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看看。”霄稷听到镇里的人都去了刘府围攻,虽他已被皇上升调为京兆府尹,但在众山县县令未到职之前,他还是有责任维护众山县的治安。

    霄恒并不太想陪段大人,自然是要找个说辞溜了,便道:“稷儿年纪小,镇上发生爆乱也不知道能不能压的住?霄某不放心,我得去帮帮稷儿,段大人稍坐,我去去就来。”

    不等段大人说话,霄恒步履极快的离开。

    霄夫人一介女流之辈,更是不便招待段大人,吩咐了下人看茶送些点心照顾好段大人之外,自己也避嫌去了。

    “老爷你等等我。”霄夫人一出正厅就去追霄恒。

    霄恒知道她会来追似的,步子迈的并不大,听到他夫人叫他,停下脚步笑眯胖的看她,“夫人,何事?”

    “老爷,刚我跟段大人说金山已找人来咱家提亲,也是急话……”

    霄夫人换了一口气,正欲再说时,霄恒脸色一沉道:“怎么?你又想变卦?还是不同意把玲儿嫁给山子?”

    “不是,老爷。”霄夫人摆着手,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刚才在段大人面前夸下海口,说山子来提了亲,可山子哪打发媒婆上门提亲啊?老爷,您还是去趟庙山村,让金家来咱们府上提亲吧,不然晚了,金婶子看中别家姑娘,那我岂不害了玲儿?到时玲儿更是抬不起头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了。”

    “现在知道急了?”霄恒摇了摇头,跟她商量的时候左个不肯,右个不同意,见到段大人为了挽回颜面,就改变态度了,金家人都还没来呢,,就说已经来提亲了,这女人啊,果然是个感性的物种,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成全了玲儿与山子的一桩婚事。

    “你还笑,快去啊!”霄夫人生怕晚了,金婶子就看上别家的姑娘了。

    “急什么。”霄恒道:“我已经托我那表兄村长跟金婶子表明心迹,有意把玲儿嫁给山子为妻,金婶子是见过玲儿的,她肯定会等山子回来再做决定,所以不用急,我去看看稷儿。”

    说着,霄恒又大跨步的离了家门,朝刘府走去。

    等霄恒赶到的时候,刘府的情况也得到了控制,这镇上的百姓还是给稷儿面子的,霄恒看到刘府门口一片狼籍,到处都是烂菜叶和臭鸡蛋,有些好笑。

    刘府来杨界镇也有几十年了,赚了不少银子,但对众山县却是一点贡献都没有,前几年众山县遇旱灾,百姓颗粒未收,刘府的盛德米行趁此抬价,赚的盆满钵满,要不是稷儿发动其他商贾募捐,赶在朝庭赈灾之前从别的地方运来一批粮食抑住米粮的价格控制局面,众山县的米粮生意只怕就被刘府垄断了。

    “大伙听我说,我知道此次众山县遇难,大家心里悲愤,全怪那个许言华打开了城门,才让各位的亲友不幸蒙难,我也感到难过,但大家也是知道的,我老婆子早就与那许言华断绝关系,有凭书为证,大家若不信,霄大人在这,可以为我老婆子作证的,大家就别为难我刘府了。”

    刘老夫人一回来就遭到镇上的人攻击,很是郁闷,大家心里有气就把许言华的尸体鞭打一顿啊,找她刘府闹事算怎么回事?

    “许言华自你刘府长大,害我等亲友几千条人命,岂是你刘老夫人说断绝关系就能一笔抹掉?今天你们刘府一定要给我们死去的亲友一个交待,否则刘府滚出众山县。”人群里有人激愤道。

    若不是看在霄大人在这,真想朝那刘老夫人扔一脸臭鸡蛋。

    “你们这不是要逼死我老婆子吗?”几千条人命,她哪交待的起?一咬牙道:“这样吧,许言华必竟以前是我府上的人,我老婆子愿替她赎罪,给这次死难的乡亲每人出一口上好的棺材怎么样?”

    “刘老夫人,你以为我等买不起棺材吗?要你出钱买棺材?”一人站出来指着刘老夫人恨道:“今日刘府给不出交待,我们这些人誓不罢休!”

    “那你们到底想要怎样?”刘老夫人也逼急了:“许言华已死,难道你们还想拿我的命去抵不成?”

    “你们刘府做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老天自会收拾你们,现在……”那人一抬手,众人齐声大喊道:“刘府滚出杨界镇!滚出众山县!”

    “你们太过分了!”刘老夫人见这些人要赶他们,气得全身发抖。

    “刘府为富不仁,赚我们的钱,巴结杨将军与其结亲,众山县有难,刘府不但不求杨将军出兵保护我们,还提前带着家眷出逃,害我百姓几千人命,此种不仁不义,自私自利的人家,不配在我们杨界镇。”

    带头的那人此话一出,更是激起大家的愤怒:“对!刘府不配为人,滚出杨界镇!滚出众山县!”

