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孩清潭明澈的眼眸里泛起粼粼微光,王嘉弋沉默了大概一分钟后还是妥协了:“好,我脱。”

    江一一看到他真的动手脱衣,揪着的心稍有松缓,这么幼稚的要求他都答应了,应该是没有受伤了,是自己担心过度了……

    尽管如此想着,她还是担心地说:“慢点,我不着急。”

    看着眼前的人,优雅地脱下外套、毛衣,现在开始解开衬衫的扣子,江一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答案就要揭晓的期待和害怕,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她的心脏。

    一颗、两颗、三颗、四……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停下了动作,男人诱惑低沉的声音响起:“你确定,还要我继续吗?”

    言语间,王嘉弋向女孩徐徐迈步,敞开的领口,犹抱琵琶半遮面一般,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

    “我……”沉迷于美色的人,又被撩得有些凌乱,江一一向后退了几步就没有退路了,“等等,你别过来,等我,考虑一下。”

    王嘉弋柔声呢喃:“唔,好,我等你。”

    他稍稍俯身低头,双手撑在衣柜上,把有些迷怔的女孩圈在双臂之中,只要他再往前靠近十公分,她的脸便会贴在他光洁的胸膛上。

    噗通、噗通……

    女孩的心跳,乱了章法。

    王嘉弋计谋得逞一般,勾起一抹笑意,在江一一的耳边低语:“想好了吗?”

    江一一缩了缩脖子,男人呼吸带出来的温热气息,不断地在她的脖颈间萦绕,使得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令她感觉身体酥酥麻麻又轻轻飘飘的。

    不……不是这样的。

    江一一摇头如拨浪鼓:“不对,不对,说好的只是脱上衣,你不能……就不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吗,要是再伤到你怎么办。”

    王嘉弋莞尔,气息更重了:“我不怕,而且,是你先开始的……”

    “是,是我的错,所以,你快把衣服穿好,要着凉了就麻烦了。”江一一凌乱地系上那几颗解开的扣子,脸上有多红她不知道,只感觉像是靠近火炉一样烫。

    不过,她并没有完全被美人计蒙骗过去,就差两三颗扣子就能一览无余,关键时刻诱惑她打乱节奏,她觉得肯定有猫腻。

    江一一的视线落在男人的腰间皮带处,她动作轻快小心地扯了一下束进裤子里的衬衫,便是这轻轻的一扯,她看到了不属于白衬衫的血红色。

    王嘉弋没想到她的动作这么快,已经来不及应对了,女孩瞪着他说:“你……你在流血!还跟我说没事!要是我不知轻重不小心弄死你怎么办!”

    不小心弄死……

    “小丫头,你是觉得我有多柔弱,哪有这么容易死。”王嘉弋捏了捏那张气鼓鼓的小脸,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只是小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骗人,我才不信。”江一一眼眶微红,十分愧疚,“对不起,我不应该绕弯子的,刚才这么闹腾你,一定很疼对不对?”

    江一一说着,抽开腰上的手,拉上往自己身上贴的人往门口走去:“走,下楼早点睡觉,好好休息。”

    王嘉弋没有反对,任由江一一拉着他下楼,他很喜欢被她牵着手一起走的感觉。

    回到房间关上门,江一一把人直接拉到床上,轻轻压着他躺下后,坚持要检查他的伤口。

    王嘉弋没有同意:“我自己能处理,如果你真的要看,光脱上衣可不行。”

    “我又不是没见过。”江一一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马上改口,“我是说,早晚有一天……总之,不要害羞,就当是医生跟患者的关系就好了。”

    我又不是没见过……

    这句话,不停在王嘉弋耳边回响,那晚尴尬到窒息的初见,历历在目。

    第一次与人如此坦诚相对,还是一个无端出现的陌生异性,王嘉弋当时的心情非常复杂,有愤怒、有羞愧、无地自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令他难忘的是与她四目相对时,他心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悸动,一眼万年的相思。

    一一,那个女孩就是你,对不对?王嘉弋深潭般的眸子里,浓烈的爱意如暗涌激流,目光深深陷在女孩甜美的脸上。

    江一一没有留意到这双灼灼目光,她的心思全在伤口上,趁着躺下的人没有抵触的行动,她的手轻轻覆在带血衬衫的位置上。

    想到自己上次伤口不治而愈的神奇经历,江一一覆在伤口上的手,不由自主地使出了灵力,当沉重的倦意涌上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严重走神了。

    就在她走神的这两三分钟里,王嘉弋则是恰好相反,因为覆在他小腹上的那只小手,丝丝柔柔蔓延下来的温度,似乎有缓解伤痛的奇效。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随着他轻轻挪动了两下身体,伤口处并没有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尽管痛感并没有完全消失,但只是像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的微疼。

    江一一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说话也是轻若微风般:“小七,听话,让我……看看,就看……一眼,我不会乱来的。”

    王嘉弋看着摇摇欲坠的女孩,她的神色仿若一下憔悴了很多,昏昏沉沉就要睡过去一般,他坐起来扶住她:“一一,你累了,我送你回房。”

    “不要,你躺下。”江一一轻轻一推,没把王嘉弋推到,反而是她自己先倒下了,整个人直直倒了下去,一头栽在王嘉弋的大腿上。

    这可把王嘉弋吓了一跳,把人抱入怀中:“一一,你怎么了?一一!”

    江一一无力地眨了眨眼,像个婴孩困倦寻求母亲的怀抱一样,挪了挪身子往王嘉弋的怀里靠,话说声有些含糊不清了:“好累,我想睡觉。”

    “好,睡吧。”王嘉弋抱着江一一缓缓躺下,与她相对而卧,静静地看了她许久。

    待到她气平稳入睡后,他起床走进洗手间松开皮带扣,左边小腹上本是新伤加旧伤的一道五六公分的伤口,一个小时前还血水不止,如今却是几乎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