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片我能够寄居的天空,而如今,我缩在角落之中,失去了我可以把握的东西。

    泪,再次流了下来,有些伤疤,一次次地揭开,就会像是失去了自愈能力,能拥有的,什么也不剩下。

    身边的人,再也没有当初熟悉的感觉,前面的路,走的越来越困难,我亦步亦趋,前方再也没有人能够牵着我的手,告诉我不要难过,还有他在。

    无双,你离开了这里,你离开了我的身边,我的心,再也没有了。

    随着你离开,天空,昏暗。

    我转身离开,已是身形不稳,手被拉住,花慈鉴走上前,从背后抱住我:“流年,算我求你,你不能这么过下去,和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吸了吸鼻子,我笑着抬头看他:“花慈鉴,若我今日和你走了,过不了几天,你就会发现我的尸体。这里是我的心安居的地方,只有在有他的气息的地方,我才能得到安宁。”

    握住他的手,轻轻挪开。

    走到一半,我回头,擦去了眼泪:“花慈鉴,若我们每次都要这般难过,那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若不愿意帮我那就算了罢,只当是我强求。”

    “安流年,你知道我的心思。”

    安流年,你知道我的心思。

    他的身影消失在面前,我支撑不住地蹲下身,花慈鉴,你可明白若你爱我,你将失去的不光是你自己,还有你引以为傲的一切。

    爱我的人,已经死了,还有一个,生不如死。

    我爱的人,我这一生,都得不到。

    “一,二,三。姐姐,这是三个。”年宝瘪了瘪嘴,拉着我的手晃了晃,小小的身子颤颤的,还不能很快的行走。

    我抱起他:“小宝,你师傅今天教你什么了啊?”

    他板着脸道:“姐姐……今天师傅告诉年宝,以后年宝要救济天下。”

    自从我怜儿那里离开,我就将年宝交给了花慈鉴,他懂医术,又认识很多师傅,有他的指点,年宝日后一定不会差,我最怕的,是年宝走了他们的老路,学武之人,打打杀杀,而怜儿只想要年宝快快乐乐的长大,能够治病,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生病了。

    我捏了捏他:“你这小家伙,今天是不是又调皮了啊。”

    他摇了摇头:“没有,年宝没有调皮,只是花师傅今天心不在焉的,姐姐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这孩子,眼睛倒是尖的很。

    “小姐,你来了啊?年宝,你又黏着小姐啦,快过来。”怜儿笑着放下了篮子,对着年宝招了招手,年宝偏过头抱着我的脖子:“姐姐我不要回家,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我抱着他站起来,走到怜儿身边:“怜儿,今天累吗?”

    她擦了擦汗:“没事小姐,能够在这里找到一份差事,我已经很感谢小姐了,怎么会累呢?”

    “那就好。”我抿了抿唇,拍了拍年宝的头,笑着将他放在了地上,他嘟着嘴,抓着我的衣袖,不愿意离开。

    怜儿上前拉他,他却不肯走:“年宝,我们回去了,不要缠着小姐了,听话。”

    我拦住她的动作,蹲下身:“小宝,你乖不乖啦,师傅是不是告诉过你要好好听娘亲的话?好了,姐姐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年宝咂了咂嘴,点头称好:“姐姐,好!姐姐,好!”

    怜儿无奈地看着我们:“小姐,是不是打扰你了?今天年宝太不乖了,都是我管教不好,若是小姐今日没空的话,就不要一直宠着年宝了。”

    年宝嘟着嘴,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拉过怜儿的手,忸忸怩怩地走过去,我宠爱地看着年宝,他还小,长的很可爱,虽然现在不太会走路,可是他圆嘟嘟的脸十分可爱。

    若我和无双离开了这里,或许我们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把?

    心一下子收紧了,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怜儿还有个念想,就算年心离开了,可是年宝还是他的血脉。

    看着他的样子,就像是年心小时候的样子,那般可爱。

    我们谁都不能猜测到后来会发生什么,童言无忌,懵懂着,我们都在越走越远,失去了很多之后才知道什么是珍惜。

    年宝,只愿意你能够健健康康地长大。

    “小姐?我们该走了。”婉儿站在我身后,已经收拾妥当。

    我理了理衣袖,叹了口气:“我们走吧,花慈鉴那里都弄好了吗?我这次进天牢,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皇后那里。”

    她点头:“已经好了,花大夫说了,这次全部妥当,那些皇后的人已经全部换掉了,只不过今天不是劫狱的最佳时间,我们还要等等。”

    “我自然是知道今天不行,我今日去,不是为了去看萧念,我是去看林柒儿。”

    “林柒儿?是林皇后的妹妹吗?小姐,你知不知道林柒儿是重犯,一般没有人敢去看她,为何我们要去看她?”婉儿有些害怕地耸了耸肩。

    我好笑地看着她:“就因为她毁了容?我那日看到她,便有很多疑问,她是非见不可的人,林皇后与她之间,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她努了努嘴:“小姐,她好像是痴傻了,我们真的要去吗?”

    “自然,行了,我们走吧,琴儿呢?”

    “琴儿已经自己走了,她并未说什么,只不过走的时候脸色有所缓和,恐怕是改了自己的看法。”她自豪地仰起头,似乎觉得这样很好一般。

    我翻了个白眼:“你个傻瓜,琴儿其实早就想通了,只是一直不肯承认罢了,沐武幻一直在利用她,我今日只是让她确定了这个事实,太子妃的存在就意味着她不可能存在于东宫之中,莫说是一个花慈,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又怎能被容忍?”

    “原来还是太子妃的问题,林氏的势力如今真是广遍天下,听说这几日都是林皇后批阅的奏折,太子似乎病了。”

    病了?

    沐武幻,你可真是病的是时候。

    看来,这天,是要变了。

    沐武幻,你究竟是要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