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终于看见了那好奇已久的容颜。尽管他早已把楚梦的形象预估过千百遍仍是被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所震撼。

    那洁白胜雪的肌肤即使找来天下间最完美的玉石也难以媲美她的细腻娇嫩。樱桃小口轻抿着没有娇俏可人也没有性感妩媚有的只是一种吸引一种让人无法挑剔的绝美感受。如云的秀随意地挽着仍有长长的的一段飞瀑般垂到腰间显得轻松自然却又似享尽天气灵气。

    但是这一切再美也比不上那双眸子。

    那双看似深情款款的眸子却没人能看出这里面究竟蕴含着什么。那里永远都笼罩着一层轻纱、一层薄雾迷蒙却又引人入胜。凝望着这双眸子李闲忽然感到一切都如梦幻般不真实。

    楚梦缓缓走近轻柔得就像梦中的幻影。

    司徒贝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完全不应属于这世界的容颜身为女子的她从没想过世上竟有人能美到这种地步。忽然之间她竟兴起一种希望身为男子的念头只有身为男子才有追逐于她裙下的资格。

    司徒贝贝暗自吃惊偷偷用指甲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清醒过来。转眼望去不仅是李闲就连萧无语、蓝舒云也无不神色古怪。向来不沾女色不懂男女之情的孙凌都有些魂不守舍。而江乘风与徐弈竟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

    唯一一个没有出神的人是厉天。

    厉天的声音冰冷如常仿佛这个绝世的美人在他看来也和他以往剑下的冤魂毫无区别:“传言非虚楚姑娘果然有倾国之姿。”

    “厉大侠言重了。容貌只不过是妓家赖以生存的资本。妾身无非只是一个沦落风尘的可怜女子罢了。”

    厉天冷哼一声哼声中真气暗藏众人脑子里轰然一震顿时清醒过来。

    第一个醒觉的是李闲:“沦落风尘?想不到楚姑娘还是开玩笑的高手。若是花上几把银子就可做姑娘的入幕之宾那么开封城外的无数冤魂从何而来?”

    李闲一开口就是一句重话。

    楚梦的声音却没有丝毫涟漪:“谷主的布置妾身只能凛遵。无论诸位信也不信妾身并不赞同谷主的做法。”

    萧无语微笑道:“姑娘倒是坦白。”

    楚梦微微苦笑道:“既然事情徐弈已经知道了想来也瞒不住你们。”

    李闲冷笑道:“你已不怕我们知道。因为你认为我们已无法挽回。”

    司徒贝贝轻轻握住李闲的手她清楚为什么李闲一直这样冷言冷语。楚梦的魅力不是谁都可以轻易抵挡的李闲故意说出重话一来是迫自己增加对她的不满二来是希望能惹起对方的反感若能成功激怒对方则更理想。当然还有第三点原因李闲再不愿对不起她司徒贝贝了。

    楚梦轻叹一声道:“李公子多心了重阳神教何等高明既然事情已被你们知道必有挽回之策。妾身一直希望能与公子好好单独说上几句话可惜这次的胜出者却是蓝大侠。”

    蓝舒云失声道:“可惜?过了今晚你就再也不会这样想了。”

    李闲忍不住笑出声来蓝舒云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都是希望对方无法再保持这种平静而令人不可捉摸的心。

    楚梦灿然一笑整个天地仿佛在刹那间失去色彩:“蓝大侠惜花之名妾身早有耳闻。只不过蓝大侠并非妾身要等的人。”

    蓝舒云嘿然笑道:“你为什么偏要等教主?实话对你说他虽是我的教主但在某些方面还是我这当属下的更胜一筹。有什么闺房密语等洞房花烛夜时跟我说说也是一样。”

    众人都笑了恐怕楚梦做梦也想不到这群男人居然会这样对她说话。

    楚梦看了看依旧脸色漠然的厉天笑了笑又看了看李闲道:“因为李公子才是重阳教主。蓝大侠若是要妾身兑现招亲的承诺妾身的身子随时都是蓝大侠的。只是即使受到大侠百般爱宠妾身的心还在李公子身上。”

    李闲心中暗懔。这女人明摆着是因为得知擂台被扰乱胜出者并非李闲才演了这么一出拦路要人。言语之间不卑不亢却不露痕迹地令蓝舒云难以厚着脸皮再做寸进而且居然还顺手挑拨了李闲与蓝舒云一把。

    岂知蓝舒云脸皮的厚度并非楚梦能够想象的愣了一愣之后居然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蓝某最喜欢的就是身子心在哪里蓝某向来不在乎。而且本人向来开明娘子若想红杏出墙对教主投怀送抱我这做相公的绝无意见。”

    众人均暗自叫绝。蓝舒云真没来错只有这样的无赖手段才能应付句句不是理偏又头头是道的绝世美女。

    楚梦幽幽一叹道:“也罢。只盼李公子今夜能至散花楼的暗香阁一叙。”说罢嫣然一笑道:“妾身还等着蓝大侠的爱宠。”

    蓝舒云涎着脸目送着这绝美的背影慢慢远去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沉声道:“这个女人绝不简单!若不是答应了小侄子这个女人的身子非破不可!只有通过我的功法彻底征服她的身体才有望揭开她的面纱。”

    蓝舒云不是在自吹自擂而是他所修的功法确能使女子沉迷于房事不可自拔。但李闲却根本没心情听他的下半句话大叫道:“你说什么?答应了谁?”

