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鬼魅的影子紧随而来,博克明的视力已经完全适应黑暗,配上他灵敏的听觉,那条影子简直是自寻死路。他飞刀出手,那个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发动,就被钉出数米之外,扑腾两下就不动了。

    没有给再多人机会,博克明重新没入黑暗之中,那些等待已久的攻击者们,只感觉周身寒光闪过,致命处一阵钻心剧痛,纷纷落到地上,翻滚着,扑腾着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踩过那些扭动的躯体,博克明伸手抓住从身侧试图逃走魅影,毫不犹豫将之向着左侧一扇刚刚合上的门上砸去,只因为一秒前,他发现有一个影子趁乱跑了进去。

    那个人的后背重重撞在门上,巨大的冲击力之下,门和他一起被彻底损坏。踩着一地木屑和那个苦苦**的躯体,博克明步入那间房子,

    窗外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出来,主谋。”博克明终于发声,从房子一侧传来回应,他估摸着这间房间得有五六百平米,在这个宽阔的平层空间,他能清晰感到有两个不一样的气息。

    摸出飞刀的一秒里,他已经锁定了房子一角隐藏的身影。不需要寻找准确的射击点也能让他瞬间消失。博克明没有多犹豫,飞刀出手,向着那个方向砸去。

    对方似乎也有些分量,擦着刀面让过,只是损失几根发丝。但是不曾料到,他才躲开一柄飞刀,紧跟着三把刀同时到来,着实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向后仰逃躲避头顶飞刀,左侧让出心脏方向的刀,无奈,右侧紧随而来,只能硬生生让它扎进手臂里。不料,这刀力十足,直接穿过他的皮肉飞出手臂,硬生生钉在身后的墙壁上。紧跟着,鲜红炙热的血液快速顺着手臂留下,剧痛难忍。

    “哼。”博克明在黑暗里一声冷哼,飞刀再次出手,依旧是同样的进攻方式。

    黑暗里的人影抱着受伤手臂,疼痛之下思绪有点混乱,反应也随之变换。头顶的飞刀她再次采用向后仰的方式躲避,却感觉飞刀擦着脸颊而过,瞬间,脸上血流如注,疼痛难忍。接着是左侧的刀,他小心躲过,也是仅差几厘米的距离。他心里暗骂,只是来找郭导演的,怎么碰上这个家伙了。然后,他的右手肩膀部分再次感受了飞刀而过,血脉隔断,血流如注,痛不欲生。“嗯~”吃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鼻息,踉跄着向后退去,却感觉前方的男人似乎又要发刀了。

    博克明第三次刀并没有对准那个人,而是向着肩膀后侧飞去,紧跟着他回身,两把刀分两路攻了过去。

    “啊~”第二把刀似乎还是碰到那个人,黑暗中他发出一声惊呼。

    博克明眉头微皱,再次丢出一把飞刀,生生将自己前面丢出去的那把刀打落。他快速栖身上前,一把抓住黑暗里的影子,眼角瞥见刚才受伤的人正从门口跑出去。不及去追,他手臂用力,把手里那人的手臂抓得生疼,黑暗里冷冰冰发话:“郭娉,你怎么在这里?”

    “放开我。”郭娉甩开她的手,并向后退了两步。

    外头突然一阵惊雷,把双方难看至极的脸色抹上了一层更为诡异的色彩。

    “受伤了?”博克明感觉手心里有有水渍,想是飞刀出去,还是没有完全收住,伤了郭娉,他有一丝担忧。

    “博克明!”郭娉突然喊了一声。

    博克明微微皱眉,却未设防,只觉得一阵风向着脸上扑过来,他快速屏气凝神,身形已在三米之外。黑暗里,他望着郭娉的身影朝着出口的方向飞速移动。他知道,刚才那是致命的毒药,郭娉并不是因为误会才和自己同时出现在这个地方,他们都是有目的而来的。

    飞刀定在窗框上,生生定住了郭娉的动作。博克明的声音在黑暗里寒冷至极:“不是首领派你跑到这里来的,你来做什么?你和外面那些人什么关系。”

    “不需要向你介绍。”郭娉扶着肩膀,背对着博克明:“你可以直接出刀,不用假惺惺问东问西。”说完,打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不会有下次了。”博克明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冷冷收起刀,看着郭娉步履蹒跚地拐出房子。

    外头又是一声惊雷,把房间里点得发亮。

    博克明走到窗口,原来这剧院太深远,连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也未知晓。他不假思索地推开窗子,外头哗哗的雨声瞬间撞了进来,还有清冷的空气也一并灌了进来,叫人瞬间醒脑。

    大雨再次让人想起很多过往,那一次寻找陨落街的升腾,那一次在屋檐下如此亲近……现在都成了不能说的痛。

    窗外如幕布般的雨,隔绝了近与远,真与假,却无法隔开现实与真实。窗外的冷雨疯狂地争先恐后的闯进来,透着张扬的寒气,更像是无休止的挑衅。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博克明撩起袖子,双眉紧蹙地盯着右手手臂内侧,几条经脉清晰分明,因为刚才剧烈地打斗兀自强劲地跳跃着。他想起冯清清和他说过若线似乎加重的事,现在,透过这一场激战,证明着一个事实,那些强效的镇醒剂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想要控制情绪,只有靠自己残存的理智的。

    不能再爱了,这不是事实,是板上钉钉。博克明垂目,任由冷风冷雨把自己淋湿。有时候,人不是不能面对失望,只是还未习惯不甘心,此刻,他的心情就像被大雨淋湿后的潮湿,无法理清湿黏的思绪。事已至此,有些事情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威逼着自己出亲手去瓦解。没什么相信不相信,也许结束了才能更自由和任性。

    “年轻人,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背后出现了程导的声音,紧跟着电也通上了,房子中间的圆顶灯闪了闪,发出了刺目的光芒。

    “你的救兵来了?”博克明没表情地问。

    “来了,已经把整幢剧院保护起来了。”程导回忆着刚才惊心动魄地一幕,心有余悸。

    “其他演员也没事?”博克明又问。

    程导回答:“都被关在一楼仓库,都被解救出来了。”

    “他们果然是只针对你的。”博克明暗想,回头挑挑眉说:“毕竟是36区,不安全。谁知道你写过什么剧本得罪过什么人,多找点安保公司的人保护着,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说完,侧身就要离开。

    程导拉住他,奇怪地问:“我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你就走了?”

    博克明淡淡地说:“你回答我的时候都表情很痛苦,说出来也许就是痛心疾首了。算了,别勉强了,我急脾气,讨厌听挤牙膏的事,也讨厌别人哭哭啼啼说过去。”

    程导哭笑不得:“你还真是怪脾气。”

    博克明点点头,走了出去。

    “等等。”程导追出去:“你挺像我儿子的性格,倔强冷傲,不合群,脾气臭,但是关键时候会保护人。”

    博克明不客气地说:“你不是没结婚,不婚不育主义嘛,怎么又跑出个儿子?”

    程导严重流露出先前一样的伤感,她忧伤地说:“36区有一个叫万蛇路口的地方,也许你要的答案就在那里。我并不想提那个地方,但是,我必须对你的救援表示感谢。”

    “保重。”博克明依旧口气冷硬没有表情,带着一身寒气,走出了道格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