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在高速公路上,风吹得人神清气爽,把一夜未睡的疲倦吹到了脑后。手机已经彻底无法使用了,昨天也忘记交代自己的行踪,这样一夜未归,要让大家担心了。

    回到聚所已经是下午一点的光景,一夜未睡的感觉除了头特别重之外,身上每一个细胞都感觉到彻底的无力感。但是似乎又过了睡点,一时半刻也并不想上床睡觉。

    冯藤卓让郭娉给自己煮了一杯醒脑的咖啡,喝完以后,才把昨天的事和大家说了一遍。立刻被众人责怪这样突然失踪,搞得大家担心了一夜。冯藤卓只能抱歉。

    关于昨天接的案子,冯藤卓拟了一份契约,让费明天送去签署。

    “整个箱子的特征并不明显。”郭娉看着冯藤卓带回来地草图:“这种设计款式不等于是个大型旅行箱嘛,这么普通,要到哪里去找?”

    “对啊,不就是行李箱变得大一点嘛。”费从天花板滑下来看了看,又回到天花板上。

    “锁扣设计和程式设计倒结合的不错,这需要起码一个锁匠和一个程式高手两个人通力才能完成。”阿克鲁看着线路图说:“如果工厂方能找到这两个制作者人,那么什么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如果密码掌握在另外两个人的手里呢?”冯藤卓又问。

    “解铃还须系铃人,密码掌握者代表不了什么。关键是两个设计者,设计者能设置密码,自然有破解的方法。”阿克鲁说:“您是担心他们找到锁匠和程式员,逼他们开锁吗?”

    冯藤卓摇头,笑笑:“我相信他们是有职业操守的,因为锁匠和程式员都是郸村本地村民。”

    “如果金钱加威逼利诱呢?”博克明冷冷问。

    “在箱子还没有证实被打开以前,我们就暂且相信职业操守吧。”冯藤卓笑道:“不过,有些问题我的确需要详细调查一下,昨天晚上天色太暗了,很多东西都看不清晰。”

    “这次的酬劳怎么写?”郭娉一边拟契约,一边问。

    “发声盒一只。”冯藤卓说,从口袋里拿出那只发声盒子,摆在茶几上:“如果完成不了,我会把盒子归还给他他们。”

    “还好,不是什么亏本生意。”费在屋顶说。

    “看来我是做了不少亏本生意了。”冯藤卓笑道。

    “您不觉得奇怪吗?”费又像只蜘蛛滑下来:“虽然村子被迫迁离是让人不恼火,但是,新迁的地方不是离公路更近吗?也就是说交通更为方便,与外界的交流会更多。原来的旧村还可以自由出入,真要住也没有人回来阻止,为什么一定要较真呢?”

    冯藤卓说:“旧村的确没有新村地面积大,交通也没有新村方便。不过较真是为了得到一个真相吧,对于世世代代的家园,人的留恋之情或许要比自己想象的更为深远。对了,明天费和郭娉一起去,另外替我探一探村子另外一边提炼工厂的情况。”

    “好呀,要顺点什么回来吗?”费眼睛闪光的说。

    “我会罗列清单给你的。”冯藤卓笑道:“不过探工厂的事不要让村民知道,不要引起他们的恐慌。”

    “没问题。”费乐呵呵说。

    “另外,阿克鲁和郭源替我调查一下关于这个箱子的事情,我想对锁有个具体了解。”冯藤卓说。“博克明,替我把姜问学找出来。”

    安排妥当一切,冯藤卓觉得咖啡也快要抵挡不住倦意,于是让大家散了,自己先行回房休息了。

    麝月却拿起那只发声盒子问冯藤卓:“怎么让它发声?”

    “已经坏了。”冯藤卓抱歉道。

    “你还是做了亏本生意。”麝月将盒子扔在茶几上,从沙发上拿了包,出去了。

    “说的可真直白。”郭娉摇头无奈说:“您真的是太纵容她了。”

    冯藤卓笑笑:“困了,接下去的调查就麻烦大家了。”

    “没问题,你放心休息吧。”郭娉热了牛奶给冯藤卓。

    “谢谢。”

    一觉睡到第二天的下午,冯藤卓觉得整个人的精神都回来了。走出房间,大家都不在。他看见和郸村签署好的契约已经搁置在茶几上,不禁感叹费和郭源的办事效率。

    茶几上还放了新手机,是郭娉给冯藤卓新买的。冯藤卓开机,发现短信几乎把手机塞爆了。删掉很多广告信息,他看见自己未归的那天,伙伴们发了不下百条的信息给自己,他心里有些愧疚,前天自己的确是太由着性子胡来了,让大家担心不应该。最后,冯藤卓剩下两条信息,一条是墨智机的,一条还是墨智机的。

    墨智机:“冯藤卓我要卖一件东西给你,有兴趣电话我。”

