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有回信息,我也检查了冯胖子给我的钥匙和签收单,钥匙有好几把,但确实都是配的,没有我手里的那把老旧,而签收单和我身上的那本一模一样,但比我手里那本要薄一点,也分成了好几份。

    看样子我应该是她聘请到的第一个人。

    这女人也太狠了,这他娘的是打算长期聘人去四号楼送死的节奏啊!

    不过,按理说有这钥匙和签收单的应该是上一个负责四号楼夜间快递的人,可听冯胖子的意思,那女人还挺有钱的,又年轻漂亮,应该不会做夜间快递这么危险的活儿,那她是从哪搞到这把钥匙和快递单的?

    我这正百思不得其解,那个女人直接把回信发到了我的手机上,内容让我有些错愕。

    “我弟弟曾经也是四号楼的夜间快递员,他经历了很恐怖的事,而且现在已经失踪了,我想见林项天,如果你能把他约出来,我就见你。”

    这个女人知道我和冯胖子在一起,她应该就在附近监视着冯胖子招聘新的快递员。

    犹豫了一下,我没给那个女人回信息,我是很想找出推我进火坑的人,但她开的条件我好像做不到,而且她和冯胖子不一样,她是个女人,就算见面了我也不可能像揍冯胖子一样揍她泄愤。

    想来想去都有点泄气,我和冯胖子互换了联系方式,让他再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随时联系我,虽然这几率很小,他也没有联系我的必要,但冯胖子显然知道四号楼的凶险,也没在意我踹他那一脚,点头算是答应了。

    离开这地儿,我给赵北走打了个电话,那老头子没接,那个女人也没再发信息过来。

    前天赵北走带着周秀秀的尸体来找我,说可以帮我治鬼斑,我没信,然后我前脚埋了周秀秀的尸体,这女人后脚就开始招聘新的快递员,而且这招聘的截止时间是今晚之前。

    也就是说他们断定我昨晚会死,就提前做了准备,而断定我会死的依据只是我没有和周秀秀的尸体睡觉。

    如果那晚我和周秀秀的尸体睡了的话,是不是就真没事了?

    可他们是怎么知道昨晚有周秀秀邮件的?这一点很奇怪。

    不过,这看似必死的一步棋,却让林项天用文字游戏破开了。

    可能有人会觉得,是我自己脑子不好使,像林项天那种小聪明随便一个人就能想到,但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在那种随时会死的压迫感里真的很容易钻牛角尖。

    琳琅小区的四号楼有六层,如果都有住人的话,那就是二十四家,在这样的地方给鬼送一年多的快递还没死没疯,我是打心眼儿里佩服林项天。

    这个人很聪明,就是性子有点儿冷,他对四号楼确实极度的了解,但我说过就让他帮一次忙,也不好再去打扰他还算平静的生活,以后的路恐怕只能靠自己了。

    既来之则安之,工作是退不回去了,我也干不出花重金找别人替我死的事儿,只能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顶着,但愿四号楼还有恢复正常的可能。

    因为上次周秀秀的快件是连续两天签收的,我以为今晚也有周秀秀的快件,但八点中打开仓库大门的时候,却只有一份404的包裹。

    更加奇怪的是,这份包裹的可签收时间是十二点三十分,而签收人是刘勇,签收条件只有两个字,剁手。

    也就是说冯胖子那时候告诉我的话是真的,这栋楼里真有剁手这种签收条件。

    不过,用林项天的办法来看,包裹上并没有写明是剁谁的手,所以我这双手恐怕是保住了。

    但是

    我记得上次404那个包裹的可签收时间是十点钟,而哑巴的名字是吴国栋,那这刘勇是谁?难道404还有别的住户?或者这是林项天的真名?可为什么404会住进两个鬼?

    还是说,晚上四号楼的所有人都会被鬼上身?这个可能性应该很小吧?毕竟一山容不得二虎,而且那晚林项天也没像哑巴那样发作啊。

    我想不通,只能拿着包裹去四号楼一探究竟,空荡荡的楼道里,站在404的门口,我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想到这个门里有一个做过同样工作却活下来的人,我就莫名的多了一点活下去的信心。

    十二点半,我抬手按响了404的门铃,可让我诧异的是,出来签收快件的不是林项天,也不是其他人,还是那个驼背的哑巴,而哑巴脸上的表情很僵硬,烂掉的双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当时我有些傻住了,有周秀秀作为例子,我很清楚,这签收快件用的名字是住户本人的名字,并不是鬼的名字,所以即使哑巴身上的鬼换了,他签收快件时的名字也不会变,可为什么不是吴国栋而变成了刘勇?

