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林知白听着五皇兄如此的自责,如此的在意自己,他的心里五味陈杂!

    他那铁石心肠的心房竟第一次有了些许暖意!正自犹豫要不要按照计划行事?

    还是安静的躺在地上求个问心无愧?————可郭九常要唱名的时候林知白忽的看到了妹妹的脸时,终究还是十二年来的寒意战胜了这沙子大小的暖意!

    他暗道:“为了母妃和妹妹我也一定要上!”————————郭九常话音未落,剑光已寒,林知白

    “腾”地翻身起来,面色决绝的举剑刺向此时手无寸铁的林知震!——林知震

    “一气风雷棍”离手,又尚自在自责的情绪中心神恍惚,此时面对林知白的突然发难,只得步步紧退,可是却总是避不开那犹如毒蛇一般的剑锋,直到林知白的那把

    “决浮云”的剑锋顶在自己的胸口不足一个指甲盖的时候,林震的脸上错愕的神情都还没有消散!

    …………两人双目对视,林知白面露惭色,把眼睛微微一闭,轻声愧疚的说道:“皇兄……对不起,我……”——————话只一句,心却千言!

    林知白在心中复杂的想道:“对不起,皇兄,我这颗小人之心利用了你的君子之腹,我也想问心无愧得和你一战,可是我没得选择啊,我再也不想看到母妃被人骂

    “贱女”(地位底下的意思)!再也不想看到空有公主名头的宝黛穿着简单的常服两眼巴巴地看着从宫门看到其他公主身上新鲜华丽的衣服和每当那些太监举着佳肴珍馐经过的时候宝黛那吞咽口水的动作,面上却装做一副不屑的神情!

    我必须得把脸上的唾沫钉子洗掉、必须打赢这场比武、必须得努力向上爬才能让母妃能够以子为贵,让宝黛穿上漂亮的衣服和好吃的食物,让她当一个名副其实的公主!

    今日欠你的来日再还吧!”—(人啊,你这可怜的动物,要做昧着良心的事前总会给自己附加多意义。

    ,把原因推给其他人好让自己好受点!本质上其实也就是欲望在作祟!

    )———————哪知林知震却脸上震惊与难过的神色不在,欣喜若狂的咧嘴笑道:“九皇弟,你……你没事啊!哈哈哈哈,害得皇兄好一阵担心啊,我还以为我下手不知轻重,把你……把你……”说完林知震看九皇弟面露惭色,摆摆手安慰道:“兵家有言:“兵不厌诈”九弟不做的是对的,皇兄不会怪你。”然后冲着也有些错愕的郭九常大喊道:“郭公公,本殿下输了,哈哈,还不快点唱名?”一旁的郭九常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他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老成精的他也不想得罪人,于是清了清噪子喊道:“这一场,大秦九皇子胜!”而林知白听着这个他本来希望能够听到的话,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五皇兄好像庙中金佛、观中羽仙一般无私,而自己就像一个贪婪无足的信徒一样,以不光彩的手段来从他这里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那样的狼狈!那样的不堪!————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望天楼的天台上,叶玄都和太颠与广寒烟倚栏而立,目光炯炯的看着距离望天楼极远的黄金台。

    三人看完林知震与林知白两人的对决后,叶玄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瞟着自己的师弟。

    ————————太颠眼观鼻,鼻观地,好似要把天台的地板看出花来,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可脸庞一直感受到叶玄都盯着自己,把自己看的脸皮都有些发烫,知道自己不做解释是不行了,只得有些结巴的言道:“额……这个……这个……师兄啊,这不能怪我啊,都怪我们大秦这位皇帝太能……太能生了,……我也不能全认识啊!”然后把头转到广寒烟那,偷偷的向她眨了个眼睛暗示她替自己的师父解围言道:“你说是吧,寒烟?”广寒烟见到自己的师父如此窘迫,心里有些幸灾乐祸,生性一向冷淡的她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的言道:“不是!”太颠闻言登时把眼一瞪,嘴巴嘟囔道:“白养你这么大了!”随即自言自语道:“林知白吗?真是好手段!先是和境界悬殊的对手硬拼硬,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再假死来让素来憨厚重情的雷州王心神失手,在最后关头却突然发难,一剑定胜负!真真好手段!”然后嘴巴啧一声,疑惑的转过头看向叶玄都道:“师兄,你不觉得他的那套步法有点眼熟吗?”叶玄都点点头,比了个手语。

    意思是:“凌虚微步!”太颠眉头一皱,伸出舌头舔了舔言道:“难道是那个老女人的手笔?她到底在下什么棋呢?师兄,你怎么看?”叶玄都心想:“我哪里知道那个可怕的女人在想些什么!”但也不想在自己师弟跟前丢了面子,假做思虑片刻后比了个手语,意思是

    “以不变应万变!”然后又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再把手比成抓状,然后把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后再伸出食指比向林知白。

    “我要看看这个人。太颠看着师兄的言下之意是把林知白也当做拜入长离宫的候选皇子之一。点了点头赞同道:“年仅十二岁就已经筑基的人很多,可有如此的心机的却是少见,这样的少年不看看,那我可能真的是老眼昏花了。”然后目光遥视

    “黄金楼”,把右手肘立在栏杆上,用大拇指顶在太阳穴,食指点在鼻间,中指摩纱着额头思虑着,然后疑惑道:“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呢?不应该啊?这是宫里哪位娘娘的儿子?”——————

    “这是哪位娘娘的儿子?”观礼台上的景王也问着身旁的一位长着三角眼,羊角须,鹰钩鼻,打扮的像是一个师爷的老者,那老者腰间还配着两把不符合气质的柳叶刀!

    那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好像听宫里的眼线说是

    “明絮宫”那位的!”景王轻轻地转动右手大拇指的玉扳指,心里却暗道:“十二年前母后不是说已经第一时间送去

    “落胎泉水”了吗?”然后停下转动玉扳指的动作对着老者说道:“跟

    “德先生”说一声,叫他从现在开始多多留意一下本王的这位九皇弟。”老者点了点头道:“属下等等就去和丰楼买条金尾鱼”——————

    “和丰楼?”张保钩嘴一笑,对着那日在宫里抱着郭九常的大腿求情的太监问道:“三从,你确定这是

    “德先生”和景王交易的地点?”那太监谄媚的对着张保笑道:“义兄,错不了了!就等着那个吃里扒外的人再出宫收钱呢!”张保闻言点了点头,冷冷一笑道:“敢背着干爹做些见不得人的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对了,,那批柳家刀客查清楚在哪了吗?”郭三从摇一摇头,言道:“还没查出来,不过儿子们已经有点线索了!”张保

    “嗯”的一声言道:“叫侄子们查清楚,惯兄可是恨柳家的人入骨啊,他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我会跟干爹说的。”郭三从应声回道:“好嘞,义兄!”随即便退下。

    张保待他走后,看着台上的林知白,比着兰花指捂嘴轻笑道:“我亲爱的合作者,这下你可出名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