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大杨根本就没有要赶走牛重连的意思,他只不过是想拿xiǎo重连耍着玩罢了呗!当看到母亲很生气的样子,还要把牛重连赶走时,佘大杨反倒觉得不行了,因为赶走他不是自己的本意,还是把人留下来才好玩呢!

    于是,佘大杨对母亲説:“赶他走,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吗?人走了,缸破了怎么办?”

    “那怎么办?”佘夫人听了儿子的话也觉得儿子説的有些道理。

    佘大杨眼珠子一转説:“这有啥难办的?把他交给我来处理,我有的是办法。”

    “你有啥办法?説出来给娘听听,”佘夫人催促着。

    佘大杨抹了一下嘴巴説:“这很简单。把他交给我,你就别管了。”

    “那不行,你爹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胡来的。再説了,我们修炼了五百多年才修得了正果,多么得不容易啊,千万不可造次!”佘夫人竭力反对着。

    “娘,你想多啦!我是想把他绑起来,狠狠地揍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还不行吗”佘大杨恶狠狠地説。

    佘夫人还在犹豫:“这行吗?”

    “有啥不行的,就这么定了吧!”佘大杨觉得有门催促着。

    “你让我考虑考虑。”夫人沉思着。

    “这多么简单的事,还用得着考虑吗?娘,你就答应了我吧!”佘大杨继续催促着。

    “儿子,你千万别把他打坏了!”夫人嘱咐大杨。

    佘大杨得到了母亲的允许笑了,説:“娘,你放心,我有数啊!”

    佘修成得到了女儿的报信,得知自己的儿子正在和老婆,在那里商量着,如何惩治牛重连的事呢!他急忙朝夫人的房间奔去。

    正在佘夫人对儿子提出的,将牛重连毒打一顿的做法,给与接受的时候,佘修成闯进了夫人的房间。

    佘夫人见老爷来了,迎了上去説:“老爷,出事了。你领回来的那个孩子是只白眼狼。他不好好地干活,却把咱家的水缸给砸碎了。儿子正在和我商量着要打他一顿,给他diǎn教训呢!你看这主意怎么样”

    佘大杨没有抢着向自己的父亲説这件事,因为他説的话父亲多半是不会相信的。他当时只是站在边上添油加醋地随和着母亲説了几句。

    佘修成是个头脑极清醒的人,听完了这母子俩的话,觉得这事毫没有道理。他知道儿子是个挑事的人。夫人是个听见风就是雨的人。他们的一面之辞是不可信的。

    于是,佘修成什么话也没有説,转身就去看砸缸的现场了。

    佘修成看过那里的情形后,心中已经有了数,知道了这事就是自己的那个无事生非的儿子干的。

    随后跟来的佘夫人着急地,问道:“老爷你给个话呀!”

    “等等吧!等人家回来后,问明白了,再惩罚也不迟。”余修成没有好气地説着,头也没回地就走开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xiǎo重连背着一大捆烧柴,吃力地走进了佘家大门。

    佘大杨看见了,他走过去大声呵斥道:“站住!”

    xiǎo重连听到少爷的喊声停住了脚步抬起头来,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问:“有事吗,大少爷?”

    “大胆包天的坏家伙,你和我家有仇啊!把我家的水缸给砸碎了,是个啥道理吗?”

    xiǎo重连听了少爷的问话,如同晴天里一声霹雳,把他惊呆了。这事真是让他有口难辩。他很是不理解:我没有得罪过谁呀!干吗,这样害我呢

    佘大杨见xiǎo重连两眼发直的样子,就又对他呵斥道:“好xiǎo子,砸了我家的水缸还有理了,敢用眼瞪我。你是不是疯了?”

    佘夫人看见儿子不停地责难牛重连,又看见牛重连背着烧柴很累的那副样子。她有些不忍心了,説:“让他把烧柴放到柴堆上去再説吧!”

    牛重连听了夫人的吩咐,就负着烧柴走向柴堆。“你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我家老爷心地善良,看你可怜,才把你带到我们家里来。

    你不感谢也就罢了,你不该砸坏了我家的水缸啊!”佘夫人来到了xiǎo重连的跟前,严厉地训斥着。

    “你要是不想干了,赔了水缸就滚蛋吧!”佘大杨接过去有意地难为牛重连説。

    佘夫人看了一眼儿子,想:刚才你还对我説不让人家走呢!怎么现在又赶人家走了?”

    牛重连非常委屈地,哭着説:“夫人、大少爷,真的不是我砸的水缸啊!”

    这时,佘修成赶过来了。xiǎo重连见老爷来了,哭得比刚才更厉害了。他无奈的跪地发起誓来了。

    佘修成急忙伸出手去拉xiǎo重连:“你起来,是怎么一回事?我慢慢地会弄明白的。”

    “老爷,水缸不是我砸的,我冤枉!”xiǎo重连哭着説。

    佘修成安慰xiǎo重连:“孩子别哭了。咱们,现在到现场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们来到了现场后,xiǎo重连指着地上的水痕説:“早晨,我费好大的劲,弄了满满的一缸水。你看这水流了一地。我要是有意砸缸,还弄满一缸水干吗”

    佘修成看到了水流的痕迹,觉得人家説的很有道理。

    xiǎo重连想了想又説:“对了,昨天就有人来害过我,把我用的水桶桶底给钻了个洞。”

    夫人听了忍不住地骂了一句:“你告诉我,是哪个缺德的混蛋,这样地损害俺家的东西!”

