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雪的目光唰的看向床头柜,果然,一副很秀气的耳钉,静静的躺在那里。陈映雪的心情,顿时跌进谷底。她,来过?

    李子豪看映雪的脸色变暗,拉着映雪的胳膊,着急的解释, “映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你相信我。”

    原以为映雪会和自己吵一架,可是,她一如既往的平静,让李子豪更加不安,“安总昨天送我妈回来,到家后,天快黑了,留她住了一夜,我和我妈住的,你相信我。”

    陈映雪平静的说:“我相信你。”听映雪这样说,李子豪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一时僵在那里。李子豪拉起映雪的手,她没有躲开,只是,很木然的看着窗外,似乎,并不像听李子豪解释,又似乎,没有解释的必要。

    气氛很紧张,貌似一触即发。

    门口有人说话,“李婶,在家吗?”子豪的母亲闻声出去,是村里西街的邻居。“在家呢,怎么今天得空过来?”听见来人说话,:“听说子豪的女朋友来了?”李母嘴角不自然的动了动,潜意识里不想让人看见映雪,正想找借口搪塞过去,子豪正好走出来。

    “王叔,进来坐。”子豪招呼人进屋,都是乡里乡亲,说话也就开门见山,“子豪,听说你女朋友跟考古队一起工作,是真的吗?”子豪没有否认,“给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做助理。”来人听后,很兴奋,“听村里老李说你女朋友来了,我有个东西,想让她帮我看看。”子豪没有看到母亲有点别扭的脸色,“王叔稍等,我去叫她。”

    子豪进屋,看见映雪望着她画的素描出神,上前轻轻的晃了一下手,映雪看他回来,合上书,依旧不想跟他说话。

    李子豪庆幸王叔的到来,让他有了理由跟映雪说话。耳钉的事,映雪介意,可是,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好像,越解释,越说明自己心虚一样。好容易有了岔开话题的机会。

    “映雪,王叔想让你帮忙看一样东西,方便吗?”映雪不想在外人面前,推了他的面子,嗯了一声,向外走,子豪跟在后面,映雪还肯搭理自己,让他心里小小的高兴了一下。

    王叔从兜里拿出一个用旧布包裹的东西,一层层的打开,递给映雪,是个小册子。映雪从包里拿出手套戴上,拿起小册,翻开,王氏族谱,几个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纸张软度持中,颜色偏暗,略黄,久远的时间留下的痕迹。映雪翻看了几页,脸色突变,她看到了充义哥父亲的名字,以及从出生到老去,几乎每年都有记载。

    连同举家北迁,也是同一年,从临安到山东,同一个地方,直到,看见他的画像,陈映雪的心砰砰跳的厉害,是充忆哥家的族谱。

    好想知道充义哥的消息,近乡情更怯,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陈映雪颤抖着手,往后翻,终于看到充义哥熟悉的脸庞,不过,画像中的他,将近中年,比起印象中的模样,老成许多。久违的脸庞,陈映雪的眼睛,渐渐湿润起来,心跳的厉害。往下看,天禧1017年,王充义高中金科一甲,同年年底,大婚,右丞相次女,竟然,自己纵身荷花池的同年。

    映雪的心,悲凉的停滞了几秒钟,无法呼吸。继续看,第二年端午,喜获麟子,年底,又得一子,充义哥,你竟然纳了妾。不是说妾的日子难捱吗?你怎么能新婚不到一年,就纳了妾?

    是你不得已,还是,终究抗衡不了世俗?

    充义哥,当初的那般情意,是用情太深伤透了你,还是你本就是薄情之人?

    陈映雪以为充义会一度低沉,甚至怕他荒废,原来,不过是自以为。曾经的海誓山盟,终抵不过世态辗转,枉自己还沉浸在过去,守护自己曾经青梅竹马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