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出来的那一笔,映雪提笔,在上面加了几笔,嫣然,变成一个房顶,随后,填了几笔,一个小亭子赫然出现。映雪找出一只细细的小毫,在亭子上题了一个名字,三里亭!

    郑北齐不解的问,“为什么叫三里亭?是地名吗?”映雪看他感兴趣,细语,“出门三里外乡人,这个亭子,是供过往商贾歇脚的地方。”

    既然临摹不成,映雪索性,改了意境。亭子的檐角滴着水滴,不远处,大大的芭蕉叶,上,水珠赫然明显。亭子周围,映雪提笔画了一丛芳草,花瓣似乎透着雨后的水嫩,天空飘着缕缕乌云,颇有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意境。

    映雪随机应变,而且画的这样入境,再次震惊了郑北齐。

    不知不觉间,两个小时过去了,快十一点了。

    映雪的画,即将完成。

    郑北齐看映雪放下笔,过去抚上她的肩头,轻柔的帮她按了几下。他的体贴,到是让映雪有了新感官,安静享受一下,映雪轻轻的动了动脖子,这下,郑北齐的手,便从肩头,向上游走,想替她揉揉颈椎。

    碰到映雪的肌肤,映雪闪躲,“我忘了题诗。”题诗?郑北齐瞬间呆住,只见映雪提笔,在左上角,题了首诗:

    晨雨入霏花作伴

    绕是窗前洒纷凉

    凝露滑珠芳草醉

    千缕霞光赤云乡

    她挥笔的姿态,带着郑北齐难以置信般的韵意,毛笔字练就心性,映雪炉火纯青的地步,让郑北齐再次刮目相看。

    映雪竟然自己作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确切的说,才女,好像和贴近此刻的她,不对,多才多艺,才符合她。诗,随后想到词,想起映雪送自己那副字画,难道,是她自己做的词?

    “谁做的诗?柔和的景致,听上去,像个女人。”郑北齐问得煞有介事,映雪嫣然一笑,“我自己做的诗!”郑北齐刚刚只是猜测,竟然真的是映雪自己写诗!

    想到她柔荑抚琴,想起他初遇映雪时的情景,莲花般的静逸脱俗,郑北齐忽然想到映雪那似乎蕴藏历史味道的琴声,还有,映雪送自己的那副字画,《忆往云》

    生可叹,空悲凉,远守望,遥然寄语忆相思。心意难求,悔当初,荷花淹没尘世俗。不若恨,痛难当,心碎满地尘世伤。旦无求,索无事,老来缩影两相依,不留痕,不着迹,来时无影,踏过无痕,徒伤悲里暗自愁。

    当初只是看映雪娟秀的字迹,却没想过,这是她自己做的词。带着疑问般,“映雪,还记得送我那幅字画吗?”映雪点点头,“记得,忆往云。”“你自己做的词?”“嗯,我自己作的。”

    映雪的年代,没有抄袭的概念,抄袭,显然是小人行径。多数文人不屑。和临摹不在一个层次。临摹,乃是自愧不如,心生敬仰。

    映雪的回答,再次让郑北齐陷入迷茫,仿佛越来越看不懂她。

    “不早了,去休息吧!”郑北齐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催促她。

    掀了宣纸,刷了一遍胶矾水,映雪和郑北齐一起,走进别墅。一切,似乎和她离开时没有两样。熟悉的感觉,让映雪心头暖暖的。

    “明天早上五点钟叫我,再刷一遍,定墨,才算好。”映雪生怕自己起不来,耽误圆圆的事。郑北齐却有点心疼,“五点,那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