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扈军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全军蹲着拉稀的惨境这一碰到能致人昏迷的迷烟更是乖乖不得了就那么一个个晕晕乎乎的光着屁股朝自己刚排泄处的污秽物坐了上去有几个还滑了个跤摔了个七荤八素。

    蓦的从远处突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远至近越来越快。

    “妈的中计了!”

    强忍着解开裤腰带冲动的镇熊军统领嚣扈嗷的一嗓子跳了起来手中饭盆一扔怒目圆睁伸腿踹翻了一个要蹲下的亲兵趁着迷烟没吹到他这里声嘶力竭的朝四周大喊道:“不想死得快他妈给老子站起来拉起裤子给我冲日你姥姥的野贼老子不杀光…哎…还是先赶紧撤吧!”

    眼看被迷翻的士兵越来越多骂了一句狠话的嚣扈也自知不是这帮野贼的对手从没听过哪处地方有这么邪乎的野贼的挖陷阱下绊子放冷箭偷袭居然连他妈下毒都用上了什么下三烂的手法都搞出来了这要是再呆下去没准自己都会被野贼捉了这还打个锤子啊贼毛都没见到一个呢自己人就死一半了。

    剿贼来的反而被贼差点全剿了嚣扈要是知道自己麾下最精锐的弓骑队都全军覆没了估计他早上吊了。

    没被迷烟弄晕的二三千人在越来越近的阵阵喊杀声刺激下一个个提着裤腰带哭爹喊娘扭头就跑也不讲什么队形了更别提拎着裤腰带还去拿兵刃了都是双手拉着裤子蹦蹦跳跳蹿过小溪漫山遍野撒丫子就开始亡命奔逃。

    小溪上游高处的密林中。

    在暗中观察到这一幕的赫日对身旁这个亲临第一线的文弱魔族人佩服的无话可说此时站在他身旁的督明脸上并无一丝得意的神色反而担心道:“赫帅此次大领让我等伤敌一部促其退兵即可可现在一下子歼灭了对方近六千人您看钟领会不会不满意?”

    赫日也么严肃的人也被督明逗乐了吐着长红舌头笑道:“地上不还躺着一千多被迷翻了的人么放回去不就得了大领如果为了这点小事生督兄的气就不是赫日敬仰的那个胸怀似海的大领了!”

    督明闻声来了兴趣双目放亮道:“属下一直都奇怪为何赫大哥跟卜大哥这么桀骜难训且性格都是南辕北辙的人都对大领推崇备至难道就是因为大领跟二位大哥的患难之交么?”

    赫日摇摇头肃穆道:“大领救过我跟卜要脸还在其次之所以我们俩跟一众从矿洞出来的兄弟对大领至死不渝还是因为当初大领在必死的情况下都没有舍弃我们独自逃走连黑风寨那些藏宝大领都跟请客吃饭似的送出来了我跟卜要脸两人哪有这个豪气说实话大领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领都是被我们逼的没办法才一次次领着大伙!”

    督明愕然道:“难道大领就没有权力的**?”

    赫日沉吟了少许漠然道:“这次建立黑巢是大领唯一主动要求我们做的在此之前从未对权力有过兴趣我总觉得大领有种朦朦胧胧的气质有时候他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很难想象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是如何在魔界生存下来的或者大领根本就不属于我们这个天地!”

    说着声音有些颤:“可你没见过大领怒的样子上百个翼人族精锐被大领一刀就给灭了那个时候的大领有种吞天吐地的霸气还有点邪异的味道总之不管大领有什么秘密我赫日能跟随大领不白活一回也就是了!”

    督明轻叹一口气凝重道:“你真相信大领能一统魔界?”

    赫日闻声摇摇狼头忽又咧嘴大笑:“有目标就去做经历了就不后悔无论成败也值得!”

    督明喃喃道:“有目标…去做…经历了…不后悔…成败又如何…”

    说着督明精神一振扭头朝身旁传令狼人轻喝道:“嚣扈没影了可以让那帮虚张声势的过来打扫战场了晕倒的那些把他们盔甲脱了兵刃拿走缴获的辎重装车运回黑巢不用杀他们了!”

    “是副帅!”

