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七章冤家路窄

    蜀郡刺史林同安人品实在不怎样,不过还算讲信用。仅用两天时间就把刘得道所需的钱粮一个不少的筹集完毕,还帮他联系蜀郡实力最大的唐门镖局帮忙运送回京。

    从蜀郡到京师,一路上强匪林立。他们一下子要运送这么多钱粮出现,正是蜀地各山头大王眼中的大féi羊。就算刘得道本事再强,要运送那么多钱粮回去绝非易事。这个唐门镖局立足蜀郡多年,黑白两道上的人都给几分面子,有他们护送,安全到达京城并不算难事。

    林同安算是送佛送到西,可谓仁之义尽,当然这也不能白送,他当然有一份si心在内。当今地方官最高职权当属一方节度史,军政财一手抓,相当一个地方诸侯。林同安对自己刺史的位置早以不满意了。

    节度使最近几年才兴起,开元十年至今已有八个节度史。这权利比刺史大了许多。建立节度的地方大多是边疆重地,巴蜀之地处南蛮,祸luàn常有,因此册立一个节度史很有必要。

    林同安对这巴蜀节度使可是垂涎已久了,送这么大礼物给刘得道,你识相的就得帮忙向杨相爷打点一下,说几句好话,册立巴蜀节度使还不是相爷一句话?事若成每月供奉少不了他杨某人的。

    人家如此坦诚讨好,当然不能白领这个情。刘得道受之有愧,连连保证,回京后,向杨相爷美言几句,巴蜀节度使嘛,不说一定能成,但尽力而为吧。

    辞别了林同安,刘得道便开拔队伍离开了成都。

    除了丐帮那一百来人之外,唐门镖局这次一共派出近百辆马车,三百多名镖师随行护送。领头的是唐门总镖头杨天龙,此人在江湖上颇有盛名,常年在巴蜀至京师一带活动。他为人豪爽,交友广阔。在这强匪林立的地面上一向吃的开,路径自然十分熟悉。刘得道干脆把一路的行程调度全部交给杨天龙指挥,自己乐的清闲。

    杨天龙欣然领命,建议他把队伍往巴东走,到了巴东再向北到达上庸,从上庸去关中路况会平坦易走许多。刘得道对此当然没反对的理由。蜀道难走,还不说是秦岭难走,从关中到蜀地就隔了这道秦岭山脉,路程不算遥远。但这山脉密林丛生,山坡海拔甚高,路况蜿蜒崎岖,要平安的走出来,绝非易事,何况他们还要运送那么多物资。

    杨天龙带着队伍朝巴东走,虽说是多绕了一程路,不过到了巴东的地面上正是秦岭比较低平的山区,车马可以行走。

    整个队伍一共四百来人,他们扮成普通的商队一路上浩浩dàngdàng,朝巴东的方向走去。刘得道是朝廷命官,但为何要扮成普通的商队?这里面自然有原因。

    如今盘踞在各山头的强匪大多是穷苦人民,被官商bi得无奈才上山当起了劫匪,干起了杀人越祸的买卖。但是,大多匪寇们都有一个原则,就是普通民众可以任意他们的山头行走,不用交一分钱。如果是往返的商队,或者官吏的队伍,他就不客气了。可以说他们打劫的就是官府的队伍。没有商量的余地,如今哪个官府衙门不贪污**,就是这帮贪官污历胡作为非,才使得劳苦百姓大众们受苦受难。

    打劫他们的东西就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经商的队伍还有商量的余地,要想平安通行得需缴纳一笔不非的买路钱即可。有用现在的词来讲,他们这是仇官,仇富。

    杨天龙确实有几把刷子,道上的匪寇们也给面子。出了成都没多久就碰到了几路劫匪,都被他三言两语,再孝敬几十贯钱的茶水费后便安然无恙通行了。若是没有他杨天龙坐镇,缴纳的买路钱可不止这个数哦。

    一转眼,几天过去。队伍到了阆中地面上,这一带的地形极区难走。到处是悬崖峭壁,稍不小心便跌落山崖,死都不得好死。也不知已经几千几百年,这一座座陡峭的山峰黑黝黝地就象钢铁铸造就,一层层的再垒起来。

    崖下一条不算平坦的山径盘旋入岭,右侧灌木矮树下流水潺潺,是一条小溪,小溪对面是杂林,有树有竹,参差茂密,绿叶清翠yu滴。

    小溪不大,不过因为两天前刚刚下过一场秋雨,水流比往昔稍宽稍急,哗哗的流瀑溅yu声不绝于耳,山崖越往上越向外倾斜,最上端几乎已探到右侧小溪上方,形成了天然的屋檐状,除非是狂风从对面林中刮来,否则这里是从来淋不到雨的,因此地面比较干躁,尽管不全是石板路,车马倒也不难行,很轻快地便拐上了盘山道。

