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天象、天鹤求见李施主。”

    院子里李闲与厉天、孙凌正围坐三处看着场中的司徒贝贝练招。这套笛招果然非常适合司徒贝贝她每招只练了一遍竟已用得得心应手而且还自己改正了一些三人闭门造车所出现的错误。

    红衣如火美人如玉。玉笛化作杀着引着人翩翩起舞。三人看得心旷神怡这套笛招一旦被司徒贝贝掌握得如火纯青其威力恐怕远远出他们创招时的设想。

    没想到三人正看得过瘾时竟来了一群苦脸和尚大煞风景。

    李闲没好气地道:“你们都已经这么直冲冲地进来了还说什么求见不求见?”

    天象合什道:“老衲等不知司徒姑娘在此练功打扰之处还请诸位施主海涵。司徒姑娘武艺高明大出老衲意料只是招式之间杀意太重有违习武本心。”

    三人听得一阵不快费尽心思合力创了套武功还没出去见人就已被人指摘。这群和尚成天吃饱饭没事干就知道管来管去连这都要插上一脚。

    厉天冷冷地道:“习武就是用来杀人的!”

    司徒贝贝以一个曼妙无伦的姿势收招而立看得一群年轻和尚呆了眼这才嘻嘻笑道:“厉大哥这句话对大和尚们是白说的啦人家一定会说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的或是为了自卫的或是为了捍卫正义公道的阿弥陀佛!”

    厉天摇头失笑。这回连天象和天鹤都呆了眼。

    厉天在李闲面前常常表情丰富但是外人却从没能有幸见到他的任何一个表情。若这群和尚是江湖上的风媒只这条消息就足使他们赚得盘满钵满。

    李闲哈哈笑道:“两个老和尚我们也是老相识了废话就别说太多有什么屁就放出来吧。”

    天鹤怔怔地看了李闲半晌才叹道:“敝寺上下大都与李施主相交多年居然从没人能认出施主竟是魔教爪牙!”

    李闲嘿然道:“什么魔教爪牙老和尚你说话就不能好听点?”

    天鹤低喧一声佛号道:“是老衲口误。施主是教主之尊自是不能称为爪牙。”

    李闲不悦道:“即使以往的重阳教罪恶滔天但现在犯着你们什么了?开口魔教闭口魔教留点口德行不行?我只说一次开封城外的一系列命案都不是我们干的全是迷踪谷栽赃嫁祸的诡计。”

    天鹤和天象两人对视一眼李闲在江湖上一向声名很好若说他会去干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那是没有多少人相信的。可惜李闲不会干并不代表重阳教不会干。

    天象叹了口气道:“敝寺上下愿意相信李施主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但是不能相信重阳教其余一干人等。我与师兄此来是为了劝李施主脱离魔教免得一世英名尽受连累。”

    李闲心中也有点感动却又觉得奇怪:“你们这么大的阵仗竟只是为了过来劝我几句话?”

    天象合什道:“我等是来捉拿萧无语和蓝舒云的但是现在不需要了。”

    李闲四人面面相觑心中浮起不祥的预感齐声道:“为什么?”

    天象又喧一声佛号道:“他们在城北三里处被围困在一个百人大阵里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

    话音未落劲风拂过李闲等四人转瞬间消失在远处风中送来李闲的大骂:“无论正邪都是人命!见死不救你们的佛法真他妈白学了!”

    一群和尚你眼望我眼一句话都答不上来。想不到搞了半天倒有可能因自己这句话而救了那两个魔头的命。但是他们是应求佛祖保佑那两个魔头在援兵到达之前就被杀死还是该祝愿他们能捱到救兵来临呢?

    开封城北三里有一处空旷的平地。萧无语和蓝舒云没能料到这么一处平平无奇的空地竟险些成为自己的葬身之地。

    慕容霜俏立在一株古树之颠居高凌下地俯视着两人的苦苦支撑。不是她不想亲自出手加他俩的死亡而是这一百零八人的天罡地煞大阵需要她的指挥运作。

    迷踪谷的天罡地煞大阵自开创以来不知铲除过多少闯谷而进的敌人目前为止只失手过两次。

    第一次是三十年前独孤残与十名重阳教的耆宿联手闯阵而出;第二次是厉天在突破了一个半时辰毫无进展之时孙凌忽然从外杀进打乱了慕容霜的指挥。

    慕容霜坚信这几乎无懈可击的阵法对付这两个人决不会再有失手了。可是这两人的武功着实出人意表居然支撑了这么久不过划破了点皮肉。虽说天地大阵擅围困不擅狙杀但是能撑满一个时辰的人毕竟屈指可数。

    身在阵中的萧、蓝两人却是叫苦连天。两人几乎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但对这种百人真气互接的铜墙铁壁实在毫无办法。萧无语随身携带的数十枚吃饭用的骰子都已经掷得精光其中有十余枚命中了敌人但是眨眼间自己又被人群阻隔生生看着被击中的对手又被人救起重新生龙活虎地杀了过来。

