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蒙尊家厚赐,慎真可谓不虚此行了。”拓跋慎客气道

    说完求取谢安的遗物之后,拓跋慎道“今前往贤夫人母族拜访,除了此事以外,尚还有一事请王秘书代为传说。”

    “何事”王肃疑惑道

    拓跋慎酝酿了一下,说道“说起此事,本是受人所托”说到这里,转指着刘文远,接着道“这位乃是本朝丹杨王长子刘文远。”

    “丹杨王昔年受刘子业迫害,不得已归本朝。慎此次来建康,临行之时,丹杨王派刘君随行前来建康,以求能祭扫祖墓,一尽为子之。数前,刘君已经祭扫过二陵。只是,尚有谢太妃未祭。今登门,也是为了此事。”

    王肃看了看刘文远,也拱手行了下礼。刘文远的事他当然也听说了,也知道祭扫之事皇帝也许了,代为传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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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路途上的远近,乌衣巷距离朱雀航比骠骑航近的多,所谓“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嘛朱雀桥与乌衣巷是相邻近的,而从骠骑航过河还要多走一段路,不过好在不远,不到一刻钟左右就到了乌衣巷的东坊外。

    乌衣巷虽然因为王谢世代所居而闻名,但里面也不可能只有这两家。比如,拓跋慎看见坊边第一家门边长杆上就挂着一个“何”字的大灯笼,正门的左侧门中走出一个约有四五十岁的妇人,门前路边停着一辆牛车,边上还有几个奴仆。

    可能是南朝以来才兴起的庐江何氏吧。

    说起来庐江何氏虽然不如王,谢两家,但其祖上三代担任过尚书八座的官职,勉强算是入了一流士族的门槛,与济阳江,吴兴沈,陈郡袁为一个档次,历来也有与宋齐皇族联姻的资格。刘宋时期,为刘子业所bi)的新蔡公主,与刘子业相亲的山公主,嫁的都是庐江何氏,现今南朝太子萧长懋的长子,南郡王萧昭业的妻子也出于这家感觉好奇怪啊为什么这三位都跟何氏有关。

    王肃见拓跋慎看着何氏宅邸前的人群,笑着说道“这是庐江何氏家宅,那妇人,说起来,还有些”说到这里,感觉衣带又被坐在一侧王夫人谢氏拉扯了一下,这才住嘴。

    拓跋慎见他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有些奇怪。却见王夫人谢氏笑道“这位是本朝东昌县君,原是前朝新蔡长公主。县君这几年都是住在丹阳县,却不知怎么今回来了。”

    新蔡公主拓跋慎闻言,仔细看了看何家宅邸前的妇人一眼,只见这妇人两鬓已经有了些许白发,头发上没戴什么发饰,穿着也是以素色为主,神上显得很平静。

    刚刚还想着何家的风流史呢,没想到这就见到了正主之一。不过以这新蔡公主的经历,怎么没跟何家断绝关系,到现在还留在何家她可是“坑死”老公的“元凶”之一呢。就算刘子业死后,何家碍于新蔡公主的份不敢说什么,可改朝换代了,难道还不能发声

    王夫人谢氏见拓跋慎看着路边,才回过头,微微瞪了王肃一眼。

    王夫人对自己的丈夫诸般满意,可唯对他略有轻佻的深感无奈,总担心他因此开罪都不知道,可是这个脾是王肃从小带到大的,劝了多少遍总是改不了。这才一个不注意,差点又让他得罪了人。虽说刘家没啥人了,不过传出去外人难免觉得欺人,而且刘氏再怎么说也曾经是王谢两家的故主,不好去调笑。

    拓跋慎心中只是小有感慨,却不防刘文远心下颇惊。他自从来了建康之后,这些天都忙着曾祖和祖父山陵的事,却是一个故亲都没见过,现在突然听说了路边的老妇便是姑母,心中颇为激动,双手紧紧抓着车栏,看着在几个婢女的伺候下正要上车的姑母,离开座位,向拓跋慎拜顿首道“下,仆有一请,还请下成全。”

    拓跋慎被刘文远的话打断思路,回过头却见刘文远顿首行礼,于是拉起刘文远的双手,说道“刘君且说。何须如此”

    刘文远拱手于额,道“仆想下车一拜姑母。仆自到建康,几位存世长辈皆未能请拜,今路逢姑母,还请下怜仆一族多糟灾劫,准仆不之请。”

    拓跋慎看着刘文远两个呼吸,又见王肃夫妻也看着他,显然是见他如何答复。

    “孝亲美事,岂有不之说,刘君可自去,孤在前面等你,只是,不要耽搁久了。”说着向王肃拱拱手,王肃还礼,算是答应了多等一会儿的要求。

    刘文远又顿首一次,捻起衣袖跳下车,直奔新蔡公主而去。

    拓跋慎见刘文远下了车,才与王肃等人前行了百余米,到了一颗垂枝大树下停下,等了不到小半刻时,刘文远才小步奔来,又对拓跋慎长揖道谢之后才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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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谢氏门前,拓跋慎请王肃夫妇先进去,自己和刘文远等人留在外面等候。

    只等了一会儿,便见王肃与一个短须小冠中年男子从左侧门中出来,拓跋慎迎上前,行礼道“云代拓跋慎前来拜访谢中书。”

    短须中年男子,还礼道“陈郡谢瀹,家兄听闻北使足下来访,正在厅中等候”。

    吩咐陆光和几个随行军士守在外面后,拓跋慎与刘文远跟在谢瀹和王肃后面走进侧门,绕过影壁,便看见谢朏和几个兄弟子侄站在厅下。

    因为这几天风雨不断,谢朏特意请了几天假在家闲居,他的中书令虽然是佐命高官,可是南朝历来在政事上有重用纪僧真这些寒门官员的传统,他的中书令一般也不管事,所以除了大朝和节庆,很多时候都是悠闲度。

    再加上早年在宋齐禅代时,他作为萧道成的太尉府长史,不愿意为萧道成禅代效力,还对禅代之事加以劝阻,表现的很消极,因此把萧赜也得罪狠了。萧道成在位时期,他没有再出仕为官,直到萧赜做了皇帝,才重新征召他入朝,几经辗转,于永明七年做了中书令。虽然在与萧赜的信重和亲近上不及王晏,但也算抹平了当年的裂痕。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