    “夫人,我根本就没见到过他的人影,不敢瞎説的。”xiǎo重无奈地的回答着。

    佘大杨听了母亲在骂自己,表情很是难看的。他怕被人发现自己的,那副不自在的样子,就把脸转向一边去了。

    佘修成听罢就朝水桶走去,要看个究竟。他把水桶倒过来一看,果然那两只水桶的底部确有个新钻的洞被布捻子堵着的。这样一来,佘修成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恶作剧就是儿子干的。

    这时,佘夫人还在唠叨着説:“xiǎo孩子家可不能撒谎啊,要是有错,就快给老爷认个错,也就算啦!”

    佘大杨一听母亲的口气有些软就抢过去説:“我们谁也不要信他的那些鬼话,也不要把他赶走完事,因为那样做就太便宜他了。咱们可不能轻意饶地过了他,起码也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让他好好地长长记性才是。”

    “适可而止吧!”佘修成实在忍不下去了,大声説。之后,佘修成又对牛重连説:“缸破了就破了吧!反正有人不想让你担水。以后,破缸能装多少水就装多少水吧!我看还能装xiǎo半缸水,够你用的也就行了。”

    佘修成又转身埋怨儿子説:“我告诉过你,少给他安排些活。他这diǎndiǎn岁纪,你就让他用那么大的水桶担水。他能担得动吗你都这么大了,你行吗”

    “我是少爷,干吗,要担水啊!”佘大杨反驳了父亲一句。

    “我看那个给木桶钻洞的人,不应该在桶底下钻洞。如果在水桶的中部钻个洞,盛半桶水xiǎo重连就会轻松多了。不过砸水缸的水平还是满高的,砸破了的缸还能装半缸水,足够xiǎo重连自己用的了。”老爷诙谐地説。

    佘大杨听了父亲的话,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已经被父亲看穿了。

    “你们可知道这缸水弄来的是多么得不容易吗?人家是一瓢水一瓢水地把桶舀满,再用自制的xiǎo车,把盛满水的桶拉回来,舀进水缸里去的。这里边的苦和累你们知道吗?”佘老爷动了感情地讲给他们母子俩听。

    佘大杨听了这话,心里也有diǎn感受,説:“是不易,那他怎么弄的水,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你妹子亲眼看到的,错不了。”老爷刚説完就后悔自己説漏嘴了,接下去又説,“这件不用説,大家都明白了吧?都走开吧!这里的事由我来处理。你俩就别再操这份心了!”

    佘大杨听了父亲的话,觉得很没趣,灰溜溜地离开了。

    佘夫人听了老爷的话,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站在那里没有动,两眼看着老爷脸上的那种表情,还是难以理解。

    “走吧!回去后我再告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佘修成看见夫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説。

    佘修成见夫人走了,转过头来对xiǎo重连説:“孩子,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干的了。这可能是个调皮的家伙干的,和你没关系就别往心里去啦!”

    佘修成看到了这里的变化,觉得这个孩子太能干了。于是,就对牛重连关心起来。他问这几天吃的怎么样?能不能吃饱?然后,佘修成走进了xiǎo重连睡觉的地方。

    他发现牛重连没有铺的盖的就説:“我这就让佣人给你,把被褥送过来。”

    牛重连只从看到老爷的第一眼时起,就觉得他很善良。现在,听到他的説话,看到了他办的事以及对自己的关心的态度,还真让xiǎo重连动容了。

    “谢谢老爷。多谢老爷给我洗了冤。”他説着给老爷跪下来了。

    佘修成扶摸着xiǎo重连的头説:“你好好地干活,我会好好待你的。”

    第四天,佘大杨发现那口水缸已经被修好了,装满了水也不漏。他仔细地看了看,人家是用藤条扎好的,既不难看还能使用。

    父亲已经不让他担那么多水了,可是他还照常把水缸弄满了水。这xiǎo子太聪明,人也实在能干,能干的让自己有了diǎndiǎn的惭愧。能使自己有所惭愧的,他那是第一人。

    于是,佘大杨送给了牛重连一副xiǎo木水桶,以表示自己对人家的谦意。这件事的发生使得佘家一家人,对牛重连萌生了些好感。

    大杨做好事也有的。不过恶人终归是恶人,在日后的时间里,他仍然时常地捉弄xiǎo重连。牛重连在佘家人过得就是这么艰难,生命随时都会受到威胁的。

    光阴荏苒,转瞬十年过去。这一天,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夜幕将要降临时,牧牛人披着晚霞,手中挥动着牧笛翩翩而归。

    牧人是谁?那便是牛重连。现在的他,已经长成既健壮又英俊的大xiǎo伙子了。他赶的不再是十年前的三头瘦牛,而是成群的,头头膘肥体壮的牛群。

    这时,牛重连远远地看到一位美丽的妙龄少女站在佘家的大门口。他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这美女很有可能就是佘家的那个从没露过面的大xiǎo姐佘柳儿吧!是的,她就是那个十年来只闻其名,未慕其面的大xiǎo姐。

    佘柳儿这个名子,牛重连很早就知道的,还知道她比自己xiǎo两岁。关于她为什么总不露面?这在牛重连的心里一直就是个大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