    走了几天路,刘得道基本习惯了赶路的节奏,不过仍是累的够呛,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难受。转向另一侧,看着溪水和沿着倾斜睥河岸生长着的各种huā草树木,车中久坐难免困乏。

    刘得道无聊地瞧着。瞧着河岸边倒向下游地青草和矮树,还有一些打折的枝杆落叶:“前两天的秋雨看来不小啊,天气也凉爽许多”,他喃喃地打了个哈欠。

    “老大,您累了,要不停下歇一会吧”坐在他身边的赵多更累,如死狗一样张大嘴吧,舌头伸出来。他们乘坐在马车都已经是疲乏不堪了。而行走的丐帮防暴队那一百来个兄弟更是苦不堪言。

    别看他们在京师里飞扬跋扈,气势厉害。不过现在他们的情形如同难民似的,个个情绪低落,痛苦难言。反观那三百多名镖师却是令一翻景象,他们个个精神抖手,谈笑赶路,显然他们是习惯了常年行走了。

    “哦,我们都连续走了六个时辰了,大家是累了。”刘得道轻叹一声,从车窗探出头去,瞧见队伍前面骑马的杨天龙,叫道:“杨大当家的,都走了一天了,这里有水,要不我们在此休息一下?”

    杨天龙四十来岁,粗眉宽面,神sè泰然,不怒自威。一路上停歇调度都是他安排,刘得道几乎没chā过什么事物,任他指挥。刘得道这次突然的建议到令他皱眉了。

    杨天龙策马走到刘得道乘坐马车旁,指着前方说道:“刘大人,前面不远便是盘龙寨,盘龙寨寨主庞崇可是道上一个人物。为人猜疑无度,我们若是在此停留,他们会以为我们不敢去拜访他们山头,到时经过那里了会很麻烦的。”

    刘得道脸上lu出思索的神sè,沉yin半晌才道:“哦,那就依杨大当家拿主意吧”这一带路途刘得道不熟悉,杨天龙说的也有道理,只好听他的了。不过庞崇这名字刘得道觉得有印象,不知道在哪里听说过了?

    “刘大人,过了盘龙寨的地面我们就可以尽情的休息了”杨天龙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杨天龙脸sè一变,叫道:“不好,是盘龙寨的人,他们难道等不及了吗?”

    刘得道闻言,忙掀开轿帘儿,朝前面瞧去。只见前面尘土飞扬,蹄声杂luàn。一辆马车在前飞奔。马车上一名车夫正拼命扬鞭,驱车正朝他们这边奔来。那辆马车后有十几匹马,马上各坐着一名彪悍的大汉,十几匹马疾步跟随追赶。

    很显然,那辆马车是在逃,而后面十几人是在追逐。杨天龙经验丰富很快瞧出来了,大叫提醒道:“兄弟们不用怕,站着别动就没事,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当那辆马车离他们百步左右时候,车轮压到一块凸石上,趁势一抛,一收,马车前的缰绳脱落,二马惊慌逃窜。“啊,不好了”一声尖叫响遍四野。马车失去重心翻倒在地。那名车夫被抛的老远,翻滚几圈才止住颓势,生死不明。

    见到这惊险的一幕,刘得道等人无不揪心一下,暗暗对马车里的人担心了。

    这时,后面追逐上来十几名大汉驱马赶上,迅速围上那脱了缰绳的马车。一人狞笑道:“哈哈,罗松,看你往哪里逃,快把你的娘们交出来,大王就放你一条生路,不然不要怪我们心狠了,嘿嘿”

    “不,不要啊,阿松,我不能离开你啊,呜呜”马车内传出一女人的哭泣声。

    “常四,我这些年关照你们盘龙寨还不少吗,为何如此干尽杀绝?”马车内一男子声音沉闷喝问。

    “哼,敢尽杀绝?”常四指着马车内大骂:“格老子的,老子正要问问你,到底是谁要赶尽杀绝啊?你为了消灭我们盘龙寨,居然yin*我们去成都杀人,根本没那回事,还害得我们盘龙寨精锐损失待尽,如今别的山头都见我们损失,敢欺负上门来了。你说这笔帐我们要跟谁算啊?”

    “常当家的,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以向庞寨主禀明清楚,你们为何不相信我?”罗松低声祈求道。

    常四贪婪的盯着马车里的女人,狞笑道:“哈哈,我们大王当然相信你了,只不过大王开恩,要你老婆来抵过我们遭受的损失,这还不便宜你,你倒好,想逃走,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罗松?”在后面不远一直观望的刘得道,听到他们对话,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冤家路窄,居然能在这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