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6年的战争,让我们失去很多,得到的则很少。战争创造了很多的东西,我和月香,就是战争的创造物----我们都是战争的孤儿。

    我的父亲是一名军人!在战争刚开始,母亲带着我往后方逃亡的时候,我们就失去了父亲的音信。母亲则永远的停留在了我们逃亡的路上,还记得她当时的眼睛,她一直盯着我,虽然她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语,可是她的眼神告诉我----她不想走,她想我,想父亲。在母亲离去的那一刻,我开始恨父亲,恨他为什么不在我们身边,为什么要离开我和母亲!

    我遵从的母亲的意愿,到达了后方,那时候我12岁。当时后方还很混乱,不时的有飞机轰炸。我就一直在敌人的飞机,流氓的手,军队配给的食物中生存。就这样过了3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在我孤单一个人,在后方的街上流浪的时候,我认识了月香。那时候我想抢她篮子里的食物,可是我失败了。虽然她是那么的弱不经风,可是她的眼睛让我回忆起了早已经被我丢到臭水沟里的良知。

    她也和我一样,是一名战争的孤儿,不过她比我幸运的,就是她一直被军方所抚养。她把我带回了她的家,一间很大的房子,当她笑着告诉我,这间房子是她父母用生命买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她眼睛里有泪光。

    从桌子上一直摆着的照片我看到,她的父母都是军医。她看到我盯着照片的时候,笑着拿起照片,指着被她父母拥在怀里的小女孩,告诉我那是她。那一年,我15岁,月香16岁。

    在我17岁的时候,军部的找到了我,他们带来了我父亲的音训。还顺便带回来了我父亲,不过父亲他是被装在一个盒子里带回来的。现在每天只要我有时间,我就会去附近山上看看父亲,和他聊聊天,母亲也会在旁边看着我们父女两人聊天。因为当时军部来的人,问我有什么要求的时候,我只告诉他们,我母亲想和父亲睡在一起。

    当时一起送来的,还有父亲的一些遗物。被爆炸炸的变形的钢盔,一把匕首,还有一本父亲的证件。看到父亲的证件我才知道,父亲走的时候,已经是少尉连长了。从父亲的证件里,我找到了被火烧掉一半的照片,那是我们家三人的合照。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放弃了对他的恨,一有时间就去找他聊天的原因。

    月香总怕去父亲和其他叔叔睡觉的地方,她说那里好阴森。听到这个,我笑了一下,轻轻的把她揽在怀里,抚摩着她的头发告诉她,那些都是我们的叔叔伯伯,对我们只有疼爱和保护,哪里会欺负我们!那一年,我18岁月香19岁。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月香这两个战争的孤儿,没有去讨厌军人,反而我们每次看到熟悉的橄榄绿的时候,心里都会特别的开心。连讨厌战争和死亡还有杀戮的月香也一样,看到街上的橄榄绿,就会由心的笑出来。在我偷偷问她理由的时候,她告诉我,那些是让我们可以在家里放心的闹,在街上放心的逛,而不用担心会受到威胁的人。

    在我印象里,军人都是一本正经,经常板着扑克脸快步走来走去的人。可是在前几天,我和月香逛街的时候,我彻底改变了这样的想法。还记得那是三个穿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黑色军装的人,他们肩膀上的星星是印色的,衣领上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领花。他们三个人是一个很奇怪的组合,走在最前面的人身高最高,大概快1米九了吧,他的头发甚至比月香还长,已经快到腰了。而跟在他后面的人,是一脸的开心,不住的和前面的人说话,即使不会得到任何的回答。走在前面的两个人都很纤细,原谅我用这个词,因为他们确实很纤细,尤其是和后面一个虎背熊腰的人比起来。后面的人长的很壮,想他被肌肉撑的鼓鼓的衣服下面,也一定是壮烁的肌肉吧脸红!我怎么想到这个地方上了!

