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日飓风!”

    “飞雪冰轮!”

    蓝色的风暴铺天盖地而来冰雪的巨轮宛如白色的屏障顶天立地。刹那间冰屑纷飞冰雪的屏障轰然碎落魔宫前化作白茫茫的一片将人的眼神全然遮住。风暴却也成了勉强拂动衣角的微风。

    一片冰雪中一杆枪如怪蟒般陡然昂枪端的白缨更如盛极的雪花。

    半空中气流涌动形成大大小小许多旋涡挡住神枪更有劲风如刀碎冰破雪。

    苍茫的白雾中两道人影忽而胶着一处忽而迅疾分开但见魔宫前风动雪舞寒风正疾冰花渐开。白藏与破军正在交手却是难分轩轾。

    另一边天机站在城头擎开春秋铁笔只见他凌空高书休、生、伤、杜、惊、死、景、开八字。八字依八方而动化作八道金光投射在地面立刻在宫前摆下奇门八阵图。

    白霄率领的风族大军立时坠入一片迷雾之中只觉四周阴气森森隐约间杀声震天似有无数敌军杀至。一时间奔波忙乱却找不着出路顿时被困在阵中。

    白霄也非泛泛之辈乱得一阵便自定下神来一声令下将部队分作八股按八个方向细细寻找出路。

    天机眉头间不由微现忧色心知这奇门八阵阵虽是厉害但若是按着白霄这般恐怕也只能挡得一时。再看己方这数天来连日交战莫说这些火族战士便是自己也觉疲乏不堪更不知这般的苦守还需多久。

    天机抬头看了看天际排空的飞云眼神却坚定了许多心中念及的却是自己初入魔界时看到的——秦弓傲然的弹眉和温暖的微笑。

    “我信你!”临走时秦弓拍着天机的肩膀如是说那是一种知遇一种信任一种托付。

    “我信你……”天机喃喃道“你一定能及时赶回!”

    欺骗原来从来都只是一种欺骗!

    秦弓目眦欲裂。轻轻的一句话便将他所有的信念和无尽的爱意全然砸得粉碎。原来自己竟是一个如此的傻瓜这般被她玩弄于股掌间而不自觉。原来那所谓的爱竟也是一个骗局——一个早在他还在人间徜徉时便设好的局只等这个白痴般的自己入彀。

    柔荑感觉到颈项有一片湿热是他嘴里的鲜血大口的涌出。匕上有绝神灭魔的奇毒便是天狼那生来具有的自愈能力也被一并破坏。柔荑心头一片悲怆额头那紫色的印痕如同一道刻毒的狞笑在绽放令她痛彻心扉。

    “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要他拥着我陪我一起死去可是现在……他的怀抱为什么这样的寒冷?我感觉得到他那失神的眼眸!眼底流露出的是什么——是恨是伤是怨是怒……却惟独没有我要的——爱!为什么是这样?我为什么会告诉他我就是魅蜮?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分明不是我自己出的!是谁?是谁?!是谁??!!

    紫色的印痕剧烈的跳动着透过那深邃的紫色看到的仿佛是一片浮动的星云星云之间现出一张嘴角带着得色脸部肌肉因快意而略带扭曲的脸。

    式微的面前呈现出一团紫色的氤氲。在雾光翻动间隐约可见的正是秦弓那苦痛怨毒的脸色与柔荑哀怨绝伦的眼神还有四周乱作一团的魔界将士。

    式微冷冷的笑着:“天狼早在人间界你见到柔荑的刹那你便是注定要输的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一片氤氲中的景象他要好好欣赏天狼死亡的过程。

    站在他身后的自是修罗天一役后仅剩的短狐、蝶翼与鹿云。

    短狐木无表情只是两眼向天。

    鹿云的眼光却只在蝶翼的身上盘旋。这个女子他喜欢了很久可是她却是如此的讨厌自己。但是就算讨厌他也要跟着她。不管她去哪里不管她是谁。就算是那厌恶的一瞥嫌恨的不屑在他眼底也是别样的风情与无限的美妙。

    蝶翼却趋近了式微。张开她的双翅仿佛要给式微一个身后的拥抱一般。

    式微看着自己的杰作正沉浸在快意之中忽觉眼前那紫色的氤氲突然急晃动翻飞作翩跹的斑斓彩蝶在眼前飞舞着飞舞着划过一道道纵横的流影宛如半空中撒下一串串粉色的涟漪不由得头中一阵眩晕。一片深广的黑色自后背袭来扩大将他全然笼罩。

    式微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在昏昏沉沉中右手向后拂出锋锐的指甲划入那一片黑色中。

    只听背后一个女子的声音一声轻哼黑色陡褪式微顿时清醒过来口中喝道:“蝶翼你做什么!”待要转身时却现那半空中粉色的涟漪早化作无数条链子将自己牢牢缚住。链子的末端正捏在蝶翼手中。

