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银千村,再次经过那一家过喜事的人家,此事已经是宾客满席。天邪也看到不了不少生面孔,只怕是因为过喜事的原因,把村外的亲戚也请来了。

    那条山谷中流出来的清潺潺小溪,如一条丝带一样把整个村子环了一大半,这也使得村里的人用水很方便。几个老婆子在一个台阶边唠叨着着什么,丝毫没有停下手中洗衣服或者洗菜的动作。

    “大河家那媳妇你见过了没有?哎哟,不是我说啊,一看都不是个好胚子。那一双眼睛像施了魔一样,能把男人的魂都勾走。长得娇滴滴的,一身打扮妖媚得像个狐狸精一样。”

    “听大河说是随着父亲来边城经商的,不幸路上遇到了劫匪。当时是车队休息的时候,她正巧去散步没遭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照我说啊,肯定是假的。她一个那么漂亮的姑娘家,到城里找个有钱人家也比咱这种田的好不是?要么就是她被劫匪污了身子,侥幸跑出来便打算下嫁一个农夫算了。祭长大人听说了这事后,没有答应为大河的婚事祈福呢。”

    “那大河他娘能答应吗?岂不是要闹腾起来?没有经过祭长祈福的婚姻是不吉利的啊。”

    “答应个什么?庄户人家娶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小姐,成天地伺候着?可是大河闹得厉害呢,都拿刀架自己脖子上逼着他娘同意。他娘就那么一个儿子,也只好服软呗。再说了,这门亲事是捡来的,又不用花一枚钱。大河他娘亲自去求祭长大人,祭长大人便答应等他们有了孩子再连同孩子的那一份一起祈福。”

    “估计啊,要是明天大河他娘去看喜帕,上面不见红,肯定不会给她好脸色……。”

    后面的话越扯越离谱,天邪暗笑着离去,哪里都不缺长舌妇啊。许是大伙都无聊吧,想找点别家的乐子来消磨时间。这样安逸而平凡的日子,也不错。

    兰斯从一名山夫转变为高级灵者,这其中的变差可谓是宛如梦幻般。若是以往,他去贝城,人家瞧他只是个低级灵者,看都懒得看。如今,成为七级灵者的他有了许多自信,即便是走进一些高档的地方别人也只能低眉顺眼地对他。

    这一切都是因为天邪,天邪给了他这么一个蜕变的机会。天邪是兰斯第一个打心底敬佩和尊重的人。直到现在,在这一段时间于名天青接触后,兰斯不禁也有些佩服他。名天青并不比他大多少,但是在略历和见识等等各种方便,都远远超过他切超过一般的年轻人。在他看来,名天青就像天邪一样,有异于天邪的另一方面的卓越。

    当然,也许这恐怕也有他是莎夜的哥哥这个事的影响。世人大多是爱屋及乌,喜欢一个人可以包容其缺点。想到这些日子名天青似乎有意和他接近,兰斯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是什么时候,他开始关注我这样的一个人呢?也许,在名州世子眼里,我也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吧。但是他为什么唯独也对我有兴趣?若是为了借此接近天邪大哥,但是他和我一起的时候也没有问起大哥的事。

    如果我把莎夜托付给你,你又能拿什么去保护她呢?这句话从兰斯脑海里出现,兰斯只觉得血液翻涌,心跳如雷。兰斯紧紧捏着拳头,我不会让名大哥失望的,成为一个有资格站在莎夜小姐面前的人。

    于转角,魂不守舍的兰斯毫不客气地把急冲冲转弯的天丫头撞倒在地。

    “哎哟!”

    回神过来的兰斯一时错愕忘了去扶起她:“你这是干什么?”

    只见天丫头被埋在一堆大包小包的包袱里面,努力了许久才站了起来。兰斯有些怀疑地看着天丫头,这么个小身板,上面挂满了各种包袱,连她本人都看不到,怎么还能走起来?

