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店铺倒是有很多,不过大多都关门闭业,这年头老百姓也不好骗的,生意都差了很多。就像前几年,文玩核桃那么热,动不动的一对核桃就能卖上几千上万的,现在摆在外面都没人问价。行情不对,炒作风头过了,大老板们赚够钱了立马收手,留下一些小贩欲哭无泪。

    估计是前些年古玩市场分为好几个,分流了人群,观看的人少了,卖货的也随之变少。季开也没有进店铺观看的念头,心里没底,不敢进,就这么慢慢流连在店铺外的小摊旁。

    在路过一个摆放着旧书籍、雕塑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摊时,季开停住脚步准备看看有些什么书,准备看看有没有收获。

    “哥子,随便看,要啥子你跟我说就是了!”摊贩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身材矮小瘦黑,头发短平,一双眼睛眯起来,看不透是否精明,不过这些卖古玩的估计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嗯。”季开点点头,拿起一本摆在面前的旧书,上面写着“诸葛奇门遁甲术”,翻翻书页,纸张发黄很薄,似乎还有内层,里卖讲解了些诸葛亮当初如何牛摆的事情,然后说奇门遁甲要怎么怎么弄,季开估计这些内容就是从网上千度东拼西凑出来的,纸张就是作旧的。

    以前大学时在东北小市场上买过类似的书,撕开一看,里面就是夹杂一些破纸根本没什么价值。放下这本“诸葛奇门遁甲术”,再看看其它的旧书,看样子跟这本也没什么区别,估计是用一种方式作出来的,季开也就对旧书没什么兴趣了。

    移动脚步走到一些钱币和雕塑旁,正准备蹲下看看,中年男人看到反正现在也没得生意,就上前介绍道:

    “哥子,看看这些,是从彭山那边河头捞起来的。哥子,你戴个眼镜,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你看嘛,这些都是张献忠沉船时丢下来的,那些金银啥子的没人敢藏起来,这些小东西都是当地老百姓捡的,绝对正统。“

    “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戴个眼镜就是文化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屎壳郎戴眼镜——装作地理学家。”季开心里愤愤地道,但也没出声反驳,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转而想起张献忠的传说。

    一说起张献忠沉船,传说太多了,估计只要是在蓉城搞古玩的,差不多都要给自己的古玩搞个来历,张献忠沉船、张献忠宝藏什么的,不然都不好意思向外介绍自己的宝贝。

    “石龙对石虎,

    金银万万五,

    谁人识得破,

    买到蓉城府。”

    张献忠千船沉银的传说,一直为人津津乐道,而这首一直在彭山江口镇流传数百年的童谣,也成为无数人追求张献忠财宝的“寻银诀”。

    明清两代所著的史料中确有张献忠千船沉银的记载。南明建昌卫掌印都司俞忠良在其所著《流贼张献忠祸蜀记》中说:“隆武二年丙戌九月十六日,副总兵曹勋率建南兵克邛州,居蓉城仅两日行程。献忠离蓉城,率贼营男妇百余万操舟数千弊岷江而下。都督杨展起兵逆击之,战于彭山之江口,展身先士卒遣小舸载火器以攻贼舟,风大作,舟火,士卒鼓勇,皆殊死战,贼败。贼舟首尾相衔,聚不能退,风烈火猛,势若燎原。官兵枪铳弩矢百道俱发,贼舟多焚,所掠金玉珠宝及银鞘数千万,悉沉江底。群贼登岸走,旋奔蜀北,杨展率部追之。献忠虑各营家眷众多,不能急行,此皆历年抢掠而来,乃集众贼将共议,饬令将妇女尽杀之,献忠亦杀其妃嫔数百,死者数十万。献忠犹未已,恐蜀兵反,行次顺庆界。大阅,尽杀蜀兵,不留一卒。仅有都督刘尽忠者一营,久自蜀北遁去,入秦降于虏。”

    《蜀碧》记载:“(张)献忠闻(杨)展兵势甚盛,大惧,率兵10数万,装金宝数千艘,顺流东下,与展决战。”相传1646年,清军入蜀,张献忠“携历年所抢”的千船金银财宝率部向蜀西突围。但转移途中遭遇地主武装杨展,张献忠的运宝船队大败,千船金银沉入江底,张献忠只带少数亲军突围成功。

    《蜀难纪实》中对沉银有更多细节的记载:“张献忠部队从水路出蜀时,由于银两太多,木船载不下,于是张献忠命令工匠做了许多木头的夹槽,把银锭放在里面,让其漂流而下,打算在江流狭窄的地段再打捞上来。但后来部队遭到阻击,江船阻塞江道,所以大部分银两沉入江中。”

    彭山江口镇境内水域到底有多少张献忠的沉银,《蜀难纪实》记载:“累亿万,载盈百艘”。

    “连个借口都不会找,张献忠千船沉银,难道没事干还装铜钱?尤其是这些木制的雕塑,水泡久了早就腐烂了,怎么可能还会有遗留,而且还一点泡过水的样子?”虽然季开心里也有点期盼,但是看见这些胡乱拼凑在一起的铜钱,还是有点泄气,果然这古玩不是宅男能玩的。

    “我说哥子,你看,这枚西王赏功铜钱,存世量极少,基本上都是在博物馆里,流传出来很少。今天还没开张呢,你要得话,给个两万块钱拿走。”摊贩极力推荐手中的一枚铜钱。

    “两万?我说老板,西王赏功铜钱是稀少,现在市场价格大约在50万到60万的样子。这要是真的,你还是赶紧送去拍卖行拍卖的好!而且我也没钱买得起这么贵的宝贝。”季开听摊贩这么一说也不由地笑道。

    还想骗我,难道我会告诉你,我昨晚上就查过张献忠宝藏的所有信息?

    “哎哟,哥子还是行家啊!我这不是眼力不准,怕被拍卖行的给糊弄了嘛!那你再看看这枚大顺通宝,字迹清晰,铜锈饱满,你是个行家,我也不瞒你,只要2000块,咋个样?”摊贩脸色都没变,厚起脸皮转手又拿起另外一枚铜钱介绍道。

    大顺通宝存世量比较多,但是我又不知道具体价格,再说了,我是来捡漏的,买这玩意干啥?又不能吃不能喝的,要来也没用啊!

    “呵呵,老板,我对铜钱不感兴趣。”

    “没关系,铜钱不感兴趣,你还可以再看看其它的,我这宝贝多得是,你随便选。”摊贩看季开不上当,感觉可能没戏,也不想多费口舌,又坐了回去,拿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点燃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