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奴仆都被调去前厅招待客人。蓝荆安身边除了一个碧鸾,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旁人。她让碧鸾去厨房给自己煮碗醒酒汤,自己则往院子走去。

    碧鸾不放心她,一定要送她回到屋子才好。蓝荆安却喝的有些过,耍起了小脾气,不承认自己醉酒,坚持要自己走回去。

    碧鸾看她虽然面色酡红,但脚步并不蹒跚,估计回去也没多远,便转身去了厨房,抓紧时间给她去煮醒酒汤。

    蓝荆安一边走一边还哼起歌来,远远跟着她的谢维宁耳力不错,听着她醉到独自一人哼起歌谣,简直要笑破肚皮。他实在忍不住,只好暂停了跟着她的脚步,躲在一旁先偷偷笑个痛快再说。

    谁知不过是一错眼的功夫,就听到蓝荆安的一声轻呼。谢维宁赶忙向前奔过去,却只见到两个人影一闪而过,哪里还见得到蓝荆安。他心知不好,赶忙追向人影消失的方向。

    两个黑衣蒙面人很快翻过将军府的围墙,分头逃窜。谢维宁见二人身上都背着一个硕大口袋,知道蓝荆安必被贼人掳了。但他也不知道该追哪个,正在犹豫中,碧鸾听到动静也追了过来。

    谢维宁来不及过多解释,随手指了右手的蒙面人:“我去追这个,你去追另一个。说什么都要把丑丫头救回来!”话音未落,他已经使了轻功向前追去。碧鸾一听蓝荆安被劫,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赶快拔腿追向另一个人影。

    这蒙面二人,轻功都不算差,不一阵子便跑出很远。碧鸾紧随其后,本想在路上喊了巡城守卫一起捉拿贼人,但却未能如愿遇到他们。她心下焦急,脚下更快了。对方已经发现她的追捕,突然向旁边一条黑漆漆的小巷窜了过去。

    碧鸾才追进小巷,对方便一刀向她迎头砍来。碧鸾今晚因为庆功宴的原因,未带佩剑,现在只得凭一双赤手空拳和对方缠斗在一起。

    好在对方轻功虽好,武功却只是中上。第一刀碧鸾措手不及,为了格挡,被对方伤了右手,但很快她几招便控制了局势。对方一见情形不对,转身便逃,三纵两纵便逃离了小巷。

    碧鸾顾不得追敌,赶快去解被贼人扔到一边的布袋,她心急如焚的解开布袋,看到里面晕倒之人,却轻呼一声:“糟了!”她赶忙摸了摸此人的脉搏,好在人还没事,她急忙喊他:“蒋神医,您醒醒啊。”

    蒋仙林此时虽然脉息平稳,人却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碧鸾估计就算现在去追,她也追不上那个蒙面人了。而另一个蒙面人更是不知跑到了何处,她只能寄希望于谢维宁能顺利追上他。

    碧鸾直接背起布袋,迅速跑回将军府。她不知道大司命被掳这件事情是不是要立刻公开出去。她直接派人把张逊和冯参都找了出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赶快把情况讲了。

    张逊让她先不要声张,毕竟一军主帅失踪可不是小事。他让人悄悄把孙维和尹泉也叫了出来。尹泉听说自家主子为了救大司命孤身追贼人去了,也急的不行。好在,他和谢维宁之间一直有一种联络暗法,谢维宁必会留下讯号,让他能顺利找到。

    事不宜迟,张逊让尹泉带碧鸾和蓝荆安的亲卫队立刻启程去追寻谢维宁。他自己负责安顿蒋神医,看看如果他醒来之后能不能有其他线索。而孙维则带骑兵去封锁四门,务必要将人扣在城里。

    将军府这里,众人领命火速行动。那厢谢维宁却已追到一个普通民宅,只是当他跳进院子,院子里一片漆黑,也没有人影闪现。他不由得一阵疑惑,再是飞檐走壁的奇人异士也不可能有凭空消失的本事,那人是去哪里了?

    他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可疑。不过这个院子虽然不大,但厨房的灶台却着实不小,这一点引起了谢维宁的警觉。他揭开灶台上的锅盖,果然发现了灶台下藏着的暗道。

    谢维宁想都没想,立刻跳了下去。暗道里并没有人,他没敢点火,摸索着慢慢往前移动。不多一会儿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快点给她换衣服,咱们这就走。”

    谢维宁一听动静便知道贼人就在头顶。他轻手轻脚的摸到手边的竹梯,悄悄往上爬。他的头顶上的盖板并不重,他猛的一掀,大喊一声:“哪里逃!”

    房间里的几个正准备给蓝荆安换衣服的人俱是一愣,然后很快有人反应过来,举刀便要向谢维宁砍去。却听到领头一声低喝一声:“慢着!”

    谢维宁利用对方那一愣神的功夫,已经窜到蓝荆安了身边,她才被从布袋里架出来,此时还瘫在地下,依然昏迷着。

    谢维宁探了探她的鼻息和脉搏,见她无大碍,放下心来。领头之人给谢维宁拱拱手:“九皇子,别来无恙啊?”

    谢维宁起了身,厌恶的望了他一眼:“你们现在就剩这点水平了?不能堂堂正正在战场上一较高下,便直接绑人?亏我当初还高看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给她下药了?”

    领头之人有恃无恐的笑了笑:“是呀。想来您也知道那位的药物有多好使,所以,我劝您,不要给我们添乱,让我们带了大司命回去交差才是正理。”

    谢维宁眉头一皱:“如果我不同意呢?我要是没猜错,这里是乾军的在襄阳城里的长水军营吧?只要我吼上一嗓子,你以为你们还能留个全尸么?到时候我再从你身上慢慢解药便是。”

    领头那人握紧拳头凶狠的说:“九皇子,您不要太过分!主帅还没问您前两天火烧船坞的事情呢!要不是看在两国合作的面子上,您以为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谢维宁冷笑一声:“哦?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就能要了我的命不成?我不管你们主子如何吩咐,但我可不习惯被人威胁。而且,本皇子做事,还轮不到下面的一群蝼蚁教我!”

    谢维宁压低声音继续说:“如果你识相,把解药交出来。我可以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们自去便是。但如果你不肯,我不介意把你们埋在襄阳的人,一个个都指给乾军,顺便再给乾军支上几招,保证让你们八万大军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