    狼人听命后对督明行了一礼四蹄并用跑到高处吹角去了。

    大捷的消息传至黑巢的同时龙血亲派黑云骑督帅野琮来迎钟道临的一千黑云骑精锐刚抵达熊族领地的外围扎营孤身进入黑巢营地以表示恭敬的野琮带来好消息经过八百匠人近四十日努力被命名为“破浪”的原云雾水军帅舰已经顺利改装完毕只等钟道临驾到。

    当钟道临知道督明在不伤一人的情况下大败嚣扈的八千镇熊军而且居然将两千血狼军主力仅仅作为摇旗呐喊的诈兵时大笑三声遂放下心事领着果比于当日随野琮的黑云骑一起开始南下。

    是役黑巢仅出动神机营与破袭处两部不足五百人在督明等军机处“疯子”指挥下大破嚣扈的八千镇熊军于熊族森林外围全歼镇熊军弓骑兵一部一日毙伤敌五千余缴获大批甲刃辎重自己无一伤亡。

    此消息在魔界这个注重力量的世界中飞朝八方传递黑巢军初露峥嵘便惊震天下一代兵家泰斗督明也正是由此战锋芒初露竖立了其在黑巢中的牢固地位开始了他最为波澜壮阔的征战人生。

    从熊族领地到云雾城的路程按照钟道临胯下四蹄踏雪牦马兽日行四五千里的路程计算三日便到魔界的一日按照他的估计大概有人间二十多个时辰的样子由于是大队行军也不急着赶路至第三天东边第九颗太阳“红日”落幕的时分才刚刚走了一半的路程。

    因为这里已经到了蜥人族沼泽跟巨蝎族盘踞的大峡谷交界地区多贼寇乱匪出没黑云骑将兵开始设辕门挖陷坑摆木刺安营扎寨同时派出哨兵巡逻准备稍事休息后再开拔。

    简易搭建的营帐前钟道临正跟野琮一面彼此寒暄着一边看着黑云骑将士热火朝天的用圆韧木拉展帐布在辕门外排放抗冲击的木鹿刺。

    野琮因为是跟随练惊鸿多年的黑云骑将官又亲自随着钟道临经历了一线谷突围跟风翼峡谷大战就算没有龙血的那层关系也不敢将钟道临当作一个斥候对待反而与钟道临谈笑间十分恭敬。

    钟道临在与练惊鸿密谈中并没有准确的把握住野琮此人的来历练惊鸿也是隐约觉得野琮应该是莫荣安插在他身旁的亲信才顺水推舟的将野琮推上黑云骑督帅心中有了顾忌的钟道临自然不会跟野琮敞开心扉也就捡些不紧要的东西随意闲聊。

    “钟兄!”

    野琮跟钟道临寒暄几句话锋一转羡慕道:“看你那黑巢军虽少却是难得的精锐虎狼之师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在下真是替钟兄高兴不知何时黑云骑也能有如此的杀气!”

    钟道临打个哈哈随口道:“不过是些各族聚集的土匪贼寇有什么虎狼之师不虎狼的精锐之说又何以见得说笑罢了!”

    野琮摇了摇头郑重道:“在下跟随练帅十三年之久历经大小战阵不下百场钟兄麾下的黑巢军绝非贼寇可比天下哪有这么狡如狐毒如蝎狠如狼战如虎的凶悍贼寇而且那些人身上大都带有一种无形的冷漠煞气!”

    说着顿了顿敬佩道:“那是只有久经沙场看惯了血腥跟堆积的死尸才能够形成的冷漠气质即使表面长得凶神恶煞的人想装成这种气质也绝对装不出来那是一种深入骨子里的神髓装不出来的!”

    钟道临没想到这个黑脸的土族将领如此认真大感吃不消总不能告诉野琮这是他们久经杀人放火运动培养出来的悍匪气质吧想到此打岔道:“野大哥小弟这些天一直在森林里晃荡不知道云雾城现在情况如何了?”

    野琮听钟道临问起云雾城的情况来了精神用敬畏的语气道:“少城主一日就将逆贼龙战的势力连根拔起又按战功分赏众将不论亲疏奖罚分明而且颁布新令凡云雾城士卒亲属皆免税免纳粮战死者厚恤少城主天恩属下将士万分感激却无以为报只求今后效死命于沙场了!”

    钟道临听的心中一震龙血如此厚待九色战骑兵将决非是因为新入主云雾城他究竟要干什么不说云雾城内戍卫光九色战骑兵力就多达六七万云雾城周边居民不过百万养如此一支军民比例悬殊的庞大军队而且又颁布兵将亲属免税免纳粮就算以云雾城的财力也绝难长久支撑。

    龙血决不会平白无故养如此一支养精蓄锐的虎狼之师除非他想扩张。

    钟道临心中暗叹一声龙血在莫荣的鼎助下得到云雾城太过容易现在终于耐不住寂寞想要争霸了想到这里心头一跳笑问道:“不知道如今荣叔怎么样了?”

    野琮恭声道:“钟兄说的定是掌旗莫大人了在下对商农不懂不过自从莫大人颁布实施了几套新政令各方商队来往商船跟云雾城周边农夫无不欢欣鼓舞称赞不绝想必在莫大人的英明督导下我云雾城来年必定钱满库粮满仓!”

    “噢那真是可喜可贺!”

    钟道临笑眯眯的称赞一声不露痕迹问道:“那原来跟随荣叔的那些人呢?有否另立新军?”

    野琮闻声大讶疑惑道:“钟兄说的什么原来跟随莫大人的人?什么另立新军?莫非让掌旗大人原来的那些烟花女子也到军中不成钟兄说笑了!”

