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藤卓手指敲着桌面冷静地想那段书签语:气氛里都是彼此对立的脏话,具象化的世界里金钱是最后精神的偶像。“对立”和“脏话”引起他的注意。彼此对立是一种互相的敌对状态,而脏话在这里并不一定是说了粗口,很有能是互相揭短和争执。“我想也许他是想告诉我们,他和某个人有很很不好的关系,彼此互相争吵不分输赢,也许有很严重的纠纷,最后,通过经济赔偿把事件解决了。”

    “可是赔偿了他却并不甘心,否则就不会有后面的话了,又是关心又是冷漠的。”李若融补充:“可惜没办法,已经做了赔偿,再说什么都是多余,难道说……他是不甘心一个……”

    “‘忍’。”冯藤卓嘴角提笑,手指敲下桌面的地方,恰好有一大大的忍字。那是用毛笔写的大字,长宽估摸有二十多厘米,压在整张桌子的大玻璃下面。毛笔字旁边,还压着许多名片和明信片。三人合力把玻璃挪开,移开忍字,下面原来是一方比忍字缩小一圈的凹槽,两指关节的深度,因为台面有半只手的厚度,所以,这个凹槽并不影响结构,就算是拉抽屉也很难发现。冯腾卓从凹槽中拿出一把挂着很多小物件的金钥匙。

    “这个人有收集钥匙扣的嗜好?”李若融眨眼睛。

    “老鼠、白鹅、骑自行车小模型、山水风景小图、酒壶、麻将牌发财、白板。”范篱一个一个数过来。

    “我们先去1901室的保险柜室看看。”冯藤卓笑道:“究竟猜的对不对只有实地勘察了。”

    话毕,三人直奔1901室。此刻,墙壁上的挂钟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时间紧迫。

    19-01室大门紧闭,他们拧了门把手,确实锁着的。于是,拿了金钥匙开门,竟然顺利进入了。整个房间有一百多平米,全部是银色的保险柜,共有十排,每排10个,每只保险柜皆有两米多高,宽在一米左右。

    三人立刻找到1909保险柜。范篱摸着保险柜上一块圆形密码盘说:“这个密码锁和终端电脑互联,如果密码错误的话,会进入自锁状态,除非送到原厂去开,否则,里面的东西就不要指望拿出来了。这种保险柜水火不侵,用**也是炸不开的,而且带有反电脑读数程序,他们这里有99个之多,真有那么多秘密不能让人知道吗?”

    冯藤卓笑道:“可能是些公司文件,就是有秘密对我们也没有价值。不过,这个密码箱能试几次?”

    “一次。”范篱答,这种箱子从前他在父亲的办公室看到过一个,后来因为父亲弄错密码,还特地送到厂里去解锁,相当得不方便,后来好像从厂里拿回来以后,就没再使用过。

    “那企不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李若融不满意道:“万一失手弄错了怎么办?”

    范篱笑:“他们买那么多,自然有上门服务的,送厂的大部分是单个体的。如果一定要他们上门服务,厂方也可以收一定的上门服务费。”

    冯藤卓提起钥匙在眼前,这把金钥匙的主人嗜好还真恶趣味。“这把钥匙能把1901室的门打开,说明我们的推测没有错,答案肯定在这间保险箱室内。但是,密码是多少呢?七只钥匙扣,会不会密码就在这些挂件上?”

    “老鼠、自行车……”李若融喃喃道:“如果每只钥匙扣代表一个数字,也许组合起来,就是开箱子的密码。”

    冯腾卓和她想到一块去了,笑道:“我们可以从好猜的入手,大白鹅形态像二,是个2字。麻将牌发财很简单,是8。”

    “酒壶钥匙扣是9。”范篱笑说:“另一张麻将牌是白板,等于什么也没哟,看做零。”

    李若融继续道:“骑自行车,骑同七读音相近,算作7。这幅山水画,山同三读音近,作3。老鼠呢?”

    冯藤卓说:“老鼠钥匙扣,鼠并不和任何读音相近,单纯从数字上推测,似乎也过于牵强。我想,这个老鼠的概念应该是起说明作用,数字从它这里开始算,相当于我们写文章,冒号前的引语。“鼠”同“数”读音接近,所以这串密码写法应该是这样的。鼠:鹅、自行车、山水画、酒瓶、麻将发财、麻将白板。数:273980。”

    “他是故意刁难我们,说不定根本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些内容。”李若融看着钥匙说:“他也许只是让我们来看他如何表演。”

    冯藤卓无奈道:“既然已经入局,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们暂且试试这串密码的可行性,如果行就是前进,如果不行……也非我们未做努力。”说完让范篱开保险箱。

    范篱立刻按照273980的密码开保险箱,心中自是忐忑,但愿没有分析错误。转盘的声音在空空的保险办公室格外清晰,范篱转下最后一个数字,耳朵听到咯的一声,手指感觉蹬的一下,他知道保险箱开了。于是立刻,拉开保险箱的门。

    保险箱里只有一只旧黄色公文袋,有三个指节厚,塞得满满当当。冯藤卓把公文袋拿出来,手里感觉异常重。公文袋上写着叶雄,应该是个人名。冯藤卓从公文代理拿出厚厚一摞纸,第一张纸上竟然是那个缝嘴女人的个人档案。三个人凑在一起看,原来这个女人明叫陆艳葵,职业果然是个律师,这张算是她的履历表了。三个人急于看后面的文件,竟未注意一条黑影正从头顶通风管道挂下,等三人发现文件上突然出现一条黑影时,那只黑手已经紧紧抓住一叠公文,往半空里扯了。紧接着寒光一闪,竟兀自在三人中间脖颈处旋转开来,三人本能闪开,那黑影就势抱着一叠文件从通风管道缩入,逃之夭夭。头顶一阵杂乱,很快又安静下来。地上一把短刀还在打圈,明晃晃刺着人眼睛生疼。

    “大意了。”冯藤卓淡定地说。看一眼手指纸张一角,只剩下陆艳葵的名字。此刻,墙壁上的钟点在二十九分上,三人立刻离开办公室,奔向前台电话机。

    冯藤卓拿起电话,拨过去,他并不知道要讲什么,但是,说些什么或许能让那个被抽到号码牌的女人有些许希望。

    电话那头,古利聚的声音似笑非笑:“你把重要的文件弄丢了,就算让你猜到了这个,也对下一个没有作用。”

    冯藤卓笑道:“你那么大一瓶硫酸摆在那里,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古利聚冷笑说:“我只要你回答我三个问题,如果你回答正确,你就可以救九十一号女人。”

    冯藤卓说:“请问。”

    古利聚清了一下喉咙说:“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的嘴巴会被线缝起来?”

    “她的名字叫陆艳葵,是个律师。她扯入了一件诉讼纠风,为了达到把官司打赢的目的,她对对方极尽贬低之能事,竭尽能力为她的当事人辩护,最后,惹了今天的麻烦。”

    “可惜,你没有看到后面。”古利聚笑:“第二个问题,陆艳葵接替的案件是什么呢?”

    “《九十一号》案。”冯藤卓答。

    “具体内容。”古利聚说。

    “是第三个问题吗?”冯藤卓问。

    “是,但是不能只有几个关键字,要具体回答。”古利聚:“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你们商量一下。”

    对于这个具体问题,三人也是一肚子疑问,现在要回答具体内容,自然无从回答。但是如果什么都不说,那个女人不知会得到什么惩罚,所以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三人商量一番,最后由冯藤卓作答:“这个案件和一个叫做叶雄的人有关系,这个叶雄与你自然有莫大关联,这应该是一件赔偿诉讼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