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回来了!”

    “秦公子,回来了!”

    “秦公子,回来了!”

    秦木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了门口站了三个金威的战士,不用想也知道陈亮肯定还在秦家做客没走,不过最近金威的战士不仅仅是见到陈伯陈婶客气,就是见到秦木也是客客气气的。

    恍惚之间,秦木一家人,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一步登天了。

    至于说紫竹村,哪怕是紫竹镇上有头有脸,平时和秦家交往不多,又或者那些根本就未曾交往过的人家,他们也都一股脑地带着礼物,找出各种理由前来拜访陈伯陈婶他们。

    秦木自然清楚,这一切都是拜陈亮所赐,不好交际的秦木总以各种理由偷跑出去。

    陈亮最近三天倒有二天会在陈家,所以秦木见到金威的战士在秦家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他一般情况下都见不到秦木,像今天这么晚了都黑灯瞎火了人还没走,就有些少见了。

    一贯的习惯,秦木大多数都是早出晚归,陈家人也早就见多不怪习以为常了。

    “木儿,回来了!”

    陈婶老远就看到秦木回来,自是喜不自禁迎了上来。

    最近陈婶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都是乐呵呵的。

    陈婶自从见到亲侄子陈亮来到紫竹镇,原本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她完全变了个样,不但有空出去到村口走走看看,见了人也能主动上前打个招呼了,这在以前可是极少见的。

    虽然来到紫竹村将近二十年了,陈婶连村里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好多人也都没有见到过她,更不会认识了,在紫竹村陈婶给村民的最大感觉就是这人很神秘,而陈婶也乐以为之。

    平时即便家里来了客人,凡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她也从不会出现。

    陈伯也从会不强求陈婶怎么样,也不会责怪说什么难听的话,任随她怎样都可以。

    “表弟,你总这么早出晚归的,在外面忙什么呢?”陈亮也迎了出来,脸上还带了少有的笑意,话语中带有很浓厚的玩笑意味,“表弟,你总这样可给我一种在故意躲我的感觉?”

    “怎么会呢?我只是喜欢一个人清净!”

    秦木很勉强地笑了笑,不管怎么说他总是陈婶的亲侄子自己的表哥,虽然不是至亲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出于陈伯陈婶他们的感受,还是不愿让他们难堪的,中庸的思想根深蒂固。

    “不是故意躲我就好!”陈亮很热情地让过秦木,“我们一块喝几杯,如何?”

    “好!”

    秦木抬头看了看陈亮,又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一人一个酒葫芦,各自就着烤鱼一口一口喝酒时的样子,彼此都不说话只是喝酒,想来两人还是有些相似点的。

    不仅大方地坐下,还主动给陈伯陈亮倒酒,使得现场的气氛一时倒很欢愉,直到很晚了陈亮在金威战士的陪同下回到被紫竹村民称之为当官的地方的“基隆”,人好像有些醉了。

    醉酒的人不只陈亮一个人,还有陈伯也是醉醺醺的,连一向不沾酒的陈婶还喝了一杯呢。

    秦木也有些微醉,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喝那么多的酒,反正就是心里想喝。

    回到后院,很晚了也没有睡意,秦木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到后半夜反而更加精神了。

    披衣下床,推开柴门,秦木一个人再次来到了青砖红瓦之上。

    坐在那个熟悉的地方,欣赏着熟悉的皎洁月光,偶尔微风吹来,一股冰凉的熟悉感觉。

    今天上午下了半天的细雨,下午的时候就雨过天晴暖阳高照,下半夜已是凉风习习万籁俱寂了,圆圆的月亮挂在天边弥漫出冰冷又有些柔和的光芒,仿佛要冲去曾经的乌云黑暗。

    “父亲,在天堂的你,还好吗?”

    冰冷的月光洒在身上,秦木感觉冰冷冷的,心里在这一刻好像结了冰,胸口闷闷的,人仿佛中也被冻结了,前世的父亲轮廓清晰地映照在他的眼前,那挥之不去的音容笑貌一一呈现,尤其那双忧伤的眼神深深地刺激了秦木的神经,令他心口好痛,仿佛被虫噬一般难受。

    每年秦父的忌日,秦木都很伤感,这就是他今天为什么要喝酒的缘故。

    当时一口咕噜下一杯酒的时候,陈伯陈婶陈亮都是非常吃惊的,简直是惊掉了下巴。

    每每想到父亲的死,秦木他都是痛苦万分。

    胰腺癌晚期的时候,秦父每每因为疼痛而挣扎的样子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深深皱起的眉头,成一条直线的眼线,还有那佝偻的腰背,“哎呀”的喊叫声,构成了秦父每每癌症发作痛苦时最明显的症状,随着时间的推移,吗啡针的功效越来越小,他也是越来越痛苦。

    “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呀?为什么我要受到这样的痛苦折磨?”

    这句话算是秦父癌症晚期发作疼痛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年轻的时候吃了那么多的苦他也很少流泪,可是发作的时候他总是眼泪汪汪的,有时半夜三更总有他低低的啜泣哽咽。

    “木儿妈,这一辈子我没求过你什么,这次就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趁着木儿不在,到旁边给我找根绳子让我死了算了?如果你实在找不着绳子,你就跟我买点老鼠药也行?”

    秦父去世后秦母才把这句话告诉了秦木。

    秦木听后当时就傻了,他甚至现在都后悔为什么当时自己不学学报纸报道上的那样,用一种别样的死法提前结束父亲的生命,让他平白无故受尽了那么多的痛苦折磨,大不孝呀!

    秦父到后来几乎是滴米不进,他只是喝口水维持生命罢了,到最后他瘦成了皮包骨头,随手一摸他身上的任何地方,他都会痛苦地喊出声,他可是整整如此过了三个月才咽气的。

    “节哀,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活着的!”记忆鸟的声音。

    “谢谢!”

    秦木擦去眼角的泪水回到现实中来,他的耳边很清晰地听到轰隆隆的声响,想必那里又有外星高等人开始倒放垃圾了,那些忙于生计的人应该更忙活了,半个月没有开工了他们。

    估计有些人早就急不可耐等不及了,不开工意味着他们根本就没收入进账。

    恍惚中秦木看到了那一幕忙碌的场面,看着轰隆隆离去的硕大外星垃圾桶飘然离去,他们个个脸上挂满了笑容,人人争先恐后地跑向前去,在垃圾堆里寻找他们新的生活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