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雪自知时间紧促,嘱咐哥哥照看爹爹,万事小心。告别父亲,含泪走了。陈映雪走后,陈父托人变卖宅子,几日后便启程回乡。

    临行前,陈映雪的哥哥,去看了充义。看他颓废的样子,黯然神伤。对抗将军府,无疑以卵击石,自取灭亡。木已成舟,好言相劝一番,离开了。

    留了封书信在将军府前,不知侍卫传进去没有。管家将信呈给戚云龙,戚云龙打开看了看,信上说父子二人已回乡,叮嘱陈映雪善自珍重。无关要紧的家常话,将信给了她。

    爹爹的亲笔,陈映雪久久看着。泪水悄然流下。戚云龙想安慰她一番,又觉儿女情长,转身离去。吩咐管家,找来两只雪白的小兔子,给陈映雪解闷,只为她一记笑颜。

    转眼间,再有五日,就到戚云龙大婚。府上渐渐忙碌起来,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陈映雪没事就在房里弹弹琴,打发日子。猛然发现自己桌上,有封没有落笔的书信。打开一看,竟是充义哥的笔迹。陈映雪连忙收起来,向周围看了看,没人。

    信上说,让她等着,戚云龙大婚之日,府上必定繁忙,他已做好疏通,趁乱,带她出府。

    陈映雪暗自着急,这可如何是好?即使侥幸逃走,戚云龙的性子,天涯海角,也会追回来。自己已然这般了,万万不能再赔上充义哥。

    在将军府疏通关系,岂是容易的!充义哥,不会是落入别人的圈套吧!陈映雪心急如焚,来回踱步。自己不能出府,但是,小意可以试试。唤小意过来,轻轻的交代几句,小意立刻去办。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难得戚云龙回来用午膳。陈映雪心不在焉的样子,知她有心事。以为大婚之事,让她不安。没有多想,用了膳就离开了。

    好不容易等到小意回来。小意见到王充义,打探明白,不是尚书府的圈套。王家的管家与将军府的后厨掌事是同乡。大婚繁忙,盘查放松,装作菜农,寻机带她逃出去。

    陈映雪心里做了一番挣扎。和充义哥还能回到从前吗?

    残花败柳人空在,心留原处又何堪!

    回不去了,何必留下念想。充义哥,不要为我冒险,不值得,我不配!陈映雪想到,爹爹已经远走,出了戚云龙的势力范围,自己也没有后顾之忧。活着,对现在的她来说,一种屈辱罢了。我若不在,就不必冒险。还有几个月,就要科举,我不能误你前程!

    这份情,注定辜负了。欠你的,我拿命还你一世情缘!委身做妾的日子早就没了盼头!

    月色渐暗,府上依旧热闹非凡。陈映雪漫步踱到荷花池边,静静的思量。特意支开小意,在想,怎样才能让充义哥安然离去。

    静静的坐在池边,晚风徐徐,清凉怡人。许久,陈映雪忽然听到细细的脚步声,向自己走来。脚步很轻,听得出刻意压低。陈映雪猛然回头,见一妇人,距自己三五尺远。忽然回头,妇人的眼色闪过一丝慌乱,很快,镇定下来。

    陈映雪打量了妇人几眼,回过头去,淡淡的说:“我自幼习水性,贸然推我下水,不是明智之举。”没想到陈映雪竟能识破心思,妇人愣在那里,不知所挫。

    陈映雪轻语“今日害我不成,想必,尚书府那里,不好交差吧!”妇人冷言:“夫人,对不住了!”陈映雪却没在意,自顾自的说着:“今日失手,尚书府不会放过你,若是得手,戚将军彻查,定会水落石出。你左右都逃不过一死。”

    妇人神色闪烁,权衡之后随即跪下,“夫人既然点拨奴才,还望指条活路,家中还有三岁小儿,请夫人可怜奴才!”说完重重的磕了个头。

    陈映雪轻柔的声音,传来,“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妇人点头,退回假山,藏了起来。

    半个时辰,陈映雪回来了。洁白一身,乌黑的秀发间,插一根金钗,摇曳生风,宛如仙子。妇人随即上前,陈映雪递给她一封书信,“你的眼神,我信你良知未泯,望不负所托。将这封信带给王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