    我和月香同街上的人一样好奇,为什么我们国家会有穿着这种军装的人?纯黑色,记得我们的军装是橄榄绿色啊!在我和月香胡思乱想的时候,走在中间的人突然看过来,还朝我们一笑。以为被看破心事的我们,赶忙朝一直被我们盯着的人回以一笑,这个时候我们就有了攀谈的理由。

    离近看,走在最后的混身肌肉的人,他给人的是一种憨厚的感觉,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一直延伸到领子下面,让我有一种想把他衣服扒掉,看看他的伤疤延续到哪里的想法。而站在中间的人,则是一直在笑,不过他的笑不是温和的,而是给人一种冷飕飕感觉的笑,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其实他的笑还是很阳光的。他没有像最后的人一样梳着平头,而是一头很普通的中分,他的身体看不出有什么肌肉,应该说是给人一种健康的感觉,尤其是他小麦色的皮肤。不过他最显眼的,恐怕就是他的笑容,和眼睛里偶尔闪过的冰冷吧,但是他很健谈,甚至告诉了我走在最前面人的名字,当然还有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当走在最前面的人回过头的时候,我和月香低低的叫了出来,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多么的帅,而是他的脸,已经被各种伤疤破坏的不成样子。和他一头的长发,根本配合不到一起。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眼里一直掩藏不住的哀伤,还有一片的死寂。不过他说完话就离开了,好象是着急办什么事情。另外两个人则留了下来,还做东请我和月香去喝茶,不过另一个人好象是被那个据说是叫什么医生的强拉过来的,看他一脸的不知所措就知道。

    在我们以为这只是一次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们在第二天的慈善募捐上,又一次见到了他们。还有另外几个人,不过那个长头发的人没有来。他们应该是做会场的保卫吧,幸亏有他们来了,随后造成的混乱才没有让我们受伤。

    不过同时来的,还有另一支部队,据懂行的人说是内务部的特别部队。我好奇,部队是军队的,多会有了内务部了?随后来的,就是一片的混乱,还有不断响起的枪声,在把月香安顿好以后,我偷偷的跑到了附近,正好从最近距离看到了所谓的混乱。

    先是楼顶的刺客被我们的狙击手逼的滑下来,接着就是前一天见到的人在拿着枪拼命的想把楼顶在滑动的人打下来,可惜他们总是被楼顶的火力所压制,那个人已经快到底的时候,绳子在被身后传来的一声枪响打断掉。然后发生的一切,就像在看国外战前拍摄的动作片。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或者说是太真实了,真实到我无法相信。

    我们的战士不断的冲锋,随之而来的就是随着短促的枪声冒着血翻倒在地。而昨天我看到的那个黑衣服的大汉,对了!他有名字的,据那个叫医生的人说,他叫李学亮。对,就是这个叫李学亮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和他们自己人争执了起来,随即被另一个人一拳打晕。这个时候那个刺客,应该是子弹打完了吧,竟然就站在楼房的角落里,一动都不动。

    随着内务部的人冲到他身边,他也一直没有动,枪托砸上去,他还是没有动,就那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后来别人告诉我,一般刺客都是带着毒药的,一旦发现无法逃脱,就会服毒自杀,原来那时候他是服毒自杀了,不过想起来就生气,他刺杀了我们的市长,为什么就不能把他活着抓到,让他受尽折磨而死呢?随着身后再一次响起的枪声,在那里直挺挺被踢打的尸体明显的颤动了一下,这样才好,死了也要鞭他的尸!多打几枪就更好了,然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和月香已经被赶来维持秩序的警察赶走了。为什么警察总是在没事情才出现?刚才那么激烈的战斗,会场的警察好象都消失了一样,对了,不是都消失了,其中一个缩在我脚下正发抖呢!

