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星,边万的元神可以网开一面吗?”

    又是网开一面,这个人有点意思,我们像一对老朋友,谈天说地,坐而论道,没有半点隔阂,没有丝毫的陌生,他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彼此绝对是第一次朝面,这感觉有些荒谬啊!

    边万,对那个畜生网开一面,根本不可能,再说他的元神已经被我以至邪黑芒锁在了茫茫的十万大山之中,现在就是我想找到,机会也微乎其微。

    “不老圣,泽城很美,很干净,苦修不易,闻道更难,何必让污秽把这里染黑,灵石矿脉,对于那避世寡居,无限接近自然的苦修来说,真的势在必得吗?”

    “呵呵,问得好,北星,你走到今天,苦吗?”

    我闻言一愣,走到今天,走到今天,苦不苦?刹那间,前尘往事,滚滚袭来,我仿佛梦呓一般的答道:“苦!”

    “是啊!都苦,苦修的苦,更为甚之,他们没有师承宗门,没有修**决,甚至连一个正统的出身都没有,他们九死一生,在奇凶绝险之地捶打着本体,磨练着意志,渴望着突破,‘千中无一’,却趋之若鹜。说穿了,都是一些百劫余生之人。”

    “哼!即是百劫余生之人,就更应该懂得道心唯一,矢志不移的道理,可你们为了灵石矿脉,一再威逼师殊族,不惜挑起争端,滋生杀戮,你何以教我?”

    “生存,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一股惊天骇地的气势喷薄而出,我肆无忌惮的外放着精神力量,与天地,与东拉玛,与万物生灵密切的契合,我化作了风,化作了云,化作了雾,化作了山川河流,化作了大地的一部分……。

    “痛快!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就是那个所谓恒在的狗屁法则。不老圣前辈,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当是劝诫也行,当是威胁也罢。请记住,二十年内,敢犯师殊族者,虽远必诛,告辞。”

    我如风而逝,消失于魂桥外的万丈虚空。

    “圆润浸微,契合万象,这孩子的神修已臻至了佛陀的高度,这简直就是个奇迹!天道,天命,天缘,劫后余生,百炼成钢,损亏盈补,道是无情亦有情。孩子,希望福缘的救赎,可以让你的心少一些仇恨……。”

    黄金面具的白衣人,他冲着北星消逝的方向,竟然出了无限的感慨,他似乎对北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

    彤山城,一个面目憔悴的绝世美女,风尘仆仆的推开了龙家那扇紫红色的大门。

    一个矮个消瘦的老者迎了出来,普一见面,双方均泪湿衣襟,难以自控。

    “如铁,他…他怎么样了?”

    “雪姬啊!铁儿遭此大劫,是龙家对不起你啊!他在等你,等你见他最后一面啊!”

    这是一种真实的伤痛,白人送黑人,世间的悲伤,莫过于此。

    “我的夫君啊!”

    那女子一闪便消失在当场,她疯了,她怒了,她仇恨着,她嚎啕着……。

    七天七夜,紫檀雕花的龙凤大床边,圣女宫最出色的弟子,龙翼七星之一的“玉女”雪姬,不眠不休的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丈夫龙如铁那苍白的面庞,是谁?是谁害了你,告诉雪姬,告诉雪姬,命可以不要,灵魂可以不要,只为了你能清醒,再说一句“生死不弃”。

    好恨啊!恨天,恨地,恨人,是谁?是谁掘开了如铁的大墓,是谁敲响了送葬情缘的哀钟,上天入地,碧落黄泉,雪姬在此立誓,若不能手刃仇敌,则甘愿焚身毁命,裂骨如雨,魄散魂飞。

    一枚通体朱红的龙凤玉佩在她的手中破碎,她向天地昭示着胸中的仇恨,她的鲜血在怒火中燃烧,她的金丹在怒火中爆炸,她的情感在怒火中迷失。

    月前,正在迷图山脉恐怖的原生区“断神魂”进行生死试练的“玉女”雪姬,她收到了一条令她肝胆俱裂的家讯,夫君如铁出事了,她心急如焚,不得不提前结束试炼,只身一人,千里奔袭,返回龙家。然而等待她的是“活死人”的噩耗,她的人承受着空前的压力,她的心陷入了无边的悲苦,淤积的疲惫、绝望、仇恨、怒火、苦涩,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轰然崩溃。

