欢与蔡卞惊得更是合不拢嘴。

    沈欢也就罢了,毕竟知道周家的底细,蔡卞则瞪大了眼珠,口水都留下来了。直是佩服老师的运气,上个门都能凑足一百万贯钱。这”简直要令人疯狂了。

    沈欢气息也急促了几许,良久才道:“伯父一家真是我大宋义商,国家大义面前丝毫不含糊呀!伯父放心,此事小侄一定奏知官家,让官家嘉奖伯父

    “嘉奖?”周富贵搓着手掌,有点扭捏,想问到底是什么嘉奖。

    沈欢明白过来,沉吟一下说道:小侄记得治平年间开封大水,伯父一家出了几万贯钱资助受灾平民,先帝赐了个县男爵位给云飞兄。这样吧小侄请官家再赐一个县男爵个给伯父,让你们一门父子双爵。如何?”

    “真的?”周富贵激动得嘴唇颤抖不已,爵个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却是一种荣耀。当年他为自己儿子花钱赈灾,得到了一个男爵,至今令他引以为豪。这些年朝廷财政渐渐好转,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如果这次让他得到一个子爵。这样的话,父子双爵,足以光耀整个大宋商贾之群了。

    沈欢想了想说道:“想来官家会给小侄这个面子。”

    沈欢仔细想过,引援先帝的例子,周家父子出一百万贯钱来帮助朝廷,以赵殒的为人,虚的男爵一定会给的。

    “那就好,那就好周富贵胖脸笑开了花,“淤这样说定了,周某在开封出五十万贯,犬子在海州再出五十万贯。一共一百万贯,为朝廷出力。哼,交趾蛮子、吐蕃戎人,一定要他们好看”。

    沈欢也是心下欢喜,三百万贯的任务,五十万贯已经到手。算上他家里的二十万贯,总共就有七十万贯了。再筹够两百三十万贯,就可以完成天子下达的命令。

    想了想,沈欢说道:“伯父,召集其他大商人大地主的事就拜托你了。官家给小侄十天时间小侄只能给你五天。五天后还请你召集那些有头有脸的有钱人到京城,嗯,就到三司使府邸聚集吧

    周富贵笑道:“五天时间虽然有点紧,不过有周某出面应该能召到不少商贾。贤侄好算计。三司使相召,他们焉敢不来?弄不好削尖了脑袋也要挤进去呢,哈哈!”

    沈欢也点着头笑了。

    接下来的时间沈欢向周富贵交代一些细节,完毕之后再寒暄几句,领着蔡卞告辞而去。周富贵留不住他们,只好相送到门口,直到沈欢上了车走远才回府而去。

    在车上,蔡卞向一脸笑意的沈欢说道:“老师,看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呀。只要召集到几十个大商贾大地主。每人出个几万贯,两三百万贯,不在话下

    沈欢也呵呵笑道:“但愿如此吧。

    “老师,官家真会给周老板赐下爵位么?如果真的赐下,传了出去,其他商贾还不眼红得要命,出钱更积极了吧?”

    沈欢一愣,既而笑道:“不错,要让他们更积极一点。为师要尽早进宫,把这事解决了

    “官家肯么?”

    沈欢迟疑一会,道:“元度,为师有信心。这些年,官家想钱都想疯了。区区子爵就能换来一百万贯,很有赚头呀。官家一定会同意的

    蔡卞不知道沈欢哪来的信心,却也不再多问。

    慈寿宫。

    午睡过后的太皇曹太后愤怒地把手中的开封日报扔了出去。

    底下的老太监吓了一跳,慌乱地去捡起报纸,看向曹老太后。

    曹老太后像是失魂落魄。喃喃地道:“真的来了,这一天真的要来了么”

    “太后”服侍的老太监小心地叫醒曹老太后。

    曹老太后回过神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语说道:“看来哀家要好生布置一番了。唉,先帝,你难道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了么?”

    底下服侍之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罢了罢了曹老太后摇头叹气,“来人呀,去福宁殿,把官家召到哀家宫里来;还有,把高太后也召来吧。”

    下人下去后,曹老太后来到了寝宫的窗前,正西的窗外可以看见渐渐西斜的太阳,红通通,霞云深红至紫。

    有点刺眼,曹老太后眯了眯眼睛,快日暮了,喃喃自语:“人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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