    短狐的眼珠微微一转却没有上前解救式微反而向后退了一步。鹿云“啊”了一声心中满是惊异但也没有动弹。

    式微奋力一挣非但没有挣扎开来反觉链子收得更紧渐渐嵌入肉内忙停止了动作。

    蝶翼冷冷道:“不要动再动就要你的命。”她脸罩严霜更现出她的那种冷艳的美来。

    式微的眼光缓缓的将她自头至脚扫视了一遍道:“你真沉得住气到这个时候才下手。”

    蝶翼哼了一声道:“老爷子过奖了你也是难得有得意到忘形的时候。”

    式微嘿然道:“确实是我疏忽了。我一直提防着你的只是没有想到你眼看着天狼要死了也不动手我这才失去了戒心。”

    “天狼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式微呆得一呆道:“什么?难道你不是婆雅的手下?”蝶翼在他麾下已久按着式微的想法她自应是婆雅一早安插在他身边的一只棋子。

    蝶翼那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老爷子神机妙算也有算错的时候的。我是白藏的人。”

    “白藏?”式微点头道“怪不得怪不得在魍魉天时你要将消息泄露给白霄又肯陪着白藏演了出他神威无敌的好戏。原来是我一早就猜错了才会让你有机可趁。”

    蝶翼淡然一笑道:“如今天狼被你害死你又落在我手里至于那个傀儡魔帝没有你的扶植谁也不会把他当回事……”

    “于是只有白藏可独揽魔界了!”式微抢下她的话头道“如此甚好甚好。”说着连连点头顺手往身上掸了数掸那粉色的链子便如同蛛丝一样轻轻拂落。

    蝶翼不由脸上变色:“你……”

    式微微笑道:“你也忒低估我了若不是要诱你说出些实情来我又焉会的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动?我教你个乖抓住了敌人千万不可和他废话一定要趁第一时间将他杀死绝不可留手!”

    说话间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影已经欺身到蝶翼近前一伸手便抓向蝶翼咽喉那薄而锋利的指甲闪出刺目的寒光。

    手未及身蝶翼已感觉到咽喉泛起一阵鸡皮疙瘩一种冰寒的感觉已扼住了她的喉咙死亡的阴云将她全然笼罩。一刹那间她呆立当地不知道如何闪避。睁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式微的手已然搭在脖子上更不容人有喘息思考的余地。“喀”的一声便将喉骨捏得粉碎。

    “啊!”蝶翼惊声的尖叫。喉骨已被捏碎又如何能叫得出声来?

    式微手中的人却不是蝶翼而是鹿云。

    当是时鹿云正在蝶翼身侧。眼看蝶翼便要命丧式微之手鹿云不假思索狠力一撞将她撞开自己却被式微抓个正着。

    式微放开了手。鹿云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只在喉间出咝咝的声响却是进气少出气多了眼睛却依旧望着蝶翼。

    蝶翼被他一撞跌倒在一边抬头看处正见式微一把捏碎了鹿云的喉骨。忍不住尖叫起来叫声中隐约有一丝着急和后悔。这个她一直嫌恶的男子竟在生死悠关的时候舍却了性命救自己。而自己对他却从来都没有一个好脸色!蝶翼心头大震不自觉间眼角沁出一丝泪光来。

    “原来你也会为我流泪……”鹿云想说话却已经说不出来。他露出个微笑来用尽余力扑向式微和身将式微抱住。

    趁此空隙蝶翼双翅一展将自己隐入一片浓黑之中。那双眼却还在黑暗中闪亮。

    鹿云回过头来两人眼光相触间鹿云只觉心头一阵暖意蝶翼心中大恸贝齿将下唇咬得沁出血来。很多时候爱是要用鲜血与生命来书写的很多时候爱要到失去了才觉得它的珍贵。

    这一眼便是永远这一眼便是永诀。

    式微心头大怒双手猛力一插十指没入鹿云腹中鹿云口中鲜血狂喷而出喷得式微满头满脸都是却依旧不曾松手。式微低喝一声双手一分竟将个鹿云扯作两片半空中洒下一片血雨。在血雨中式微长臂一伸直奔蝶翼然蝶翼早隐入那一片黑色中不再见着。

    式微的头脸须上尽是斑斑血迹一片血红中双睛暴出如同要喷出火来一般长长的指甲上有淡漠的血色脸上一片狞然早不是以往自若的“老爷子”。鲜血将他浸透把他心底所有的残酷狠毒一并激而出原本慈祥的面具早已荡然。

    虚空间蝶翼的声音恍惚飘下:“短狐杀了式微你中的毒自然便能解了!”

    式微闻言一惊。

    回头看处短狐半躬着身子站在一边眼眸中射出的是野兽般碧绿的幽光只见他嘴角一扯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口中的獠牙尖利腥黄。

    短狐的獠牙上闪出悚人的光亮整个人如同一头饿狼般飞身噬向式微……

    式微长须飘扬十只利刃般的指甲舞出一片血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