    而且,上次来签收快件的哑巴好像没有在我面前暴露出鬼上身的特征

    我拿过哑巴手里的菜刀,心中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难道上次那件404的包裹是假的?

    心中想着,我一咬牙手起刀落,将哑巴那双烂手砍掉,却没有一点血流出来,我愣了一下,这才把笔和签收单递过去。

    和上次一样,哑巴用嘴叼过笔熟练的在签收单上签了名字,然后把那两只烂手踢回了房间,抱过快件和菜刀,老老实实的回屋关上了房门。

    我站在404的门外,没有离开,能把假包裹放进那个奇怪的仓库,一定是有钥匙的,而林项天做过四号楼的快递员,所以他手里有钥匙的可能性很大。

    但他为什么要放个假包裹让我送过来?还让哑巴逼我在上面签字,虽然当初冯胖子没有明说,但是如果我在签收单上代签的话,是不是会出事?

    就在我站门口出神的时候,林项天打开了404的门,然后转身进屋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等我回手关上门,林项天回身问了我一句,“不怕我杀了你么?”

    我摇摇头,实话实说,“如果你想杀,我已经死好几回了,我不明白的是你对所有人都避而不见,又为什么从周秀秀的手里救我?恕我直言,即使你的行踪是我暴露的,也不全是我的错,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你也没有提醒我不要说404的事。”

    “你叫什么名字?”林项天坐到沙发上,不答反问的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推到了对面,示意我坐下说话。

    “李航。”我照他的意思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还是有些紧张。

    林项天点点头,继续问,“知不知道四号楼的快件包裹里是什么?”

    我老实的摇了摇头,说那些包裹好像是仓库里凭空变出来的,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林项天沉默了一下,又问我想不想摆脱四号楼,我说当然想啊,可我不想找替死鬼。

    如果是让四号楼恢复正常呢?林项天问我愿不愿意用命赌一把。

    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林项天要出面救我,以至于有意无意的暴露了他自己的行踪,但他三番两次的救过我,这个是事实,命是他救的,我赌不赌这条命在四号楼都危险,没什么好犹豫的。

    见我点头了,林项天转而说,其实并不是找了接替者就可以摆脱四号楼,如果这个接替者出了差错,就会消失,然后签收单和仓库钥匙会回到上一个人的手里。

    我不禁一愣,反问他,“那不是更危险?如果上一个人已经离开了本市,没有办法赶在第二天八点之前回来,也”

    “也会消失。”林项天推了一下眼镜,接过话茬说,“所以我搬进了四号楼,一方面是为了避开那些人,另一方面也是时刻准备接回这份工作。”

    林项天的话,让我想起了那个雇我的女人,她的短信里说她弟弟失踪了,似乎是因为这个才调查四号楼,可如果林项天说的是真的,那个女人的弟弟消失之后,这钥匙和签收单不可能还在她的手里,早就回到上一个夜间快递员手里了。

    “你在发呆。”林项天提醒一声,让我瞬间回过了神,我把那个女人的事对林项天说了,问他上一个夜间快递员是不是女的。

    林项天却是摇了摇头,说上一个夜间快递员是个小男生,应该是个勤工俭学的学生,在四号楼做了三个月,之后就换成了我,那个雇我的女人可能真是那小男生的姐姐,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弟弟并没有失踪,不然她拿不到仓库钥匙和签收单。

    不过,三个月一个小男生都能在四号楼活三个月?

    我很吃惊,不禁怀疑难道是自己太蠢了?连个学生都不如?

    看到我的惊诧,林项天不以为然,继续猜测,那个小男生很可能已经离开本市了,所以他姐姐才会配钥匙留签收单做了多手准备,是为了拖延足够的时间等他回来。

    离开本市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林项天,问他,那个小男生为什么要离开本市,这样做的危险性很大,即使有备用钥匙和签收单,也不能保证百分百的安全。

    闻言,林项天端起桌上的杯子,微眯双目看着玻璃杯里透亮的白水,说,“他去找另一栋鬼楼了。”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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