    蓝舒云愣了一下和萧无语相顾苦笑道:“小侄子。”

    李闲呆了半晌忽然捧腹大笑道:“原来我真的没有猜错徐弈这小子真是江老鬼的儿子!”笑到后来渐渐转为叹息。

    他终于明白了江乘风为什么总是满怀心事。亲生儿子在生死大敌的膝下成长叫仇人为父亲恭谨而孝顺。自己看着武功智计均出类拔萃的儿子却对面不能相认甚至对他的出众不知该欣慰还是该提防。这种痛苦实不足向外人道。

    厉天开口道:“这女人走了。我们杀人的时间到了。”

    萧无语平静地应道:“不错。”

    李闲的热血沸腾起来他知道了这两人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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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否要杀了这一小批暗哨生擒几个回去做证?”开封城外徐弈聚音成线向江乘风说道。

    江乘风哑然失笑道:“我可以保证那群混球将你的楚姑娘欺负个够后立刻就会出城大杀四方。”

    徐弈默然半晌道:“不知为什么你明明是我的敌人但我对你却丝毫起不了敌意。就连你们答应我不会伤害楚梦我也居然深信不疑。”不知不觉中徐弈的称呼已由“前辈”“晚辈”改为“你”“我”。

    江乘风不答反问道:“你早先说过为家里一些事心烦是些什么事?”

    徐弈讶道:“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留意我这句话!”

    江乘风耸肩道:“若你不方便说不说也无妨。”

    徐弈叹了口气答道:“家父为拓展势力想让我迎娶青州彭门的五小姐。这女人……这女人实在丑得可以偏偏脾气和她的长相交相辉映……”

    江乘风大笑道:“难道你这是逃婚出走?”

    徐弈摇头道:“我次拒绝了父命家父很是生气。二娘又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我坚持不娶就要立她的儿子为嗣。或许你们不知道我这个弟弟……心智有些不正常若是让他当家不知他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事。我烦闷之下听说开封花会选出的花魁正在招亲就过来看看。”

    江乘风的脸色直沉下去冷冷地道:“徐不疑是怎么当爹的!”

    徐弈忙道:“父亲也是被霹雳堂气得焦头烂额急于增强实力是可以理解的。”

    江乘风露出一丝笑意道:“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他怎能把你教得像只绵羊般全无江湖好汉的豪气。怎么说对你那二娘你也该愤愤地骂声‘贱人’或是‘狐狸精’之类的才对。”

    徐弈呆若木鸡喃喃道:“贱人?狐狸精?”

    江乘风哈哈大笑两人迅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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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封城外的一处密林里。

    “太阳已到了正中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人打着呵欠对同伴说道。

    另一人脸色有点苍白道:“我心里有点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生了似的。”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刮来身前的落叶漫天飞卷沙石刮得这整队人睁不开眼睛。

    “这不是风!是气!”有人大喊道:“大家小心!”

    一点蓝芒鬼火般出现洞穿了那人的咽喉那人的警告还没喊完不能置信地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冷酷面容仰天栽倒。

    厉天抽回长剑毫不停留地从肋下穿过准确无误地没入身后一人的胸口。那人举着斧头倒在地上至死也没能明白对方明明没有回头怎能准确地捕捉到自己的动作。

    刀光呼啸而过带起一蓬血雨。

    一人连人带剑断成两截。李闲一把抓住从左边刺来的一枪宝刀瞬息之间掠过偷袭者的咽喉。

    萧无语闲庭信步般负手踱着一人大喝一声挺刀劈来。萧无语伸手轻轻一带那人的刀砍在空处“喀喇”一声脆响脖子已被扭断。看着这个白怪物仍然负手缓步而来几个迷踪谷弟子打着颤不住后退。

    他们都是迷踪谷的精锐。铁一般的训练早已使他们忘了什么叫恐惧。刚在前天他们才合力击杀了那个趾高气扬的武林名人林廷。可是这次的几个人让他们无法不恐惧。这几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

    蓝舒云折扇轻转割断了第四个人的咽喉转头望去厉天脚下已躺下了八具尸体。李闲只杀了三人而萧无语只杀了一人两人正忙着将剩下的四人点上穴道。司徒贝贝拿着一捆麻绳正为这四个人五花大绑。

    迷踪谷集合清点之时现整整少了一支二十人的小队在这支小队潜伏的区域内找到了十六具尸体。尸体的伤口不一显然不是一人所为但却有着共同特征就是一具尸体上绝没有两个伤口。

    陈仲缓缓站起身来冷冷道:“厉天和李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