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琰琰看了陆莘透一眼。陆莘透皱眉道:“直说。”

    林琰琰只好对陆老爷子道:“我听闻陆老先生30多年前进入金融行业,与当时的金融大鳄刑阁老板有些交情,我今天登门拜访,实则有些事想请教陆老先生,希望陆老先生能够指点。”

    因为陆老爷子不喜欢啰嗦和拐弯抹角,林琰琰便也不做过多铺垫,捡重点了说,最后提到景辰时,也直说需要陆老先生帮忙说动南区的势力,解决景辰与危难中。

    林琰琰说完之后,陆老先生还在看报纸,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林琰琰都不知道她刚才说了这么多陆老先生是否听进去了,心里有什么想法。

    她不敢催促他,就耐心地等着,等了大约有3分钟,陆绛中老先生才开口:“你的这个朋友是不是景辉集团董事长景万山的长子?”

    “是的。”

    陆绛中又问:“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林琰琰尴尬了一下,勉强笑了笑,才回应:“是吧。”

    “前男友还是现男友,为何回答得这么不准确?”

    林琰琰又尴尬地垂了垂眼帘,才说:“是……前男友,但是,我没有放弃。”

    陆绛中忽然抬起眼帘,从镜框上看了看她,又看向陆莘透,再盯着她:“那你跟我孙子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带你来见我?”

    林琰琰坐立难安,双手紧紧地捏在一起,她看了陆莘透一眼,见陆莘透垂着眼帘安安静静地坐着,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她愈加坐立难安,迟疑了好久才给出一个不是很确定的答案:“我们是……朋……朋友……”她回答得很轻。

    陆绛中收回目光,翻了一页报纸,嗯哼笑了一下,忽然不说话了。

    林琰琰等了等,就小心翼翼地问他:“陆老先生,不知您有没有指点意见?景辰的案子很着急……我希望能尽快帮到他……”

    陆绛中说:“我已经离开金融行业很多年了,现在一切事务都由我儿子和我孙子打理,与刑阁更没了联系,更别说南区势力,如今我一个退了圈子已久的老古董,能说上什么话?”

    林琰琰很失望,但不甘心又问他:“可是陆先生……现在南区,恐怕只有您能说得上话了。”

    “你想太多了,现在能说得上话的都是当官的人,你找他们比找我合适!”

    这话明显的就是不愿意帮忙了,林琰琰很着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看了陆莘透一眼,但又想起来陆莘透说过只带她引见这一次,至于能否说服老爷子,得她自己来说,因为他与老爷子的关系也不好。陆莘透已经帮她到这一步了,她也不能再要求别人做什么了的。

    林琰琰争取了一下,可陆老先生的反应很冷淡,最后看了一眼手表说:“我午休的时间到了,对不起!”

    这已经下逐客令了,林琰琰没法,只能离去了。

    他们走出去时,陆绛中忽然道:“透儿,你留下!”

    陆莘透很意外,回头看了看老头子,忍不住皱眉,又看向林琰琰。

    林琰琰很识趣,失落地离开了。

    书房里只剩爷孙两的时候,陆绛中放下了他那爱不释手的报纸,盯着他问:“我听你奶奶说,这丫头是你喜欢的人,既然是你喜欢的人,你怎么还帮她做这件事?她刚刚说了,为了她的前男友才来见我的!”

    “关你什么事?”陆莘透皱眉冷淡地道。

    “臭小子!”老爷子立即拍桌子骂了,“我可是看在你奶奶求情的份上,才肯见你们的,你现在还在我面前摆谱?”

    陆莘透臭着脸不答。

    “那丫头是不是你喜欢的人,你就为了她,这么多年来都没正经找过女朋友?”陆绛中指着书房大门问。

    陆莘透眯眼挑衅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是你爷爷!你是陆家的长孙,你都30岁了也没个女朋友,你奶奶给你安排的那些名门闺秀你都看不上,我能不关心吗?我就问问你是怎么想的,既然喜欢她就赶紧抢过来,怎么还帮她做救前男友这种傻事,你这不是给自己树情敌吗?”

    “我乐意!她高兴就好,至于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

    “行行,你行!”陆绛中气呼呼,别过头道,“真不像我孙子,一点野性都没有!”

    “就你那一套烧杀抢掠?有什么用?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就说你帮不帮吧,我知道你行,你肯定有这个能耐,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帮?”

    “你希望我帮他?”陆绛中又转过头问,“你有没有想过我帮她的后果?你这是给自己树一个巨大的情敌!你既然认准了她,为了她都不找别的女朋友,我要帮了她我孙子还结不结婚了?我这不是给自己犯堵吗?”

    “这跟我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你甭瞎操心我的婚事!我帮她,我乐意!”

