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瑾轩淡淡的道:“借太少,会显得本王不够大方。”

    “那就借个最低标准,一千万两白银。”季清歌心想,能借到一千万两白银,怎么说都够她开药铺,或者开钱庄了。

    到时还愁还不了钱?

    笑话。

    只是她过几天就要嫁进萧王府了,一入深宫,哪里还能抽身出来经商?可不借,她又如何嫁进萧王府?

    季清歌伸手扶额,陷入了深思之中。偏巧在此时,耳边传来了帝瑾轩低沉性|感的男声:“你大可不必如此愁眉苦脸的。要知道,本王的钱,可都是讨媳妇儿的本钱。不会轻易借给谁的。”

    “额。”

    听着帝瑾轩这话,似乎是话里有话。她从他幽深如潭的眼眸里,看不出他的心思。分明就要娶她了,却还提醒她,那些钱都是他讨媳妇儿的钱。

    若不是间接说他喜欢她,信任她。那就是暗示她,他还可能娶其他女子。毕竟他都把聘礼送到季府了,不存在还在她身上再花钱。

    这就尴尬了。

    季清歌心想,他现在不喜欢她,没关系。她就争点气给他看,有他以后后悔的。虽然他是个盛世美男,是个战神王爷。但在人格上,她没感觉她低他一等。

    “王爷,多谢你愿意借钱我。那如果没其他条件,我就去取笔墨来立借据了。”季清歌说完,起身去取笔墨。

    看着季清歌的身影离开餐桌,一步步的向软塌前的木桌处走去。她眼神微微有些落寞,似是没太明白他话语的意思。

    帝瑾轩起身离开餐桌,走近她。

    却见她已经在铺开的宣纸上写下了一行文字,字迹娟秀飘逸,与她的气质极为相符。

    “清歌?”

    耳边响起了帝瑾轩极富磁性的男声,季清歌只是淡淡一笑,道:“就好了。”她轻轻搁置了毛笔,打算摁手印儿。

    右手却被帝瑾轩牢牢攥紧,她一脸疑惑,忙问道:“王爷,怎么?”

    “谁让你立借据的?”帝瑾轩一脸不悦,道:“本王记性向来不错,还用立借据?”心想他的钱就是她的,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季清歌尴尬的笑了笑,双手拿着借据,给他也不是,不给更不是。找他借一千万两白银,她是有信心在三年内还清的。

    正因为有信心,才敢立下借据。

    见季清歌执意要给借据,帝瑾轩就收下了。他正色道:“明日清晨,本王自会派人将银两送到季府。”

    “多谢王爷。”

    季清歌心里窃喜,这下可是有办法了。

    “借据,本王会妥善为你保管。无论你是否在三年内还,本王都要算上利息。”他的话语,有些玩味的意味。

    “一定。”

    季清歌心想,他毕竟是借了一大笔钱给她呢。要知道,在熙玥皇朝,朝廷可是设置了一种名为“公廨本钱”的专款,用于官方发放贷款的。

    她如果在那儿借,能不能借到先不论,利息是肯定不会少的。

    认识帝瑾轩这么一位有钱的王爷,不但为她提供了借钱的方便,还能为她节省不少的利息钱。多好。

    季清歌甜甜一笑,露出一对儿浅浅小酒窝,道:“王爷,那我想请教一下,借你的钱的话,年利息都如何算的啊?”

    “看本王心情。”

    帝瑾轩收下借据后,右手轻放在她肩头,有意凑近了她脸颊,戏谑的道:“你若是让本王高兴了,一切都好说。反之……”

    “王爷!”季清歌一本正经的道:“我可是认真的。”

    “那就过几天再问本王。今日天色已晚,本王得回宫休息了。”帝瑾轩薄唇轻启,道。

    季清歌也知道天色已晚,只是她还没见到银两呢。便问:“王爷,我何时能从贵府借出银两啊?”

    “明日清晨,本王自会派人送到你府上。”帝瑾轩淡淡的道。

    两人并肩而立,都只是说天色已晚,却都不离开里间。

    季清歌知道帝瑾轩没醉,可是她的头却越来越晕。原主的身子骨终究还是弱了些,在没有醒酒茶的情况下,能支撑到此刻,也实属不易了。

    想扶墙,却离墙有点远。

    能靠的,就只有帝瑾轩这伟岸而高大的身躯了。季清歌双眼微闭,头部很是诚实的靠在了他肩上。

    帝瑾轩被她这大方的举动弄的是微微一怔,紧接着,眼底便掠过了一抹歉疚。心想他也是好意约她出来用膳,念及她多日被幽禁在柴房,又受了伤,很是不易。

    只是没想到她会喝醉。

    她这一靠,让他本就不太平静的心,无端的又涌起了一阵不小的浪潮。是推开她吧,不忍心;搂着她呢,又显得他有些乘人之危。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帝瑾轩正色道:“季清歌……”

    一语未了,季清歌就打断他的话道:“我说哥们儿,能不能不要这么连名带姓的叫?多别扭来着。”

    “我说季姑娘,咱俩可是有婚约的,不能随便称兄道妹的,你懂不?”帝瑾轩发现他自己说话时,也有股较浓的酒味了。

    比她的酒味似乎还浓。

    心里还在揣测着,她称呼他“哥们儿”,是不是对他有其他的情分来着?

    季清歌仰头看着帝瑾轩,脑海里仍然还记得白天在他郊外府邸,听他跟谁谈话时,提到过他有个青梅竹马的郡主妹妹的事。

    虽然一时记不起人家的名讳了吧,但心里多少还是很有些不爽的。

    “知道,能与王爷称兄道妹的人,必是公主或者是郡主。我等无名之辈,又岂能高攀王爷?”季清歌微微泛红的脸颊,尽显醋意。

    帝瑾轩一听她这话,倒觉得十分有趣。

    他是有个义妹汐瑶郡主,可他没觉得季清歌是无名之辈。而是他对她的感情,并不是兄妹之情,就不能让她称呼他“哥们儿”。

    可是帝瑾轩在听了她的话后,心里莫名的感到了一些酸涩。下一瞬,他将她紧紧拥在了怀中。想解释给她听,却是紧张的手心冒汗,根本就没能讲出口。

    为人处事,攻心为上。

    帝瑾轩心想,她能找他借钱,就是信任他了。对他的信任,甚至都超过了她对她堂舅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