    钟道临在野琮说话的时候一直用灵觉牢牢锁定了其周身血脉就算野琮有再细微的生理变化也绝难隐瞒可奇怪的是野琮真的没有一点情绪波动显然是不知道莫荣的真实身份难道是练惊鸿看错了?

    野琮的话也让钟道临一阵心跳加快暗叫不妙莫荣穷三十年苦心训练的上千死士到现在都没有曝光如果说被龙血当作暗中力量收拢还好可如果莫荣将其中一批人故意藏起来用于暗地里排除异己或者是用来对付他钟道临那可就不妙了。

    野琮不明白为何自己说了几句话钟道临的脸色就阴晴不定起来正要询问时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两头牦马兽驮着两个黑云骑骑士从营门疾奔驰而来其中一人尚未将牦马兽拉稳就从背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地大喊道:“禀督帅先前派出的一队斥候探马在前方山谷中伏遇袭九死一伤!”

    “什么!”

    野琮闻声喝问道:“对方有多少人马如何中伏的?”

    说罢才注意到牦马兽上的另一人肩头染血满头大汗正是斥候的轻装打扮忍不住道:“是你们那队遇袭?究竟怎么回事?”

    那人这时候刚刚跳下牦马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悲呼道:“督帅队长见前方野谷地势扼要易于伏兵怕有人对我军不利故带队探查没想到方入谷口队长便被暗处一支冷箭射杀余人来不及反应就接连被暗算仅得小人一人生还!”

    斥候本身就是负责侦查野琮也不怪此人临阵逃脱却对情报不明分为恼怒大喝道:“本帅问你敌方兵马多寡究竟是何种族为何不答?”

    那斥候脸上一红惭愧道:“督帅明鉴我等并未见到任何人就被冷箭偷袭而且暗中伏敌箭无虚先前九位弟兄皆被一箭毙杀属下也是因为处在队尾藏身马腹才得以侥幸逃脱实在无法判明敌人兵马多寡请督帅责罚!”

    野琮闻声朝左右道:“备马披甲吹角点兵六百随本帅一同前往探查其余人加固大营架望台警戒谨防敌军袭营!”

    钟道临见野琮急着就要回帐取盔甲兵刃赶忙伸手拉住其肩膀沉声道:“如果这暗处敌人真的像刚才那位兄弟说得箭术如此厉害该没有理由放活口回来报信野大哥当心有诈!”

    野琮摇头苦笑急道:“我何尝不知道此中凶险可如今敌暗我明不查明对方来意必会陷入被动我这个做督帅的总不能任九位手足暴尸荒野实在是非去不可!”

    “那好!”

    钟道临心中一动肯定道:“既然这样小弟陪野大哥一同前往!”

    当下黑云骑大营吹起了阵阵号角正在搭建营盘的众兵将立刻放下手中活计穿戴盔甲检查兵刃纷纷从各处快向帅帐前的点兵场集合。

    野琮简单命令其余人固守营盘后点兵六百与钟道临并驾齐驱驰出辕门带领身后一群黑甲骑兵催着胯下牦马兽朝出事山谷疾奔去。

    众人过了几道长满野草的壕沟穿过一片稀疏的丛林眼前一片开阔在那个斥候的指点下朝前望去前面开阔地五里的地方隆起几座相连的矮山矮山相交处形成一道宽百丈的谷口几株小树跟茂密的野草几乎将谷口封住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是这里了!”

    野琮伸手往前一指朝左右轻喝道:“成防守马队散开百骑长阿克萨你带本阵人马分前后两队前去探查如遇袭不可恋战立即后撤!”

    “遵令!”

    被叫做阿克萨的土族百骑长一声应诺大吼着率领本队加朝山谷驰去走到一半路时已经分为前后各五十人的小队当看到阿克萨已经领前队进入山谷后边五十人立即挽弓搭箭成一线散开在谷口百丈外紧张的戒备中。

    过不多时一个骑士从谷口骑着牦马兽奔出举起手中黑色三角旗打出了一阵旗号又牵转牦马兽驰回谷内。

    野琮看到旗帜打出的旗语眼神呆了一呆愕然对身旁钟道临道:“谷内居然未现敌踪一切安全!”

    钟道临正要说什么非要跟着来看这时候正在他肩头坐着的果比突然冷森开口道:“全死了!”

    这时候的果比没有一点天真的味道本是笑嘻嘻的小脸如今冷漠如冰双目寒光迸射浑身笼罩着一股诡异的冷森气息连钟道临都感到一股股寒气直朝自己脖子里钻

    野琮更是听的心头一寒目瞪口呆着望着钟道临肩上那个本是天真无邪如今却杀气腾腾的小娃娃骇然道:“难道阿克萨他们都死了?”

    果比高傲的冷哼一声理都不理野琮的问话大眼睛一闭不知道想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