    回忆结束,喝了一口手上的热茶,抬头看了一眼挂在那里的钟表,我发现已经深夜3点了,而月香还没有回来!她是去上补习班的,我们住的地方是一群单独的别墅区,是军方为我们这些孤儿建立的,我和月香两个人就住在这里。不过其他的房子大多都空着,可能因为战争的原因吧。这里离城区比较远一点,可是月香最玩应该11点就回来了啊!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听她的,应该坚决一点,让我送她上下学,这样就不会在这里这么担心了。

    烦躁的在屋子里乱转了半个小时,最后决定出去找那个不知道回家的死丫头。带上父亲的匕首,随手抓了件外套,还没忘记和在门口警戒的武警大哥说一声。不过他也好担心月香的安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要是没有站岗的任务,他早就和我一起跑来找月香了,月香可是个大美女呢~

    出门还不到10分钟,我就看到了在那里架着一个人,费力移动的月香,她架的人明显是昏迷了。这个死丫头,不回家,跑去喝酒,还带回来一个醉鬼!看我怎么收拾她。

    在我一边向月香偷偷的走过去,一边想如何收拾这个玩的不回家的丫头时。我闻到了风带来的一丝味道,以前在街上生活的我知道,这味道是血的味道。月香受伤了!赶忙冲过去看看,结果发现伤的不是月香,而是被他架着的男人。他的一头长发叫我感觉到熟悉,手电照过去才知道,他就是那天我和月香看到的那个眼睛忧伤的人。

    没时间管到底是什么理由了,月香肯把他带回来,就证明他绝对是好人!而且看他浑身伤口里不断渗出的血迹就知道,如果不救他,他就死定了!想尽一切办法骗过门口的武警大哥,我和月香在勉强把这个人架回家。

    月香知道我学过急救,她哭着要我救活这个人。先把浑身脏臭的月香丢到浴室里冲干净,而我则把那个被我们丢在床上的人身上的一切物品先拿下来。他身上带了三个只有特种部队才会携带的腰包,取下第一个,打开看到的是两把手枪,还有一大堆的弹夹,先丢一边,一会再玩。第二个,里面是各种的身份证件,还有一大沓的钱,丢一边。再来的,是满满一包的药品,明显是军队配发的,有的甚至在黑市上都没有出现过。没时间去研究那些不知道名字的药品是干什么的了,因为月香已经把我需要的东西端了过来。

    小心的拿剪子剪开他浑身包着的绷带,和被他绑在腰间的衣服。“啊!”在我身后的月香低低的叫了一声,随即就跑到卫生间去呕吐,也不知道怕血的她是怎么把这个人带回来的。

    他浑身的伤口,有的很浅但是很宽,有的很深很细小。这些伤口最重的,就是他心脏附近的枪伤,还有肚子上被打穿的洞。不过除了肚子上的洞,他浑身大部分的伤口都经过手术,甚至连缝线都没有开。我学的急救知识,根本无法应付这种情况。硬着头皮从他随身携带的包里找到了缝针用的东西,随即就一瓶子酒精倒进了他肚子上的伤口。处在昏迷状态的人,只是颤动了一下,随即就没有了什么反应。从伤口看进去,他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子弹穿了出去,几乎没有伤害到他任何的内脏,就那么直直穿了出去。七手八脚的把他的伤口缝合好,然后和浑身流血的伤口一起消毒,止血,包扎。做完这一切,我能做的就做完了,当我和月香说该把这个人送医院,而不是在这里让我这个庸医继续治疗的时候,她只是摇头。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人,竟然连医院都不能去,甚至连身份都是假的,如果问为什么我可以看出来。那不是因为证件做的次,而是因为他证件上的住址,在我以前家的附近,而在那里生活了10多年的我,根本就没见过这一号人!

    不知道是伤口感染,还是什么原因。过去的三天里,他一直在发烧,还有梦呓着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们都在为国家流血,为什么偏偏是我!”“不要,求你不要,不要带走她!”“为什么要放弃我!”“火山你个混蛋!为什么!”“山熊,你那瓶酒我喝不到了。”

    时间就是伴随着他不断的梦呓在流逝,他有时候会哭,有时候会笑,更多的时候则是平静的说出,“为什么要放弃我?”“如果这是命令,我执行。”“对不起,我杀了你哥哥”这些让我和月香心惊肉跳的话。

    我一直在问月香把他带回来的理由,可是每次一问到,月香就是哭。我只有把她轻轻抱在怀里安慰,别的什么当然也无法问下去。不过今天那个人有醒过来的迹象,看来我的问题有了解答的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