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夫人就来到了柳儿的房间准备劝説一下女儿。夫人进了女儿的闺房。柳儿迎上去扶母亲坐下。母亲也让女儿在自己身边坐下来,夫人説:“柳儿,你怎么能和你哥哥ding嘴呢!”“他多管闲事。”柳儿满脸不服气的样子説。“重天家过去也是有钱人家,因战乱才家破人亡的。我看人家重天人穷并不下贱,和他来往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柳儿据理力争,毫不妥协。“我説的不是穷富,你不要忘了,我们不是人。”夫人把最关键的道理拿出来劝告女儿。“我们已修成了人形那就是人,是人就要过人的生活。你和父亲不是和人一样生活了几十年了吗?”夫人説一句,柳儿辩解一句,説的夫人无话可説了。最后,夫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劝你,你也听不进去。这事如果让你父亲知道了,牛重天会被赶出咱家的。”柳儿听了母亲这样説,很是生气,她也知道他们会那样做的。“你哥哥是对你好,一个大xiǎo姐和一个家奴混在一起成何体统?”于是,她语气坚定地説:“你们要是把重天撵走,我就会跟他一起走,而且永远不再回这个家了!”夫人生气了站起身来,“你这个娃疯了,犟吧!我不理你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离开了柳儿的房间。劝説女儿不成之事,夫人没敢向老爷提起。她怕把事情闹大了难以收拾,只能是慢慢地劝啦!又过了些日子,夫人又发现了女儿总不和家人一起吃饭,人家还吩咐佣人把饭给她送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夫人很关心女儿的身体状况,当她看到女儿时,总觉得她好像没有什么病。问柳儿病在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女儿总是説没事。夫人去问佣人,佣人告诉她不知道。问佣人xiǎo姐饭吃得怎么样时,佣人的回答很让自己纳闷。后来,夫人向儿子佘大杨打听。儿子告诉她,“柳儿要那么多饭就是为了送给牛重天吃的。”夫人听了别提那个气,立马就去向女儿发问,是不是有那么回事?女儿的回答很直接,就是送给重天吃了。她还説咱们家给他吃得太差还不够吃,所以才那么做的。夫人説:“他只不过是个下人还能吃多好的呢?”“我不管,他是我喜欢的人,我可不能让他饿着。”“反了,连喜欢这样的话都敢説出口,这还了得吗?我管你,你不听,那好我只能让你父亲来管你了。”夫人气呼呼地説着离开了柳儿的房间。

    当天夜里,老爷、夫人、佘大杨三个人在老爷的房间里商量着对付柳儿的法子。夫人説:“我是管不了柳儿了,我説她一句,她有两句、三句等着我。她説的都是理,我却成了没有理的了。老爷下面就看你的了。”“都是你们给惯的,看来非得给她来diǎn硬的不可。这才刚刚露面几天就闹出这等大事,干脆再把她关起来算啦!”佘大杨有意地煽起风diǎn起火来。夫人心疼了反对起来:“现在和过去可不一样,关不得。”佘修成摇摇头説:“关起来这是下下策。”“那,什么是上策?”母子两人几乎同时问道。“咱们先要从牛重天身上下手,我看会好办一些的。”夫人diǎndiǎn头表示赞同。佘大杨立刻站起身説:“説干就干,我这就去叫牛重天过来。”不要动粗,咱们还是以劝为主,实在不行了,再动硬的也不晚。”佘修成叮嘱儿子説。不多时,佘大杨把牛重天带过来了。牛重天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好硬着头皮来了。他一进门就问佘修成:“老爷、夫人,你们找我?”佘修成和风细雨地説:“没有什么大事。我来问你,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柳儿总在一起混是有那么一回事嘛?”“老爷,我们是正常的往来,不是一起混。xiǎo姐很喜欢牛,她总去看牛,喂牛仅此而已。”牛重天早就料到他们会找自己问话,所以回答起来很自然。夫人很不满意这个回答,説:“不对吧,我女儿是去看你,喂你的吧!”“不是的夫人,看我那是顺便看到的。不信你可以去问xiǎo姐。”“是看牛,这牛不就是你牛重天吗?”佘大杨气愤地説着心想:你还给我耍起心眼来了,你还嫩着呢!“这是巧合,我姓牛它叫作牛。这是没办法的事,不能怨我。”佘修成一看争这些也没有啥用,就説:“我不管你这个牛那个牛。我问你以后能不能不去理睬xiǎo姐疏远她?”“可以,我可以不理睬xiǎo姐。如果xiǎo姐非要去看牛,可就怪不着我啦!”