    不知是谁朝刘老夫人扔了个鸡蛋,还不等霄稷阻止,越来越多的人朝刘老夫人扔菜叶的扔菜叶,扔鸡蛋的扔鸡蛋。

    刘老夫人被砸了好几下,知道就算她出面,也难以平息杨界镇的镇民对刘府的恨意,只好让下人关了大门置之不理。

    “这里是呆不下去了。”刘老夫人叹气道。

    许言华的事连累了刘府,引起民愤,只怕刘府以后再无安宁之日了。

    “那老夫人,我们一家去哪儿?”老大媳妇心里没主意,去投靠杨将军?杨将军就跟吸血蚂蟥似的,一吸到便再也不肯松口。

    虽说她们是被杨将军接去逃难,可在杨将军那里住了几天,刘府的财产竟被杨将军刮去了大半,早知道众山县守得住城,就不该听杨将军的,至少刘府就不会失了那么多银子了。

    老大媳妇想到自己带去的那么多银票,都让杨将军以保管的名义再也拿不回来的时候,就肉痛的直抽。

    “去京城吧!那里还有房子。”刘老夫人历经此事,已是身心疲惫,她太低估了那杨将军的贪婪之心了,亏她还以为杨将军是一心为她刘府好,接她们一家去避难,谁知……

    刘府这几十年攒下的基业,只怕是要重新开始了。

    霄恒拉住霄稷,朝他摇头道:“众山县此次遇难,刘府的确有责任,民怨已起,你还是别管了。”

    “父亲,我怕闹出人命。”霄稷担心道。

    “不会的,要闹出人命早就闹出来了,这些百姓还是理智的,他们也知道许言华打开城门伤及那么多人性命,虽说是刘老夫人教不善之过,但也不能把几千条人命真算及在刘府的头上,他们心里恨的,是恨刘府只顾自己出逃,确不管众山县百姓的死活,只是一句话的事,刘府却没有劝动扬将军,而是跟着杨将军出逃,百姓能不气吗?让他们闹闹也好,刘府做的的确是太过分了。”霄恒站在百姓的立场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绿萱公主自那日后,再也没有来过连家了,这一个多月来,连家像往日一样很是平静。

    只是冷阅一直挂心着连浩,虽然霄大人每次接到战报,都会来趟庙山村告知冷阅一家和金婶子,每每听到捷报,冷阅喜忧参半,喜的是,这场战事终于要平息了,忧的是,连浩立下的战功越多,皇上就越重用他。

    冷阅坐在田坝上发呆,秋日里的田间村里人在自家的田里有的种了甘蔗,有的种了马蹄,只有自家的田里是一片青绿的水稻,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了,也不知道连浩赶不赶的回来一家团聚?

    想起爹农忙的时候说,家里人多,怕粮食不够,便种了这季水稻。

    连浩打败敌军,现在爹还用的着担心家里的粮食不够吃吗?连浩三品大将军,以后一家人的吃穿用度都不用愁,由朝庭供养着,她也不用绞尽脑汁的去挣钱,去为这个家努力了,连浩什么都有。

    京城皇上选了一处府坻给连浩做将军府,听说府里还有上百名家仆,皇上事事安排好了,连浩就是府里的将军,爹是太老爷,锦儿和绣儿变成了公子和小姐,她,夫人,以后他们一家过着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进出都有仆人侍候的日子,冷阅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宁愿与连浩隐居庙山村,与连浩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也不愿跟他去京城享福。

    “月娘?你怎么在这?芳儿都要生了,你们家都乱成一团了。”铁牛媳妇总算寻到月娘了,真累死她了。

    为了寻月娘,她差点跑断了腿,没想到月娘躲自家田里来了,铁牛媳妇呼了一口大气出来,“你爹都快急死了,让你赶紧回家。”

    邱婶讨厌芳儿肚里的孩子,连老汉生怕邱婶做出糊涂事,孩子一出生就要掐死他,有月娘在,还能劝得住邱婶。

    “什么?”冷阅闻言,拔腿就往家里跑。

    赶到家里的时候,家里确实乱成一团,一盆盆血水从房里端出来。

    “这是怎么了?”冷阅感觉事情不妙,跑进了房间,一股很重的血腥味传来,芳儿躺在床上痛的直叫。

    邱婶眼睛红道:“芳儿不懂用力,怎么办啊,月娘,芳儿要是再生不出来她们母子就会危险了。”

    “别急!别急!”冷阅也没生过孩子,也没接过生,唯一看过的也只不过是在电视里。

    “芳儿,用力呀!”稳婆搬开芳儿的大腿,急的直叫:“已经开了三指了,用用力,孩子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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