    “你想干什么?”天丫头警惕地后退了一小步,那摇摇欲坠的样子令兰斯捏了把汗。

    “我一个大男人还能对你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干什么?”兰斯没好气道。

    “是呢是呢。一个大男人连本大人的鸡腿都要抢来吃的,还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说不定啊,平日里偷鸡摸狗,偷看女人洗澡,借机揩油等等的事没有少做吧?”天丫头冷嘲道。(你这是在贼喊捉贼地说你自己吗?)

    兰斯老脸发烫了,就一个鸡腿都能把你诽谤成这样,偏偏还理亏不能反驳。连忙岔开话题,奇道:“你这一包包的,都是吃的吧?难怪那么香。你打算去干什么?”

    “告诉你,这里面全被本大人下了毒药,你抢了也没用。本大人要走了,去避难呢。”

    “可是你家大人来找你了?也是,你那么调皮捣蛋,是该叫回去好好学学规矩了。”

    “嘿嘿。”天丫头回头森然一笑:“边城就要大难将临了,生灵涂炭,寸草不生,化为诅咒之腐朽地。本大人不走,岂不是在这里等死?”

    天丫头说得兰斯心里发毛,觉得她是在危言耸听,却心里有一种声音告诉他天丫头并非胡言乱语。正待发问,天丫头窃笑道:“反正你们都要死,不如你今晚去小莎夜房间里埋伏吧?本大人这里有瞬间见效的迷药和媚药,给你打个折扣怎么样?”

    兰斯一脸复杂地看着天丫头,这是一个孩子能懂的?她家长到底都教了她些什么啊。兰斯也忘了刚才心里想要问的事,只觉得她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说话当不得真的。

    “好了,本大人走了。哦,对了。本大人观你一脸倒霉样,再加上长得太对不起观众,已经引起了神的不满,明日将是你最糟糕的一天,你最好哪里都别去。”天丫头说完就走,忽然愤怒地转身:“你告诉堕天邪那混蛋,敢动我的女人看本大人不打得他脑残。”

    急冲冲走出去一段路,天丫头又急急忙忙折然而返,喜出望外:“哼哼,堕天邪那混蛋终于给本大人撞见了,我得赶紧跑。”

    兰斯丈二摸不着头脑,这才看到那头天邪往这边过来了。感情天丫头是要回避啊,还嘴上颠倒不愿吃亏呢。兰斯食指勾住天丫头的后领,笑道:“你这么怕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你们俩在干什么?”天邪眯眼看着天丫头这一身包袱,猜想着她又去光顾城主府的厨房了吧。

    天丫头那尖锐的声音足以刺破耳膜了,杀猪般的惨叫:“啊!杀人了!快来人啊!非礼啊!强奸啊!……。”

    兰斯一惊,连忙捂住天丫头的嘴,这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对着闻讯而来的侍女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没事,逗她玩的呢。”

    在侍女怀疑的眼色中,兰斯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解释。

    “你们忙自己的去吧,小孩子胡闹呢。”天邪微微笑道,侍女这才放心地走了。

    “你们……在干什么?”同样闻讯而来的恩雅和莎夜奇怪地看着兰斯,又奇怪地看着天丫头那一身的大包小包。兰斯连忙触电般缩回了手,摸着头憨笑道:“没事没事,这丫头瞎起哄呢。”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能和天妹妹较劲呢?”恩雅没好气道。

    仿佛苦海挣扎中的迷帆找到了归港,天丫头泪奔般扑向恩雅:“哇……。”

    随即脚下一顿,猛然惊醒,认认真真地把那些大包小包一个个井井有序地放置好。然后……再回到泪崩模式,哇地扑到恩雅怀里:“呀……,恩雅姐姐,我不活了。兰斯那蠢货想要抢我的肉吃,堕天邪那混蛋想要强奸本大人。”

    对于天丫头这搞笑的一系列动作,唯有莎夜笑不出来,看着天丫头那脑袋在恩雅的胸间拱啊拱,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