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a连连长就向一排长斯科特中尉传达了进攻计划。一排将在进攻中打头阵,没有多少时间准备,排长仅仅带着班长们到出发的高地上观看了地形和进攻道路。一营的目标是一个我们前天晚上失去的高地,比山脚下的小溪和稻田高出大约400码,那里有几处山峰。

    斯科特的一排来到山的东南脚下,排成攻击队形,a连的其他排紧跟其后。在炮火停止之后,一排开始登山。一排的士兵们知道在两天前中国士兵攻下b连的阵地,所以大家都期待着艰难的战斗。

    走了大约四分之一的路,一排毫无阻拦地走上了一个小高地,敌人布置在一排左侧的两挺机枪开火了,迫使一排的士兵们卧倒。这时连长命令休依中尉带领他的二排,穿过停顿下来的一排,继续前进。休依中尉和他手下的一个班长(高林斯上士)犹豫不决地对视了一下,二排有九名没多少经验的士兵和二十四名三天前刚上前线的新兵。

    提醒士兵们跟上,休依中尉开始向山上爬去,“让我们去看看!”他说完,就直着身大步向前走去。接近一排时,敌人的火力才让他伏下身子,向一排长爬去。一排长斯科特中尉正趴在一座自然形成的坟墓式的小山包后,小山包4英尺高,直径也大约4英尺,表面覆盖着被烧到乱七八糟的草。斯科特中尉正在寻找敌人机枪的位置,一串串敌人的机枪子弹紧挨着山包飞过,他和休依中尉都怀疑敌人的机枪阵地在左侧的小山上,就在两个排长得出这个结论时,一颗子弹打入了斯科特中尉的钢盔,打破了他的头,然后顺着钢盔的内壁飞出来,穿过他的肩膀,扎进休依的大腿。一下子两个排长都受伤了,但他们依然立即命令士兵们向敌人的机枪阵地开火,敌人的机枪一下就哑了,然后在连长中尉艾菲特的指挥下,两个排继续向上攻击。两个排合作得很好,一个排向前推进,另一个排向敌人阵地射击,稳定地向前推进,a连很快就占领了西南方的一个高地顶峰。这时是8时30分,a连停顿下来,计划下面的进攻。

    山上有新挖的散兵坑,但没有敌人。由此向前,狭窄的山脊渐渐地降低,然后再升高,形成下个制高点。那里的山石陡峭,距离大约是400码。有一个鞍部地形,在a连准备攻击的这几分钟里,有人注意到在鞍部附近有敌人活动。在前一天,a连的士兵还看见敌人在高地顶上布置有机枪。

    中尉命令军士长宾特---二排新排长去占领悬崖前的鞍部,艾菲特中尉然后命令一排在新占领的高地后担任火力掩护,二排在一排的掩护下,冲到鞍部,等二排到达后,三排将跟进,加强二排。宾特军士将他的4个班按出发顺序排好,他自己跟着2班,出发前还叮嘱在队尾的高林斯军士,一定要保证所有人都出发。布莱克下士(一个班长,二战太平洋战场老兵,三天前刚加入连队)矫正手榴弹的保险针,并将它拔出一半。

    “我第一个出发!”布莱克说,“你们跟我来。”

    布莱克跳过掩护,向目的地跑去,高林斯军士看了下表,时间是8时45分。另外三个人跟着布莱克跑了出去,间隔15码,都在躲在山脊下前进,因为敌人的火力可以覆盖山脊的另一侧。四人刚跑出去,悬崖上的机枪就对他们打了几梭子,打中两人,一人被打中眼睛,另一人被打中脖子,都立即死了。

    一个幸存者后来说:“这以后,我们就象跳进了冰窟窿。”但是二排剩下的士兵依然跟上了,每人间隔大约10码到15码,没有更多的人受伤,一直到倒数第二人,当下士斯蒂芬站起身时,一梭子打过来,击中了他的腿和肩膀,他大叫道:“我被打中了!”高林斯将他拉回来,叫来卫生兵,然后告诉三排长他是二排最后一人后,就越过土坎,向鞍部跑去。

    从美军占据的顶峰跑到鞍部,只要不到5分钟的时间,高林斯军士刚跑出几步,跑在头里的布莱克下士就到达了鞍部。他立即查看棱线另一侧的敌情,发现正前方20码处,有三名中国士兵正坐在一挺机枪边警戒,他立刻向他们扔出一颗手榴弹,同时又注意到左面也有敌人,转头一看,发现那边有一挺轻机枪和两名中国士兵距离更近,他向他们打了一个弹夹,但机枪也对他开火了,他估计打中了这两个敌人,相信把他们打伤了,但敌人的机枪子弹也击中他的腿,他滑下山坡来到一块安全地带,激烈而慌乱的战斗开始了。

