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住着人呢,费挑眉,走出书房。他想,卧房是不用去看了,那个女人一定还没有睡咧。于是转去二楼一探究竟。

    二楼的墙面上贴着很多可爱的卡通图案,应该是小朋友的房间。费没有进去,因为里面传来悠扬的摇篮曲,他不想打扰小朋友一场好觉。

    一楼也不用去了,有人坐镇呢。现在就剩地下室了。费回到三楼书房,翻出窗户,直接下到下沉式花园,从花园里的地下室一层玻璃门入内。

    一层装修简单,四周布满了书架。角落有一张书桌,上面也堆满了书。费随手拿起一本,没有灰,这书应该正在翻阅中。

    在地下室翻了一圈,未有任何发现。这里除了海量的藏书,再无其它。那些晦涩难懂的机械类书籍除了专业人士外,估计没有几个人会有兴趣翻阅。费悄然退出别墅,前往不远处另一间屋子。

    这两间别墅虽处于同一片密林之内,距离却算的恰到好处。两间别墅大概间隔有三百米的距离,中间还隔着一条小小的人工河。

    费还未入内,就被一阵花香熏得有些迷糊。他并不懂花,只觉得半夜里这花香闻得叫人有些迷乱。像一双奇特的手,撩拨着你的感官,让你忍不住去回忆一些已经忘记的情感。

    “靠,提炼香水呢,搞得这么香。”费捏着鼻子穿过花园,墙边隐隐绰绰摆着很多花盆。费寻思着,花香定然是从那里飘过来的。真的很香,他好想打喷嚏。

    费绕到后面的下沉式花园,昏暗的灯光里,一张长餐桌上,摆着一只透明的花瓶。瓶子里插着几只未开的花苞。费越走进越觉得花香扑鼻,赶忙拿出纸巾塞住鼻子,绕过桌子,轻松入到房子里。

    这里是一层地下室,中间放置着一张偌大的粉色皮沙发,地上铺着天鹅绒的紫色毯子,茶几上摆着一些茶具,杯内还有未喝完的红茶。正对沙发挂着一台投影仪,此刻正放着一个女人的写真ppt,一页页得翻,似乎怎么放也放不完。一个姑娘的屋子?费心想,还是个很自恋的姑娘的屋子。

    费一边想着,一边就拐到第二层地下室。一股水汽铺面而来,还有外面那股浓重的花香。接着眼前就看见一片明亮的光,原来门口不远处,点了一盏半人高的蜡烛,然后一路由高到底成波纹状点到最里面,一路把地下室照的如同白昼。

    费心里正奇怪,哪来那么大的水汽?耳朵忽然听见有哗哗水声,心想,可千万别有什么香艳镜头,看了万一张针眼可不好。于是闪到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那水声哗哗,明显是龙头放水入浴缸的声音。水流了足足有十来分钟才停下来,费心想,这得多大的一张浴缸呀?正盘算着离开,突然听见咚咚两声,想是有人入水了。最后,就是零星的哗哗声,那是开始泡澡了。从呼吸判断,这里只有一个泡澡的人。此人呼吸匀称轻柔,应该是个年轻女子。

    费耸肩膀,打算离开去楼上继续勘察。上楼的时候,看见墙壁上挂着一张一人高的镜框,里面摆着一支红色干花。这只花虽然已脱水,却保持者先前的艳丽姿态。费觉得好奇,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继续他的探索之旅。

    一楼客厅和厨房装修的依旧特别女孩子气。厨房里kitty猫的各色厨具更印证了这里住着一个年轻、爱美的女孩子。一楼没有一个人,却把灯开得灯火通明。一盏水晶吊灯闪闪发光,搞得像要举办一场舞会。2间厨房的灯也是开得闪亮,但未见一个人的影子。费最后在保姆房门口看见一点点昏暗的灯光,以及疲惫的呼噜声。以此证明这里,并不是一个人的独居。

    上到二楼,依旧是灯火通明不见人影。这是一间衣帽间,衣服鞋子帽子各就各位,摆的整齐华丽像是进了某家服饰**店。费被这里的光线刺得眼睛干涩疼痛,赶紧退出来,上到三楼去。

    三楼是卧房,灯光明显柔和很多。只是顶部那盏水晶吊灯实在过于华丽,闪闪的光把栏杆的部分点缀的如梦如幻。

    费在墙壁上看见很多女人的写真。果然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充满了青春与活力。他在卧房门口稍作停留,听见里面的确没有人迹,才推门入内。

    一张欧式大床首先印入眼帘,还有曼妙的轻纱,柔软的床和靠垫,以及那些轻柔的灯光,把这里营造得温暖而温馨。费随便看了一眼,他肯定这一家可以排除了,想着赶紧离开吧,这里的花香味更浓重,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正打算离开,眼角瞥见化妆台上的粉色贝壳相框,如此熟悉,不正是刚才在三口之家里看见的款式嘛。

    费拿起相框,女孩子的单人照片笑得灿烂如花。他感觉这相框和刚才的材质一样,重量一样,只是颜色稍有区别,摆放的照片各自不同而已。

    这个巧合有意思,贝壳相框很特别吗?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有空也去搞一个。好了,现在收工,交差去。费放下相框,出了房子,原路返回。

    范篱的搜索范围在靠近篱笆的附近。当他搜索第一家的时候,在房子很远处就能听见这家开patty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果然,到了门口,就看见张灯结彩的装饰,满院子的人和酒食。院门口已经有几个东倒西歪的醉汉坐地不起,房子里更是人影绰绰,欢叫不断。

    这种混乱的场合混迹进去并不难。范篱轻易入内,随手拿杯酒装样子就把楼上楼下搜索了个遍。这里一定经常开派对,地下室里储满了酒、美食、装饰品。客房的床单永远铺不平整。上一次未处理的床单、地毯、垫子等等还堆在地下室等待清理,这一波又将来袭。佣人的表情除了纠结就是无奈,虽然外请了公关公司负责当日的接待工作,不过从这些工作人员疲倦的表情看,估计不是累得一天、两天了。

    范篱轻易从侍应的嘴里打听到,这家的少爷一个星期最少要开三场派对,多的时候一个星期开了六场。夜夜笙歌,扰民不断,经常接到周围邻居的投诉。

    范篱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这一户,身后依旧是震耳的音乐和鼎沸的人声。他心想,人流出入如此频繁的房子肯定不是他们要找的嫌疑对象。否决,去下一家。

    刚才那一家吵得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开派对,而接下来这一家,安静得让人以为没有人居住。如果不是客厅里电视机闪烁的光,范篱差一点点就打算直接从正门入内了。

    客厅里,一家三口端坐于沙发里,电视机上正播放着一部肥皂剧。那电视机的声音轻得让人怀疑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这一家人该有多爱安静?茶几上摆着新鲜的瓜果,仔细切成块,插着三枚水果叉。三杯茶水热气袅袅,衬托着房间的安静。

    偶尔沙发里传来几声轻笑,几句讨论,很快,又淹没在安静的氛围里。没有愤世嫉俗的音乐,没有嘶吼和酒醉后的胡诌,在这里,时间仿若停止。一个家,一部剧,一个安静得夜晚。

    范篱坐在二楼栏杆上,陪着这一家人把肥皂剧看完。他想象着如果这是他的家,他也坐在那张沙发里会如何?冷清只是表面,那些淡淡的家的温暖却长存着。哪怕它有时候沉闷如无声,也是一个家,既有茶几上的瓜果香,也有沙发上坐落的痕迹。如果他有一个家,他就可以不用去漂泊,不用想方设法把伤口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