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突然流失得异常缓慢,这些被困在地下室狭小空间的人们,茶喝了又喝,话也快要说尽,对于外面的情形却并不清楚,焦躁得情绪开始蔓延。孙衡微把杯子里最后一滴水喝干,抹一把嘴,对着自己不愿多做交流的冯藤卓说:“我知道你的名号,也听说很多你的事,哼哼,不过之前或者现在我对你都很不屑,你手里就那么几个人,成得了什么气候,至于在36区一提你的名字就搞的人人自危吗?”

    冯藤卓笑道:“通常我很低调。”

    “不过现在看来,也许是我嘀咕了你的能力,如果今天我带更多手下来,又无那些巨鸟捣乱,你或许不会取得胜利。”孙衡微说:“你说呢,冯藤卓?”

    冯藤卓只一笑而过,并不与之争辩,口舌上的胜负毫无意义。

    孙衡微不满道:“难道你连争一句话,也觉得我不是你的对手?”

    博克明不耐烦道:“如果你觉得不服气,现在就可以再练一次。”

    孙衡微也不客气道:“无所谓,立刻马上我们就可以比试。”

    “这么小个地方,还打?”孙桐拉拉哥哥的衣角:“要打也出去打,人多力量大,有什么事办不成的,他们才几个人?现在我们在这位老人家的屋子里,无论如何要替老人家考虑考虑,不要弄坏了人家的家具。”

    孙衡微放下戒备,的确是自己不够冷静,这样闷着,非把他们逼疯不可。

    老人此刻已经抽完一袋烟,他叹口气道:“如若你真能治好这些年轻人的病,我告诉你也是无妨。”

    “我保证可以。”冯藤卓点头应允。

    老人虽然得了保证,心里依旧七上八下,但他还是决定赌一把,他不愿意看着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变成痴呆,不愿意一个好好的村子就这样毁掉。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坐回人堆里,说他们村子的事。“首先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本村的村长,你们叫我老赵或者村长都可以。你们现在待得这个村其实原先是个集镇,叫做暗夜镇,因为都是灰突突的,夜里暗的让人找不到,因此得名。现在叫夜息香村,反正也就真么回事,是个做顶级夜息香的交易点。话说我们村子一直世代种植夜息香,也的确是靠这种奇特的方法得到顶级夜息香。因为我们村子地处偏僻地区,进城需有十七天路程,所以,我们本村基本无人进入。当然,除了那些收购商,他们一年三次乘直升飞机而来,拿了货立刻离开,也是不多待的。另外,我们需要的生活日用品,也由专门的供应商三个月一次批量运输而来,所以可以说,知道这里的人并不多,也没有人愿意多光顾这里。”

    “这样平静的日子里又出了什么问题,让你们后来的生活都改变了?”冯藤卓问。

    村长没点穿,无奈道:“问题首先出在那些虎罗鸟身上。原先那些鸟只有麻雀般大小,自从诺鸟飞走以后,它们突然就变得异常巨大,不但食夜息香,而且还吃家畜,并且有攻击性。”

    孙衡微问:“你是说它们一夜之间变得巨大?”

    “确切的是是一个月之间逐渐变大,所幸它们不是突然之间变大,否则,我们连挖地下室的时间都没有。这些地下室原来并没有如此深,只是家家户户的菜窖,后来发现这些鸟越来越有攻击性,而且会损毁房屋,所以我们联合开了个会议,决定加挖地下室,以躲避它们的攻击。”村长接过孙衡微给的烟继续说:“因为这些鸟是赚钱工具,而且它们变大以后,出产量也有很大提高,所以,我们只好选择躲避,等它们走后收集它们的粪便。它们出没有一个时间规律,通常一年只出没三个月,每天基本是七八小时,只在白天出现,其它时间不会出现,因为不是特别影响我们的生活,所以,村里人也就忍了。”

    “没想到你们竟然可以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挖如此深的隧道,很厉害。”孙衡微看着四周环境道。

    村长摆手道:“一个月只是暂时躲避,挖如此深的地下室可不行,那是长年累月逐步挖深的结果,深度是跟着楼梯逐步下挖的。根据石料建造地下室,所以这里的村民,有的村民家里地下室深些,有的浅些,一切只为但当虎罗鸟攻击。我们家比较特殊,开始以为没牢固的石头,都准备另外找地方建房子了,竟然被我们挖到了最坚固的亚莱克石,所以我们家地下室才特别深。那个时候地下室没完全建设好的时候,大家都算好时间,虎罗鸟一来,就躲到其他有地下室的村民家居住,才躲过那些大鸟的袭击,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不用怕了,他能解决问题。”养虫人替冯藤卓打包票。

    冯藤卓笑笑,继续问:“你说诺鸟飞走以后这些鸟就变大了,此话怎讲?”

    “诺鸟就是守在村口的两只石头鸟,和你们看到家家户户门口的石鸟差不多,但是它们没有尖利的牙齿,表情也可爱很多。”村长看着烟头红色,皱眉继续道:“说到诺鸟,就得提到我们村的一些历史。大概在五十年前,我们村被一家叫做亚兰深钢的公司收购,他们基本将我们种植的夜息香的百分之七十都收购走了,直到现在他们还是我们夜息村最大的收购商,他们公司的形象标志就是诺鸟。”

    冯藤卓点头道:“因为是最大的收购商,所以你们把亚兰深钢的标志放在了村口以及每家每户的门口,这也起到了很好的广告效应,告诉其他收购商,你们产的夜息香是有大公司亚兰深钢收购的。”

    村长点头道:“你说的没有错,的确是这样的,而且这两只诺鸟也代表了该公司对我们长期收购的诺言。”

    博克明不明白问:“如果村口的诺鸟面目还算可爱,为什么你们每户门口的诺鸟形象变化如此之大呢?”

    “因为村口的诺鸟在一年前飞走了,所以,我们门口小的诺鸟一夜间都变得面目狰狞,而那些飞来吃夜息香虎罗鸟,也变的巨大而且凶悍,这也是我们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同时,还出现一个棘手的问题,村里的年轻人陆续变的呆傻,除了干活吃饭,对其它任何事物都变的没有兴趣。”村长看一眼儿子媳妇,叹口气,从书架子上拿出一本旧照相簿,翻开一页,指着一张旧照片给大家看:“你们看,这张照片是一位商人替我们照的,这就是村口原来的诺鸟。”

    冯藤卓接过照相薄,看着照片。这张照片里只有村长一个人,他站在村口中央,两边竖立着两只有两人高的大鸟,正是他们一路上看到那只咬钥匙的鸟,而这两只鸟的嘴里也各自含了一把断裂的钥匙。冯藤卓用手机将照片拍摄下来,他想传输出去,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这两只鸟在一夜之间飞走了,奇怪的事就接二连三地发生。”村长重复道。

    “诺鸟为什么嘴里含着钥匙,而且还是断了的钥匙?”冯藤卓问。

    “不清楚。”村长摇头。

    “亚兰深钢是什么公司?”冯藤卓又问。

    “大收购商。”村长挠头皮,他也知之甚少。

    “亚兰深钢是丰荣城的一家规模庞大的集团公司,涉足各个行业,只要你想得到的,基本都和这家公司有关系。”孙桐笑着说:“它们的公司logo之所以是一只咬断钥匙的鸟,似乎官方并没有明确表示过,只是说,钥匙代表希望,咬断钥匙代表希望不在任何箱子里,而在自己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