    当二排的士兵们都到达鞍部后,他们在棱线这边组织起火力,趴在地上不时地抬头看看对面的敌情,向中国兵射击,敌人离他们只有几十码远,几分钟内已有三四人受伤,和布莱克下士一样滑到安全地带,这里有军士和一个卫生员负责照顾伤员。

    副排长高林斯军士在战斗开始几分钟后才到,像下士一样,他也矫正了手榴弹上的保险针,并将保险环套在中指上,这样他可以很快地投出手榴弹。他刚到没几秒钟,中国士兵用苏制冲锋枪向二排的左翼射击,高林斯又跑回阵地的左侧,抬起身子看另一侧的敌情,正好这时一个中国士兵站起来向二排扫射,高林斯将手榴弹扔向敌人的一侧,随即跳到一边,一梭子冲锋枪子弹立即打在他的身边。手榴弹的爆炸将一支苏制冲锋枪炸飞起来。高林斯又一次抬起身子窥视敌人,看见另一个中国士兵捡起冲锋枪,又在上子弹,高林斯用步枪向他射击,这时三排的弗雷上士来到高林斯身边。

    按计划,三排将紧跟二排,弗雷军士是三排的第一个到鞍部的人,但是跟在他后面的士兵却走错了路,走到三分之二路程处的另一个狭窄地带,被敌人的火力压制住,即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因此整个三排都没跟上来。

    “弗雷!”,高林斯军士说,“你看好这面阵地,把敌人压制住。”高林斯然后检查了一下阵地,发现因为伤亡,已经不能组成一条完整的散兵线,有的士兵已经开始喊没子弹了,虽然每人都带有两条步枪子弹带,共176发子弹。高林斯军士知道他们靠自己的力量无法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需要三排的帮助,但是他不知道三排走错了路,被敌人的火力压制住了,还以为他们很快就会来到。他让一个士兵到连长那里要更多的帮助和弹药,他特别想要更多的手榴弹,因为很容易就能扔到另一侧敌人的阵地。在等待回音时,他将受伤和被打死的士兵身上的弹药分发给还能战斗的士兵们。

    这时二排大多数的士兵都叫喊需要帮助,不是没有子弹,就是受伤需要卫生兵包扎。敌人在主峰上的机枪也向二排暴露的后方射击,火力随着一排的掩护火力而变化,当掩护火力很猛时,敌人的机枪不射击,但当一排一停下来,就重新开始射击。传令兵用了8分钟带回了连长的命令,纸条上只有两个字,“撤退。”

    在高地的右翼,下士喊着要手榴弹,“他们要在这里架起一挺机枪。”

    他叫道。高林斯扔下中尉的纸条,给下士送去手榴弹,他将手榴弹扔向敌人的机枪手。

    “这就足以对付他们了!”下士说,敌人的一个步枪手在大约三十步远的地方开枪,打中了下士的头将他打死,旁边的另一名士兵也被打死了。

    高林斯军士顺着阵地走后来,看见守卫在左翼的弗雷军士顺着山坡滑下来,头上的钢盔丢了,流着血,他是被一颗打在石头上弹起的子弹击伤的。高林斯给他包扎了伤口,让他回去向连长要更多的帮助。但是弗雷军士一走,高林斯就意识到形式对二排不妙,弹药不多了,只剩下不到一半的士兵还能战斗,他没有任何别的选择,他只能和敌人脱离接触并撤退。他叫军士先撤退伤员,这时有六个伤员,其中两个重伤员,下士顺着两山之间的一条水沟将伤员转移到山下的路上。

    在阵地的中央,黑人步枪手一等兵比尔正集中火力对付敌人的机枪,他站在棱线上,向上面的敌人射击,击中了过来操纵机枪中国士兵,他很激动,飞快地射击,喊叫着要更多的弹药。他对敌人喊道:“快点,你们这帮混蛋,过来和我打。”

    高林斯军士叫他趴下,但是他回答说,“军士,趴下我就看不见敌人了。”

    当弗雷军士从连长那里回来,再次要求撤退时,二排已经开始运送伤员了,除了六名士兵留在火线上,其他人帮助伤员撤退下来,剩下的六人中有几个也快没子弹了,所以上了刺刀。高林斯军士告诉他们向敌人猛烈射击一阵后,赶紧撤离。除比尔以外,大家都向敌人打了一个弹夹,然后准备离开,但是比尔又装上子弹,说想再打一个弹夹。他跳起来准备再次射击时,一颗子弹击中他的头部,将他打死。

    高林斯军士带领剩下的五人顺原路返回,当他们回到一排的阵地时,时间是9时32分,整个攻击行动用了47分钟。二排这天早晨原有三十六人,现在只剩下四个人没有受伤,九名伤员被运送下山,三名重伤员还没到山脚就死了,剩下的都死在阵地上。

    炮兵又再次开始炮击,可鬼才相信他们能把中国兵都炸死,一个营的韩国士兵此时赶到山下待命,他们将接替我们继续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