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两个人走出了客栈,他们此去只有一个目的,去看柳浪闻莺,这是昨天晚上两个人分手时说好的。(手打小说)走过长长的清河坊,穿过短短地清波府巷,混迹于唧唧喳喳地游人之中。清波门虽然城门大开,却依然显得狭小,进进出出的人群车辆行进的很缓慢。

    人流速度如此慢,站在城门两边守城军爷还要添乱,不时截下某个人盘查。杜鹃走在前边一个年轻的军爷拦住说;“姑娘留步,你需要接受检查,”

    没等杜鹃有什么表示,身后的疯道人满脸怒意的问;“军爷是不是早晨吃的太多,记得,以后吃个半饱来上岗,保险你一天会很滋润。”

    旁边一个稍年长的军爷一把拉后年轻军爷,满脸带笑的说;“公子和小姐走好,我们兄弟也是王命在身,请不要介意。”

    两个人随着人群向前慢慢的走,清晰地听见两个军爷对话。年长者说;“你的眼睛长到腚上了,没看到两个人都带着剑”?

    年轻人回道;“派下来的话不就是严加盘查身上有兵器的人吗”?

    年长者怒气的说;“跟你在一起死了都不知怎么作地鬼,两个人一个不高兴拔出剑来杀了你,我也跟着白搭一条命。顶多在官府发布的通缉罪犯公告上写上,杭州守门士兵两个人被害,当什么?你还能活过来?小子记住了,我们就是过年贴在大门上地门神,吓唬鬼的。学着点,看看别人都在盘查什么人。”

    两个人通过了熙熙攘攘的清波门楼,走出十几丈远杜鹃说;“哥,你说那个年轻人一对狗眼瞪得大大的,怎么就看我不顺眼,幸亏那个年长者,否则,我就给他两个嘴巴子。”

    疯道人微笑着说;“那是一个生瓜蛋子,其实他盘查你并不是看你不顺眼。”

    杜鹃疑惑的问;“为什么”?

    疯道人的笑里有点狡诈,他慢慢的说;“因为你长得太好看,哥要是那个年轻人,说不定也会做出那种举动。”

    杜鹃脸上飞上红晕,避开哥的目光转头望向北边。看不见碧波荡漾的一池清水,西湖被眼前一大片柳林遮住。柳林的深处好像在燃烧,阳光下的柳浪闻莺笼罩在淡淡地烟霭中。柳烟,“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韩愈笔下勾人遐想的柳烟。

    路上车马很多,两个人沿着路边慢慢地行走。杜鹃轻声问;“哥,以前我也来过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并不是很多,今天游人怎么会这么多”?

    疯道人看了看她回道“寻春”

    杜鹃低声的嘀咕;“寻春”?她嘀咕了数遍突然发现哥说这话的用意,哥是个文武兼修之人,用的寻春一词比踏春好,浮光掠影只能看到春光的美丽,却感受不到神秘的魅力,她和身边的人不正是去寻春的吗。她抬头去看哥,哥也正在微笑着看着她,杜鹃觉得脸上有点热,却不肯移开注视的目光。

    哥的行动很鲁莽一把拽过她拉进怀里,心里虽然甜甜的却也有些慌张,大庭广众之下……。她想挣脱哥地臂膀却被搂得更紧,疯道人的身体带着她一起转动,他的另一只手伸出抓住奔来的马缰绳,马在低声嘶鸣奋力欲挣脱束缚,两个前提抬了几次没有抬起来。

    马上公子模样的人破口大骂;“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谈情说爱跑到路上来。”

    骂完不解气,扬起手中鞭子劈头盖脸抡了过来。疯道人松开搂着杜鹃的手快速伸出,食中二指夹住鞭稍用力一抖,骑在马上的人像一个狮子球,飞出两丈跌落在路边的草地上,躺在地上哎呀哎呀叫。