    “你只要别看她,不和她説话,她和你説话也别答理她,要躲着她就行吗?”佘修成向牛重天提出了较详细的要求。牛重天説:“行!不过腿是长在xiǎo姐的身上,她要到牛的跟前,我是个放牛的喂牛的是没法躲开的!”“谁让你躲得很远啦!”佘大杨有些不耐烦地提醒牛重天。佘修成一看人家答应了,也就无话可説了。佘修成喝了口水説:“就这样吧!你可以回去了。我要求的你一定要做到啊!”牛重天听了可以回去的话后,忐忑的心平静下来了。他表示,“请老爷放心,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

    这天夜里,柳儿和牛重天被佘家人的审问和责难弄得都没有睡好觉。第二天,他们就为此进行了商量。牛重天劝柳儿xiǎo姐説:“我们不能硬来了,应该适当地让一让步。”“怎么个让步?”柳儿也不想和父母来硬的。“我们的接触是不是该减少一些呢?”柳儿听説要减少接触时间很有些不情愿,不过她还是想听听重天的建议:“怎么个减少?”“比方説,你每天都早早起来送我出门。我每天回来你在门口等我,这些都太显眼了,是不是?”“我愿意这么做,谁也管不着!”牛重天耐心地説:我已经答应你的父亲,不理你不和你説话躲着你,要是我们没有diǎn什么变化那会落下话柄对我们会不利的。我看还是做diǎn让步吧!”“那,怎么个让步”柳儿心里明白重天的意思,只不过自己不原意明説出来。牛重天见柳儿的话有些松动,就向柳儿建议:“你看你每天早送、晚迎的能不能去掉一个。”“我都舍不得。”“你每天起得太早了,睡不好觉,时间长了人会老得快。你是不是把每天早晨送我出门给免了呢!”柳儿听了撅起xiǎo嘴不吭气,她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很不情愿地diǎndiǎn头表示同意了。其实,他们的策略并没有本质上的变化,仍然要坚持软磨硬泡。

    早晨,佘家三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佘大杨很神秘的对大家説:“见效了,柳儿今天早上没有去送牛重天。”“你亲眼看见的”夫人停下了夹菜的筷子问。“不,我那能起得那么早是我听佣人説的。”夫人兴奋地説:“还是老爷有办法,我服了。”佘修成有diǎn得意,他没有吭声,只是diǎndiǎn头。佘大杨看了一眼父亲问:“那下一步怎么办?”“别着急啊,慢慢地来吧!”老爷慢条斯理地説。“对,对,别着急,慢慢来。”夫人还真怕把女儿逼急了眼,表示赞称。“那就观察观察吧!”佘大杨説完了自己的意见,放下碗筷起身走了。这一观察就是半个月。除了早上柳儿不再送牛重天了,其它也没有什么变化。“你看你,着什么急嘛,我会找女儿谈一谈的!”老爷觉得自己很有把握地説。夫人赞同,“对,对,你也该找女儿好好地谈一谈了。”“急不得的,我得找个机会再谈也不迟。”老爷补充説。又过了几天,佘修成终于走进了女儿的房间。柳儿给父亲施礼,请父亲落座,然后自己乖乖地坐到了父亲的身边。佘修成説:“女儿啊!父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给你买了一些好看的绸呀,缎呀的。你是个女孩子,也应该学着做diǎn针线活了。”“女儿也早有这个想法,不过女儿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过些日子,我就开始学着做针线活了。”柳儿应合着説。“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柳儿装作不好意思地説:“女孩子家的病,我不好开口。”佘修成心里想:你还蒙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明白着呢!我还是不揭穿你的,等你做上了针线活就会好的。“自己找个时间去看一看我给你卖回来的绸缎吧!”佘修成再一次提示柳儿。“知道了。”柳儿突然想到要给重天做套衣服。接下来她又説,“爹爹,你再去集市上卖些适合你和哥哥用的布回来。”佘修成一听这话很顺耳,女儿还想着她老爹呢!“我会的。”説到这里佘修成认为已达到了自己的预期目的又説,“爹有事,爹走了。”柳儿送走了父亲,才松了一口气。

    在教牛重天武术的大师走后的当天,牛重天就向柳儿提出,不要她再为自己装病,给自己送饭。因为他的苦练武术的阶段已经过去,再説你答应了你父亲的事都过了那么长时间了,也应该有所行动了。如果你把你父亲惹恼了,会对我们更加不利的。经过牛重天苦口婆心地劝説,柳儿终于答应了重天的提议,停止了给重天送饭,开始和家人一起吃饭了。柳儿和父母、兄长一起吃饭使得柳儿的父母很高兴。他们又从佣人那里打听到xiǎo姐再也没有让人给她送过饭。佘修成觉得他的谈话又见效了。夫人还听説女儿要做针线活了,她觉得做针线活好啊,那样可以拴住人不能出去乱跑!夫人对女儿做针线活很感兴趣。她要到女儿那里看看去。夫人来到女儿的房门外,就听到了女儿那低吟动听的歌声了。女儿的嗓音真好!一直以来柳儿和家人矛盾重重,所以她好久没唱歌了。同样夫人近来的情绪也很糟,心里像结了冰似的凉凉的。此时女儿的歌声像骄阳似的温暖着夫人的心。夫人的那颗被冻结的心顿时融化开了,那紧锁许久的眉头倾刻间也舒展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