    灵力如奔腾的烈马,金丹如蒸的水雾,一口鲜血喷出,她昏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天,龙家人急得抓耳挠腮,却又素手无策。

    他们进不去龙如铁的大屋,他们不知道里面生了什么,也无法迫。

    远远看去,屋内灵力翻涌,光芒万丈,木板的爆裂声、物品的破碎声、烈风的嘶鸣声,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共同演绎出一命运离奇的交响曲。

    缓缓从痛苦中苏醒过来,雪姬傻了,金丹破碎怎么可能活着,她急忙敛神内视,随即了然了一切。

    “碎丹育婴,我做到了,如铁,你看到了吗?你的妻子正式的跨入了修真强者的行列,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一定,你高兴吗?”

    是仇恨!是仇恨的力量使然,

    “姬儿,生了什么事,你竟燃血焚灵,出印记气息,呼唤为师?”

    屋外,一袭白衣,一朵傲然的蓝梅飘逸怒放,点尘不染,面蒙丝纱的圣女宫宫主思无暇凌空而至,她永远那么光彩照人,圣洁无比,她的到来令众人的心,定了。

    “师父啊!快救救如铁,救救你的姬儿吧!”

    雪姬连滚带爬的奔出了屋外,匍匐于思无暇的脚下。

    望着自己曾经最中意的弟子如此憔悴,如此梨花带雨,思无暇有些愤怒了,千余年的时间,圣女宫的弟子从没受过这样的欺凌,是谁?敢如此大胆,简直不可饶恕。

    “姬儿,起来,天大的事有师父在。”

    讲述完一切,雪姬从师父的目光中读懂了一种欣赏和怜爱,是啊!短短四年就机缘巧合的碎丹育婴,这绝对是修真的奇迹。然而雪姬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她神情紧张的盯着师父的手,她最想知道的是龙如铁有没有救。

    “不可能,这几乎不可能!”

    “怎么了师父,莫非连您都救不了如铁?”

    雪姬面如死灰,她无比的绝望,师父都束手无策,岂不是宣告如铁必死无疑!

    “姬儿,你误会了,龙如铁还有希望,只是……。”

    “啊!师父,你能救如铁,谢谢,谢谢您。”

    “道极静笃,雪姬,你元婴初成,根基未固,如此大喜大悲有损无益,你不可蒙昧了道心啊!”

    噗通一声,雪姬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她泪如雨下,悲伤的说道:“师父啊!姬儿与如铁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姬儿这一生可以为两个人去死,一个是师父,一个就是如铁。如今夫君蒙难,您让姬儿如何静心,姬儿跪求师父予以施救,只要他活着,姬儿就是死,也无怨无悔。”

    叹了口气,思无暇摇头说道:“冤孽啊!你起来,师父岂是见死不救之人,何需什么跪求!想救龙如铁有两个办法,一是找到禁锢主魂的施术者;二是找一个跟我修为相当的宗师级真修,我与他合力也可破开封印。”

    雪姬闻言傻了,师父这是力有不逮啊!再找一个宗师,上哪找去啊!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铁啊!如铁,你到底得罪的是个什么人?

    蓦然,雪姬心中一动,他忽然想起龙家家主龙威曾说过,还有一个天道院的外修弟子比如铁更惨,从他的身上是不是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哪?

    雪姬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而思无暇却是另一番心思,一个宗师级数的真修,没有因果,断不会下此重手,封印一个凡人的主意识,那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综合分析,可能性有三个,要么龙家与人有深仇大恨,殃及龙如铁;要么是大邪魔所为;要么龙如铁犯下滔天恶事,罪有应得。

    “师父,师父,抬来了,抬来了。”

    两个黑衣彪形大汉抬来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目光空洞,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很明显,他离死不远了。

    一股沛然的灵识急出,思无暇对查知的结果有些震惊,有口不能言,有耳不能听,有眼不能看,有手不能动,有腿不能行,好歹毒的手段,好毒辣的心肠,如此的丧心病狂,难道真是邪魔所为!

