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宫里真是不太平啊!

    林知白望着天上的那轮如死神镰刀的弯月不禁感慨道

    自从那日父皇病倒,太后发怒责令太颠的之后,已经半个多月了。

    这半个月多来,咸阳城里抓了无数的方士,宫里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数不胜数。

    张保前几天还抱怨宫里的“白绫”、毒酒都供应不够。

    “这一切怎么会来的这么突然?”

    林知白不禁感到心生疑惑,夜空中那繁星在他眼中变成了一个个人像。

    却忽然双眼一缩,只因殿檐的龙头雕像上倚立着一个鹤发童颜,目光炯炯,五彩青纱随风荡漾,好似是不识人间烟火,一点也无世俗铜臭味。,让人看得不得不感叹道:

    “好一位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可林知白却忍不住在心里嘲讽道:“好好的路不走,在那边冒充高人、模仿胜士的,有意思吗?”

    那老者自然是不知道林知白在心中诽谤着自己,不过若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不是不会说什么,是不能说什么。只因他不会说话,而不会说话的在人世间称之为“哑巴。”

    青川大陆上哑巴有很多,但最出名的便是长离当代掌门叶玄都!

    所以叶玄都只冲林知白招了招手,意思是“让他上来。”

    林知白素来小心谨慎,有些不敢上前,眼前这位老人又带给自己一种莫名的心悸感。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狐狸撞见真正的老虎一般。

    不过正所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而在这大秦皇宫里也不会开鸿门宴,自己又何必怕呢?

    想到这里林知白双足一点,斜着身子踩上宫墙,再踏上宫檐连点砖瓦到叶玄都面前。

    当看到叶玄都那双好似藏着道蕴万千的双眼时,林知白在心里暗赞道:

    “不愧是三宫二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啊!”

    林知白终究还是怕了,不怕他就不会犹豫。

    眼前这位老者他不是巷弄里在午后阳光下象棋的普通老者,

    不是含饴弄孙的普通老者,

    天下门派分两寺、三宫,六院,百门、千家。

    其中以三宫实力最为雄厚。

    太微宫奉“礼”的思想,权势最大,被以东齐、南梁为首的四百多国尊为国教!

    九极宫奉“武”的思想,弟子最多,被天下宗主国的大夏王朝以及三百多国奉为国教!

    长离宫则奉“无为”思想,门人多为隐士,一心只修大道!

    长离上代掌门李无耳更是青川六大地仙中最为接近天仙修为的高手!

    叶玄都则是三宫之一的长离宫老祖李无耳的唯一的亲传弟子,也是长离的现任掌门!

    而林知白则只是一名刚刚得了个小势的无权王爷,虽不知叶玄都的身份,却也被那身养望让林知白莫名的害怕。

    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主要的还是叶玄都那一身的元婴九转修为对林知白这个筑基三转的的威压才会让林知白莫名的心悸。

    才会让林知白的后背浸透着滴滴冷汗对叶玄都深深稽首道:“后生小辈林知白见过叶前辈!”

    “你怎么知道我是叶玄都?”

    一道如天神法旨的声音响彻在林知白的脑海里。

    嗡嗡作响!

    炸地林知白捂着脑袋久久不能回话。

    “我却是忘了筑基期的修为是听不了我的玄音的。小琼,你出来吧!”

    “知道了,师尊!”

    从墙根处飞上一位女子,在肩上一柄巨大的荷花落在叶玄都身旁。

    那女子转过头对着林知白问道:“我师尊问你,你怎么知道他是叶玄都呢?”

    林知白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回道:“不久前在青川大会的开幕典礼上,后生我曾有幸见过尊师!”

    叶玄都点点头又偏过头对着那名女子好一会儿,

    那女子“嗯”地一声,再对着林知白道:“有话直说了,我师尊问你可愿拜入长离吗?”

    拜入长离?

    林知白听得一愣,不经大脑的就问道:“我?”

    那女子看他样子好像不愿意似的,赌气的跺跺脚娇骂道:“怎么?你这小子不愿?”

    世间有人能拒绝一个可以成为长离宫弟子的机会吗?

    没有,林知白也不能!

    他忙对那女子摆摆手解释道:“不不不,姑娘误会了,小子只是听得这好消息太惊讶了!”

    说着忙欲跪下,却因为太急踩空宫檐。

    就在这时,一股灵力虚托在林知白的脚下,让他不至于掉下去。

    林知白的样子太过滑稽,惹得那女子捂嘴嘻嘻笑道:“嘻嘻,也不用这么兴奋吧?”

    忽地又装做老气横秋地说道:“现在还不是拜师的时候,等下月月初再拜。”

    林知白也觉得此时此地拜师太过儿戏,便恭敬稽首道:“是小子唐突了,请先生莫要怪罪。”

    叶玄都再用灵力虚托在林知白的手腕上扶他起来。

    这次不用那女子当传话筒,林知白知道叶玄都说的是不必多礼的意思。

    正欲说些客套话,却见那女子直直地看着自己,把林知白看的都有些发毛。

    “她~该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听相公说这林知白年纪轻轻却颇有城府,看来此言不虚啊。先前还称师尊为前辈,现在就换上了先生的称呼。”

    那女子当然是不会对林知白一见钟情了,她可已嫁人妇,怎么会喜欢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呢?

    只见她把那巨大的荷花往身前一遮,挡住了林知白的视线。

    “记住,本姑娘叫何琼,你未来的五师姐!”

    一师一徒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便消失不见。

    独留林知白带着半点疑惑半点惊喜地跳至宫道,再走回自己的住所。

    当走入自己的房间时,林知白又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摊开一张白纸提笔在上面写上:“长离叶玄都、何琼。”

    罢笔时林知白微微摇头唏嘘道:“还是没有木偶来得形象啊,可惜现在不能再用了!”

    而在钦天监的望天楼里,

    太颠倚在栏杆里问向刚回来的叶玄都道:“师兄,怎么样,我那侄儿如何?”

    叶玄都点点头,用玄音对着太颠说道:

    “还不错,天赋尚可,”

    后又长长叹了口气:

    “还是没有五皇子好啊,可惜被太微宫的皇埔南极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