    墨智机:“没兴趣吗?那我另外找卖家了。”

    冯藤卓看时间,两条间隔一个小时,正是自己在郸村地那个晚上,时间为凌晨两点和凌晨三点。已经隔开一天了,东西应该已经卖掉了吧?冯藤卓心想,又忍不住好奇心,拨了过去。可惜,对方始终未接。

    “看来,我和你要卖的东东显然无缘。”冯藤卓笑笑,复又拨打麝月的电话。

    “喂?”麝月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在哪里?”冯藤卓问。

    “有事吗?”麝月冷冷问。

    “聚点里大家都不在,所以……”冯藤卓还没有说完,麝月那边已经挂线了。感觉有点落寞,他拿了件外套打算到外面去瞎晃一圈。

    走到楼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已经下起了小雨,又有点赌气不想上楼拿伞,于是就走进了雨里。

    “对了,这几天都没有看到范篱。”冯藤卓突然想到,自己回来的那天,范篱并不在据点。他立刻电话过去,原来这几天范篱的眼睛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去检查了一下,做了一些治疗,现在已无大碍。于是,他约了范篱去s城一家小咖啡馆里坐坐。

    冯藤卓打了辆出租车去咖啡馆,好在这个司机的车速够快,到咖啡馆的时候,外头的小雨正变成一场倾盆大雨,而他正好可以进去喝杯热咖啡,吃小点,看雨景。

    范篱在里头已经坐了有一刻钟的光景,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雨里匆忙的行人正自发呆。他已经没有从前那样忧郁了,可是开朗还是没有回来过。

    “咖啡。”冯藤卓点了杯咖啡,这场春天的雨水还是有些凉人。

    “首领来啦?”范篱收回窗外的目光:“点饮料了吗?”

    “点好了。”冯藤卓笑,也去看窗外的雨,玻璃窗的外面,马路上已经没有行人,除了匆忙的车子,大家都躲了起来。“还好车子开的够快,否则,要大雨里划船过来了。眼睛检查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问题,有些发炎,已经配了药水。”范篱看着面前的三层点心盆,有一半是黑暗的,他被自己突然的心情烦扰了一下,但立刻收回,笑道:“您接了新的契约,需要安排我什么工作吗?”

    “暂时不急的。”冯藤卓说:“等他们的调查报告回来再分配吧。”

    “听说首领的契约是个坏掉的发声盒子。”范篱开玩笑说。

    “哈,是啊,又做了亏本生意。”冯藤卓也忍不住笑:“而且,还错过了一比买卖。”

    “买卖?”范篱感兴趣问。

    “好像墨智机原来打算卖什么东西给我,不过我没有收到信息就错过了。”冯藤卓突然想到什么,笑道:“说不定是要卖个人情给我,也说不准。不过,还是要和黑色本子保持距离的好,对我们大家都安全。”

    “最近黑市没有什么新物件叫卖,说不定还真是个人情呢。”范篱笑说:“不过黑色本子的人情可不便宜。”

    “现在还有一个庄颂松在那里搅合,”冯藤卓喝口咖啡说:“麻烦总是接二连三的来,好像是讲好的一样。”

    “庄颂松的确是个**烦,他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就像这次博克明受伤,庄颂松竟然可以找到那么多年前的旧房子来引发博克明的若线,这样步步为营的人最难应付。”

    “庄颂松的指向性很明显,他就是冲着我来的。”冯藤卓看着咖啡平静的杯面说:“博克明的账我一定会和他算清楚。”

    范篱说:“博克明的若线已经销毁了,解药也给他服了,似乎还是不能根治他的伤。到底若线里加注了什么补充语?这样大规模地控制着博克明?”

    冯藤卓喝口咖啡说:“附加补充语这种个人附加的语言很难被破解。博克明被控制的问题部分来自于李小姐,但是破解的方式却无从知晓。”

    范篱有点惊讶:“李小姐自己不能破解吗?她那么聪明,难道不能看穿这一句附加的补充语吗?”

    冯藤卓有点无奈地说:“靠近都会让彼此呼吸不畅,又怎么心平气和的去破解谜团呢?”

    “博克明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实在是太可惜,太可惜了!”范篱无限惋惜地说。“彼此谦让一下,就不会闹到分手的地步。”

    “他说他们分手了?”冯藤卓想,这事还是被揭露了。

    “您去郸村地时候大家在客厅里闲聊的时候问起他们吵架有没和好,博克明就说分手了,他说再也不想见李若融了。”范篱答:“就这样吵一架,轻易分手,真的可惜了。”

    冯藤卓摇头,表示无奈。关于这句恶毒的附加补充语,他深恶痛绝,他想此分此秒就能解除它,它想用一万万句的附加补充预还给庄颂松。

    外头的天色又暗了许多,雨下得更大了,路上连车都很少见了,真的开始进入雨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