    “你真高兴帮她,没想过你自己?你说实话,你真愿意我帮她?”陆绛中指着他问,爷孙两一个犟脾气。

    陆绛中想着自己的孙子都没着落呢他凭什么帮别人家的儿子瞎操心,那景辉集团好歹是个大集团,景万山的儿子自己出事他们景家不会自己解决吗,为何要他动用自己多年不轻易动用的势力,还给自己和自己的孙子添堵?

    陆莘透沉默了,低着头好长一会儿,才冷静且坚定地说:“我想过了,只有帮她我才高兴,她要是不开心了,我也不可能开心?说说吧,你想要我怎么样,什么条件什么要求,你才肯帮她?”

    “这算是求我吗?”

    陆莘透面容冷了一下,目露寒光。他从来不求老爷子,多难的事情也不求,爷孙两都犟脾气。但是这一次,如果老爷子非要他求,他肯求吗?

    陆莘透沉默了几分钟,似乎才下定决心闭上双眼大义凛然道:“算我求你!”

    老爷子倒愣了。“你……”他想指着陆莘透骂,都无语了。

    “你有种!好,既然你求我了,我也就买你一次人情账,她的忙我可以帮,但这是我很不乐意帮的忙,你求我了,这个人情账我可要狠狠记着,你别后悔!”

    …… ……

    陆莘透离开书房的时候,林琰琰和奶奶正在客厅里闲聊。

    奶奶问了她的工作生活近况,又顺便问问她和陆莘透的来往情况,想探听他们的关系最近有没有什么进展。

    林琰琰一直很明白奶奶的意图,因此尴尬地回答着,内心不住期盼陆莘透快点出来,快点带她离开这里。

    陆莘透出来时,她们已经由生活话题转移到酱菜了。奶奶对酱菜的热爱真是超乎想象,似乎这是她老年生活的很大一部分爱好了。

    奶奶正说着要给林琰琰带些酱菜,林琰琰推手拒绝,就在她们相互推脱间,陆莘透出来了。

    林琰琰似乎得到解放一般赶紧站起来:“你出来了!”

    陆莘透见她如此惊喜热情,还莫名其妙了一下,他仅是点了点头,反应冷淡。

    陆莘透跟奶奶告别,说要带林琰琰回去了。

    奶奶频频挽留:“怎么不先吃了饭再走啊?”

    “不了,下午有事,赶着回去。”

    “哪有这么忙的,都是自己的公司,谁管得了你?林小姐难得来家里一次,吃了饭再走!”

    “不了,人家也有事儿呢。奶奶,改天我再回来看你。”

    “回来也行,下次再把林小姐请过来,把中饭补上!”

    林琰琰听后赶紧摆手:“不了不了,奶奶,今天是我麻烦你们,怎么还能吃饭呢?”

    “哪里的话,甭这么客气,奶奶可喜欢你了,下次再过来啊,等你下次过来我的酱菜就开锅了!”

    林琰琰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委婉客套地硬着。

    陆莘透率先走出客厅去取他的车了,不理会他们的寒暄。林琰琰赶紧也与奶奶告别,追了出去。

    等上了陆莘透的车走了之后,林琰琰才吁了一口气。

    陆莘透道:“我奶奶好客,她要是喜欢谁就热情的不得了,我估计你架不住,无视她就好。”

    “不是,奶奶挺好的,我只是觉得我的身份不合适……”

    “那就不理她!”

    “也不能不理她,老人家嘛……”林琰琰想说什么,又暗暗叹息。她今天来不是和奶奶寒暄的,而是找陆莘透爷爷帮忙办事的,要是陆莘透爷爷也像奶奶这么热情就好了,可惜,失败了。

    察觉到林琰琰的失落,陆莘透也没说什么,只若无其事地说:“我们找个地方吃中午饭吧!”

    “哦……”林琰琰虽然闷闷不乐,但也觉得她应该请人家吃个饭,毕竟人家帮了她的忙了。

    林琰琰让他选择地方,到了地方,开始点餐,林琰琰说:“这顿饭我来请,谢谢你帮忙!”

    陆莘透正在翻着菜单,漫不经心地道:“也该你来请,老头子同意帮忙了!”

    “什……什么?”林琰琰没反应过来。

    陆莘透放下菜单,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冷淡,表情木木地说:“他已经同意帮忙了。”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递给林琰琰,“这是老爷子的白金名片。老爷子的名片有好几种,这种白金名片极少对外发出放,一般只发给非常重要的人,而见到名片的人也知道是老爷子的意思,名片有识别码,没法伪造的。另外一张纸上记录一个叫刘钧的人的家庭住址,他母亲住在那儿,他每个月回国一次,老爷子说让你们带着他的名片去找他。”