    突然,思无暇双肩微耸,她现了一个异常的情况,这个行将就木的男人的主意识竟然没有被封印,他在绝望中哭泣,他在死寂中乞求,他一心死。

    以助其往生为条件,思无暇知道了谁是始作俑者,知道了一个名字,北星。

    抹去了那个生不如死的灵魂,思无暇祭回灵识,她立时陷入了无比的纠结之中,竟是他!月儿的结义哥哥,是他封印的龙如铁,他与龙家有什么弥天仇恨,下此重手?这个事难办了,一边是圣女宫最有前途的外事护法雪姬的丈夫,一边是圣女宫“圣女”的结义大哥,恩怨纠葛,稍有不慎,圣女宫将输掉未来。再说以那个人的高度,雪姬是永远无法企及和越的,找他报仇,无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此事关乎圣女宫的传承大事,绝不可曝光,绝不可泄露,否则情天恨海,悔之晚矣!

    “师父,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啊!姬儿,你不要着急,为师这就赶往极地宗门,邀请四大宗师之一的灰鹤来此,我们将联手破除龙如铁的封印,还你一段完整的缘法。”

    “师父!”雪姬泪如泉涌,她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她知道,她欠师父,欠圣女宫的情,这一生都无法还清。

    ……

    拉玛山脉的极东部,一座近乎荒芜的秃山上,我惊异的望着眼前的滚滚黄沙,心中却充满着一试的决心。

    这里就是连苦修也忌惮跬步的“凸沙坳”,名字很土,可它却是龙翼大陆最凶邪诡谲的死地之一。

    “凸沙坳”,地处龙翼大陆北部,拉玛山脉和迷图山脉之间,是天域大漠北部的凸起部分,是最臭名昭著的无生死地,是修真人、苦修、邪魔通通禁步的绝地。

    我没有选择从古镇加措随驼队返回彤山城,我选择了一条捷径,横跨“凸沙坳”,直抵迷图山脉,我要以苦修的方式挑战从来没有人徒步穿越成功的“凸沙坳”,去征服我人生的另一座“山峰”,等我站在迷图山脉的时候,我的人生将从此不同,将攀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将开启一段瑰丽动人的新的旅程。

    “凸沙坳”,要么你取走我孤独的生命,要么你臣服于我的脚下,成为我登顶的基石,没有第二种结局。

    它很暴虐,它很狂躁,它正在等待,我感受得到。

    未知的永远最美,我北星何所惧!

    沙暴、沙崩、飓风、流沙、鬼沙,三天了,我苦笑连连,死地绝地的风采让我吃足了苦头。

    一场沙暴袭来,我竟然无法立足,更别说前行了。

    一次沙崩,我被埋在了黄沙之下十几丈。

    流沙裹足,鬼沙迷路,种种天域大漠难得一见的异象,没完没了,没有一刻消停,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食物尽了,水袋干瘪,我开始脱水。

    谁说修真人无所不能!谁说修真人可以往返于无极,随心所欲!都***是屁话,吃一粒果子若能脱胎换骨,羽化成仙,那所有人全部回家做梦去吧!

    现实是残酷的,修真是至苦的,人生如攀爬,每一步都有不同的风景,坚持是贵品,而冲动是魔鬼。

    我就是个被魔鬼附体的人,不然绝不会选择自虐。

    咦!那是什么,莫不是我眼花了。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一座悬浮于黄沙之上的宫殿,一座会跑的宫殿在前方若隐若现。

    这不可能是真的,这绝不是真的,幻觉,一定是幻觉,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我的腿却不知不觉靠近着。

    呦呵!高纯度的灵力结界,就是它阻挡着风沙,就是它拖着宫殿漂浮,这也太神奇了。

    我不停变换着神识的频率,寻找一个合适的切入点,我要进入结界,我要一探究竟。

    原来如此!好巧妙的构思,好强大的能力,我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晃身而入。

    灵力、精神力量的双重结界,不是“灵神双修”的强者,硬闯的结果有两个,一者望洋兴叹;二者玉石俱焚。

    “辉煌神殿,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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