    后边跟上来一水打扮的家奴,抽出随身的刀剑围拢过来,路上的行人躲得远远地。家奴们哪见过这个阵仗,两个手指夹住鞭稍,就能把一个人像棉花包似地扔出两丈远。没娶过媳妇还没见过女人嘛,六个家奴自然知道厉害,手里端着刀剑微弓着腰,虚张声势的离着一丈半远围住两个人。

    躺在草地上人艰难的欠起了上半身呵斥道;“你们还等什么,给老子上,杀了这对狗男女。”

    疯道人两手背在后边,微笑着看杜鹃怒气冲冲的奔了过去。本有一个人拿着刀堵着前边,见到女人直奔他来,可能知道这个女人也不好惹,吓得抱头鼠窜。杜鹃拎起躺在地上人的衣领,左右开弓四掌打出来一个满脸花,鼻子嘴都在流血。地上的人只有喊痛的份,骂人的话再也没有了。

    杜鹃打完了不算完,嘴中狠狠地问;“你是个男人,再骂一句给姑奶奶听听,骂呀,你不骂姑奶奶再赏你四巴掌。”

    地上人哭着喊;“姑奶奶,我是个混蛋,别打了,都打掉了三颗牙了。”

    杜鹃不依不饶的问;“看来打掉三个牙,公子有想法,狗男女成对,我也在免费打掉三个牙让它们也凑对。”

    地上的人急忙用双手捂住脸,嘴里嘶喊着;“我爹娘是一对狗男女,生了我这么一个混蛋。姑奶奶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杜鹃啐了一口扭身往回走,疯道人心里这个乐,杜鹃地野性一发作起来让那个人吃足了苦头。他想起了十年前在金华春院当了一天护院,那个老护院说过的一句话‘漂亮女人就像一只毛毛虫,离得最好远点,你如果招惹它被它蛰着,好几天身上都有痒痒的刺痛。’他自信杜鹃会像毛毛虫蛰世上任何男人,却决不会蛰自己。

    两个人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家奴也自动自觉的让开路,虽然他们的手里还在端着刀剑,身体的上肢也还在弯着。

    走出了很远,路人有意无意的靠近小声提醒说;“两位年轻人听口音不是钱塘人,离开这里越快越好。你们刚才打得人是清波门这一带一霸,刚才那一手是他见到漂亮女人常用的伎俩,女人们见到他远远地就躲了。”

    杜鹃惊讶的问;“就他那两下子,怎么没有人收拾他”?

    路人低声的回道;“这个癞皮狗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老子,号称一剑翻云,家里养了许多打架的高手,你们还是尽快的离开此地。”

    疯道人笑了笑说;“谢谢老丈的提醒,在下既然敢教训他,就不怕他的老子。不管他一剑翻云,还是两剑覆雨,总不会大过天去。”

    老丈叹了一口气没在说啥匆匆的走了。杜鹃悄悄地问;“哥,一剑翻云你听说过吗”?

    疯道人淡淡的说;“十年前我在云龙镖局保镖时就听说过,是钱塘四霸中的一霸。镖头李虎给的评价‘一个小人’他曾经去镖局拜会李镖头,李镖头推说有病没有见他。”

    杜鹃轻声的说;“去年我们四姐妹在这里等哥的消息,云龙镖局的王强数次来看过我们,对我们就像亲姊妹。王强曾经问过你的消息,我推说好长时间没见到你。好像大伯的那些晚辈也没有告诉他真实情况,他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为什么?”

    他停住脚步说;“你不也是从他们嘴里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吗,王强不会问他们。王强既然是清书的朋友,就该知道那是一个什么组织,他不会傻得去问除了清书以外的事情,否则他就不配做哥的朋友。”

    杜鹃小声的问;“哥,你来钱塘去看过你的朋友吗”?

    疯道人低声回答;“没有”

    杜鹃跟着问;“为什么”?

    他看向远方的天际,眼睛里一片茫茫之色,过了一会声音低沉的说;“是应该去看看老朋友了,李镖头已经古稀之年,不知道老人家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