    蓝舒云不敢射出他的扇骨。扇骨一旦用尽自己手上这柄折扇和废纸就没什么区别。自己的擒拿手虽然精妙但在这种大阵里没有兵刃几乎是自找死路。看看从不用兵刃的萧无语此刻的痛苦就可见一斑。

    “老四!撑得住吗?”萧无语震开身边的敌人回头大喊道。

    “这阵法真是见了鬼!怎么一百多条狗的力气可以叠加的!”蓝舒云喘着气喊道。

    “回头我们也要去养几条这种狗。”萧无语头已经披散听了蓝舒云的话却开心得笑了起来。

    蓝舒云哈哈笑道:“好在那条叫陈仲的恶狗不在否则被咬上一口可不是说着玩的。”

    萧无语叫道:“我倒宁可他在。他不在这里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生了似的。”

    “放心!我们那头没什么事!”蓝舒云还没说话空中却传来这么一声应答。两人精神大振拳风扇劲暴涨把几名敌人扫得飞退开去。

    李闲和孙凌虎入羊群般扑进阵中刀光剑芒闪处血光漫天而起几招之间两人脚边已躺下十来具尸体尸体正不断增加往萧、蓝两人一路延伸而去。

    司徒贝贝跟在李闲身后次用上她新学的笛招。她忽然现自己真的已经不害怕了这些看似凶恶的敌人了。那个人恶狠狠地挺着刀扑了过来自己只不过用上一招轻轻一带那人就像傻瓜般打着转紧接着的一招就让他躺在了地上。

    司徒贝贝越打越开心她没有杀人但是她自小跟着父亲学的认穴功夫却是当世一流的玉笛过处没有一丝血光但也没有敌人仍有战力。

    蓝芒流星般破开天空厉天如同苍鹰击殿直奔树梢的慕容霜而去。这里只有厉天清楚地知道天地阵是杀之不尽的只有破坏了它的指挥才有可能尽歼敌手。

    慕容霜气得脸色铁青她知道这次的行动又要失败了。当她分神应付厉天可怕的剑时下方的大阵就已经面临全军覆没的结局。自己的生命也将在数招之间随着蓝芒消逝。

    李闲挥刀砍断一名使剑敌手的头颅压力忽然一松已和萧、蓝两人会合在一处。回望孙凌这家伙寒着脸径往敌人最多之处扑去。李闲无奈地叹了口气领着司徒贝贝和萧、蓝两人紧随其后。

    “叮!”慕容霜的长剑脱手飞出钉在另一株树干上。寒月剑抵在她的咽喉上刺破了她的肌肤鲜血正微微渗了出来。

    “为什么不下手?”慕容霜面对人比剑还冷的厉天没有一丝惧色反而讥刺道“你既可以杀尽我全家多杀个我又什么了不起?”

    厉天冷冷地道:“杀你不会比杀猪困难很多。只不过如果我杀了你也许有人要跟我过不去。”

    慕容霜有点吃惊:“谁?”

    厉天淡淡道:“你认为在这世上厉某能买几人的账?”

    慕容霜哈哈大笑道:“你说李闲?他恨不得把我抽筋剥皮才对!”

    厉天心中暗叹道:“看在慕容雪份上厉某破例向你解释一次。李闲对慕容雪绝对是真心。慕容雪是怎么死的慕容缺最清楚不过!他是因为得知李闲的身份坚决不肯让女儿和他来往。那时他将慕容雪擒回家后仿造了一块重阳令骗她说李闲已被杀了慕容雪伤心欲绝就那么自尽了。这是厉某亲耳听见你叔叔慕容伤对人说的这才使得李闲勃然大怒兴起覆灭慕容世家的念头。李闲杀的都是有战力的人;其他老弱妇孺是厉某瞒着他一手包办的。”

    厉天对慕容雪确实很有好感面对着与她无比相似的慕容霜想要狠心下杀手也着实不易。这也是他破天荒一口气解释了这么多的原因。他实在不想慕容霜再这么疯狂地报复下去了这种疯狂只会成为别人为满足某种目的而利用的筹码。

    岂知白说了这么一大堆听在慕容霜的耳中却只有一个效果:“本以为厉天是敢作敢当的好汉原来也是个舌辩之徒!”

    战场上已经只剩下屠杀。红了眼的孙凌和大出闷气的萧、蓝二人四处追逐着迷踪谷的残兵余勇不杀个干净誓不罢休。

    李闲与司徒贝贝浑身浴血地掠上树梢看也不看慕容霜只说了一句话:“让她走吧。”

    厉天的剑像预知李闲的话语般只当他说了第一个字时就已自动回鞘。慕容霜两眼扫过树下平原已经染成了血色鲜血正汇流成河孙凌仍在为被司徒贝贝点晕了的人补上最后一剑。

    “好一副修罗场。”慕容霜飞身远去幽幽道“李闲、厉天这次没有杀我你们会后悔的。“

    慕容霜的话似有所指李闲马上想起本应出现在这里的陈仲暗叫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